“老大,不會的,絕對沒有下一次,這次一定手到擒來”眼角一道結痂疤的肌肉男道,他是這夥賊寇老四,語氣粗笨,五大三粗,以賊寇大哥馬首是瞻。 “東家,大哥,放心,我們不會讓兄弟白死的。”老四身側蹲著一尖嘴猴腮,雙頰無肉的瘦弱男子,他是賊寇老三,聲音尖細,笑眼諂媚。 三人信心滿滿守著進城唯一出入,這個想法是大哥提的,早在發現假人時,大哥狠狠罵了兩人一頓,於是當下立斷,轉攻為守,守在城門最近的官道出口處。 良久之後,三人等的快冒煙了,駝李煜的救兵還沒到玉林官道來,短短五公裡生生拖了半時辰,他們可都見識過王武的駝人速度,才決定提前來此設伏,為何這麼慢,怕是不等設伏放箭,李煜早死在自己人背上。 終於腳步聲近了,三人望眼欲穿的王武終於來了,背後趴著之人看不清麵容,但搖晃的手臂和蠕動的腦袋證實了他還沒死。 老四按捺不住,道,“大哥,李煜那狗東西還沒死。” 大哥斜睨他一眼,“我沒瞎,放箭” 三箭齊發,火力十足,但,射過去都被王武一一躲開,眼見箭已射完,三人提起手邊明晃晃大刀,劈頭砍過去,王武靈活走位,輕鬆避開三人的圍擊攻勢,奇怪的很,如此劇烈晃動,背上的人依然牢牢鎖在王武身後。 這激起三人強烈地好勝心,勢必要將李煜砍死。 三人來回交換眼神,攻勢一招比一招猛,王武招架吃力,不過還好,戰場上他可是以一抵十的人物,這點伎倆可傷不到他分毫。三人見狀,眼神交流,馬上換了攻擊對象,轉為王武背後,直沖“受傷的李煜”而來。一刀一勢之間,王武處在下風,隻守背後可不是他強項,幾個來回下來,背後人手臂,大腿,腰側生生挨了三刀,疼得他直抽冷氣,他在等,時機未到,他還不能主動出擊。 刀疤男得意冷笑,“不放下你的官家,就地受死,這樣一刀一刀被我們兄弟折磨死,可真窩囊,哈哈哈” “是啊,老四,頭回見你放對屁。” “老三,滾你娘的,你他娘的才放屁” “你們兩個專心點,三打一還能打平不成?” “大哥說的是,那就吃老子一刀,去死吧。”老三趁著王武應對另外倆刀之時,騰空朝他背後大刀闊斧砍去。 瞬時,嘹亮口哨聲臨空響起,策馬奔騰的身影揚長而去,細看會發現一縷重疊的陰影。 “就是現在”,背後人露出綁手臂上的箭弩,一觸即發,射出一支細箭,避過老三的刀鋒,貫喉而出,接著他又抓住王武的腰背,淩空側蹬腿,迎著刀片猛踹老三胸口,接著這瘦弱男子以拋物線樣子,在空中飛了半圈,直沖身後樹林。 “老三” “三哥兒” 倆道喊聲交替響起。 “大哥,我的馬,沒了”刀疤男此時才反應自己的馬跑遠了,任憑他怎麼叫喚,他的寶馬一直奔馳,沒有一點回頭意思,他頓時沒了戰鬥欲望。 王武,杜直撒歡似的往樹林深處跑去。 “杜直,這戰打的真痛快,要不你提前通風報信,告訴我們前有埋伏,恐怕是場硬戰。” “誒,武哥,多虧有你們想出聲東擊西這法子,不然也不會這麼順利。” “哈哈哈,我們配合的好,不知道盧七那邊怎麼樣了,對了,你傷咋樣” “不礙事,我們快走。” “嗯,誒,杜直,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沒忘吧,少卿等我們呢” “對對,大事,快走” 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兩人加快腳步,全力向城裡奔去。 少卿生死未卜,這事耽誤不得。 他們忘了,許大夫還在深山拄拐,慢走。 …… 兩個月後,霖安城街道 販夫走卒,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非凡,當下暮春三月,城東楊柳依依,溪水娟娟,有擺渡人撐蒿引遊人劃船,孩童岸邊嬉戲打鬧自遊自哉,下棋的鬥蛐蛐的說書的擺茶做生意的,各聚一邊,互不打擾各自安好,也是心曠神怡賞心悅目之景。 這時,說書人那堆掌聲雷動,吸引不少人圍觀,說書先生講的愈發起色,聲音大了不止一個量級,就怕照顧不到大夥。 “話說昨夜裴刺史遇害,黑衣人那是一個身手矯健,入裴府那叫一個入無人之境無人可擋,殺人如同鬼手探囊,跟在自家毫無區別,殺完人消失一乾二凈,沒人來過一般,現場那叫一個利落,沒有十年殺人經驗根本做不到如此爽利的作案手法,嘖嘖嘖,殺手跟裴刺史絕對有私仇,看樣子結怨頗深,現場留了一墻的噴射血跡,血滋呼啦的,屍首更是慘不忍睹,留下一地白花花的腦漿” 眾人驚呼,有婦人趕緊捂住自家孩子耳朵,恐玷汙了去。 說書先生繼續講,“裴府下人深夜如廁,看見一人高馬大的黑影在裴老爺書房,他當時想,怕是貴人登門拜訪,走了幾步退回去,不對勁呀,這三更半夜,月色森森,什麼貴人這時候來呀,於是,他挑起一盞夜燈,準備往書房走去,後來又有遲疑,萬一這是小偷呢,他該怎麼辦,思前想後也想不到對策,於是,又掉頭回去,就在轉身這一瞬。” 眾人心情吊到嗓子眼了,說書先生精神奕奕盯著大夥,神秘道,“就在這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房間大門被大力打開了。” “砰”的一聲。 “少卿你好些了沒,”盧七腦袋直接撞開大門,捧著一大摞文書走進來。 李煜心臟漏了半拍,臉涮地一下煞白。 “嘿嘿,少卿您注意休息哈,這些都是韋大人叮囑小的們拿過來的。”盧七看著躺窗邊貴妃椅上少卿那張驚恐的小臉,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嘟囔道,“我也沒用多大力,嚇成這樣。” 接著杜直肩挎著執勤套刀,也捧著一大摞文書,氣喘籲籲道,“放哪” “你,你們這是” 在盧七的指引下,與他帶來的那摞一起放在紅木案桌上。 李煜鬱悶的望著這兩大件,三人默契的對上視線。 杜直憨憨傻笑,道,“少卿,身子骨好些了吧,許大夫說再過些時日便可和我們一起回大理寺辦公啦” 他有些興奮,當街剛抓了一個行竊未遂的慣犯,押送回衙門時遇到來送公文的盧七,兩人打上照麵,便一起過來看少卿。 盧七湊近過來,用手肘捅了捅杜直胳膊,打著哈哈道,“其實這些都是小案件,我們都已經審核過了,少卿隻需過目,無誤蓋章即可” 李煜鬆了口氣,蒼白的麵色回了絲血氣,盧七接著道,“大人,還有那麼一件,稍微麻煩一丟丟的,韋大人讓小的過來帶話,他說這件案件需要李少卿出一點點力即可,不會耽誤養病。” 其實大理寺卿韋緒來原話是這麼說的,“盧七,你們少卿大人呢,趕緊叫他回來,這案件他必須得接,接不了乾脆別乾了,告老還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