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是誰(1 / 1)

杜直早早在大堂等候。   各自查完手頭的案情回大理寺聚頭是一直以來定的規矩。   他的部分不復雜,早早收工回大理寺,其他幾個還沒回,刑部官差任守著韋緒來房間,   裡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   大理寺好幾個人湊一起竊竊私語,杜直也聽了一耳。   “韋大人,聽說也和這事有關”   “是嗎,真的假的”   “當然,不然刑部的人咋還不走”   “大理寺卿怕要換主了”   “換誰”杜直插上一句   換來幾個白眼,不想搭理他,繼續道。   “李大人真走運,養傷歸來得這麼一大好事。”   “是啊,連休兩月,我們忙成狗,人家成寺卿。”   “要怪就怪自己沒有那好命”   “哈,哈”   “你們是說人話嗎,兩個月前不是少卿拚死拚活保護證據,讓唯一一輛馬車給你們先走,他至於被賊寇圍攻還走一趟鬼門關嗎”   杜直捏緊拳頭,想揍人。   “我可沒在場”一綠豆眼趕緊撇開關係。   杜直鼓起眼睛,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練武場,其實也是校馬場,由於馬場規模太小,於是倆個便合二為一,場地互用。   杜直生氣的打假人,左右開弓,上下其手,把心裡鬱結打出來,十分暢快。   這時,馬槽裡穿來一聲鳴叫。   “不用想,肯定是盧七騎回來的那匹,性子傲嬌,養了兩個多月還養不熟”   杜直沒去看也不管,繼續練著杜家拳。   “噅噅一”   又是一聲嘶鳴,接著又是幾聲。   “別管他”   杜直對馬槽那頭喊,他看見一個粗麻灰衫的夥計在哄馬,越顯得慌亂。   馬沒哄好,反倒鳴叫的更厲害。   杜直走過去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馬夫顯得越發窘迫,抖如篩糠。   杜直走到半道,快要過來,那馬夫大聲道,“馬安撫好了,官爺,您可以繼續練”   “哦,好”   杜直用手臂揩了額間汗珠,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那人倆雙手指都綁著白布,天氣涼爽,不熱不冷,剛剛好,他灰衫下還穿著一件內襯,長過脖子。   “有這麼冷嗎”聯想他剛才發抖的樣子,又去關心一下。   “你沒事吧,天氣換季,注意預防風寒”   “沒事,官爺,我,我昨夜沒蓋好被子,見笑了”他憨憨傻笑,縮了縮了脖子,又道,“回去練武吧,你打拳很漂亮,我家孩子要沒生病,就讓他跟官爺練。”   “哈哈,獻醜獻醜,嗯,你家孩子咋了”   那馬夫抹淚道,“天生的,沒辦法”   杜直被這個可憐的馬夫吸引,走近了幾步。   “官爺,這馬廄臭,剛又拉了一泡,您別過來了,回去訓練吧,我喜歡看你們練武”   “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杜直撓了撓後腦勺,燦爛笑道,“下回帶你孩子過來,我親自帶他,多打一打身子會好,我小時候也多病呢,算命說我活不過八歲,你看不也好好的。你忙,我回去了”   杜直腦海裡蹦出杜家拳第十七招,掉頭回去繼續練,走了幾步,突然想起,大理寺臥房有崔路的風寒藥,自己那還有幾吊銅錢。   他又返回,心裡正想著如何讓馬夫收下。   誰曾想,還沒到馬廄,人已經走了,這一會功夫,回去這麼快。   杜直走近馬廄,那匹傲嬌馬哈著粗氣,周身毛發亮麗。   他向前幫它理順秀發,照顧的很好,沒有一點異味,馬廄也很乾凈,隻有一坨半乾半濕的馬糞,顯然不是剛拉的。   馬槽的糧草也不多,杜直上手把地上那堆糧草騰到馬槽裡,馬兒吃的歡,杜直看著也滿意,這喂馬的工作還挺有成就,那怕再傲嬌的馬也不得不對吃的服從。   地上還有一片,他拾落規整,抱去馬槽,不小心絆了一個狗吃屎,沒仔細看,平整的地麵竟多出一個洞。   他狼狽站起身來,校場來了一個人,他四下張望,看到馬廄裡的杜直,興奮的喊,“杜大哥,你可讓我好找”   那人就是那八卦的綠豆眼。   “杜大哥,盧七他們正找你呢,我一猜就在這,”綠豆眼諂媚道,“剛才他們多有得罪,我替他們道歉哈。都在一個屋簷下當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少來,你想說什麼”杜直不吃他那一套。   “嘿,嘿,麻煩幫我們在李少卿麵前多美言幾句”   “嗬嗬”   杜直不搭理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甩開綠豆眼好幾節才恢復正常走路。   “汗都出來了,這樣走路真累。”   杜直剛抬腳進門,盧七就陰陽怪氣道,“喲,你累能有王武累嗎,人家背少卿走了一路。還能有少卿大人累,人家直接在案發現場累昏過去,現在還沒醒,杜大人,現在還要排個骨乾去找你,你是不知道案件有多緊急嗎”   韋大人現在還沒擺脫嫌疑,盧七的前途懸在褲腰帶上,稍有不慎,之前花出去的錢全打水漂,不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些無法跟外人說。   盧七心裡能不火急嗎,偏偏杜直這家夥慢悠悠的過來,還有臉說自己走路累。   “你,你,有病,快治吧您”   杜直非常無語,他自覺理虧,結巴半天,才憋出這一句。   “好了,人到齊了,我們講講各自的線索,整合一下吧”   王武出聲中止這場短暫的硝煙。   “盧七,還是杜直先”王武看著兩人別開的臉,道,“害,那我先講吧”   “外圍偵查目前隻有半枚腳印,不確定是不是兇手留的,但那人狠狠摔了一跤,由於石階長了青苔,上麵留了抓痕。我們走訪了裴刺史的關係,他的外交人際關係復雜,先講家裡,裴老爺隻娶妻未娶妾,生有二子,長子裴頃三年前晉魏戰犧牲。”   眾人都望向王武,他也參加了那場國戰,九死一生,怕這一提勾起傷心往事,他從沒跟大夥說起,是紮在他心裡的刺,大家都心照不宣。   “沒事,我隻講案情”   王武寬慰大夥,繼續講。   “小兒體弱多病,常年養在鄉下,留在他們身邊反而是十幾年前戰友托孤的養女董少英,二老視若珍寶,尊重他願,不想改姓就一直姓董,不想嫁人就招個贅婿,三個月前,裴府下人說贅婿楊興常與小姐,老爺發生爭吵,具體內容不知。兩個月前,雙方解除聯姻,互不相欠。”   “我聽過董少英,安都貴婦圈的名人,想不參加宴會直接不來,名聲越傳越不好聽,不過後來就沒有任何討論了,默默無聞,看來裴老爺將她保護很好。”杜直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