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韋緒來被暗地控製,車夫陳大盛不知,和往常一樣與他匯合,沒想到刑部控製了人,下午剛好被我撞見,慌亂逃跑,那麼,這時候他最有可能潛逃” “對,逃跑很有可能,杜直,但,我不覺得韋大人是同夥,他沒有作案動機,至少目前沒發現” 崔路嚴肅道。 “事不宜遲,我去告訴少卿,栓馬釘有可能是兇器” “好,我們一起去” “不,杜直你先去查一下陳大盛的住所,旁邊馬棚放了輛積灰的馬車,套上可以用,隻是這馬不好掌握,武爺馬術厲害吧” “自然,這匹馬可能需要費點力氣,不過沒事,你們先去,我在寺門口等你們來” “好” “好” 三人達成一致。 思補堂 大理寺少卿日常辦公地。 李煜提筆思索,麵前攤開的白紙,記下裴家的人物圖。 裴刺史,養女董少英,贅婿楊興,裴夫人,長子裴頃,次子裴衡,好友韋緒來 江鼓書院,女塾,好友創辦,醜聞待知,說書先生,同窗杜直小妹,教書先生贅婿楊興,學生養女董少卿 “還差一環,動機是什麼,可能跟6年前醜聞有關” 李煜頭都是大的。 這時,門大力打開,崔路慌慌張張跑過來,道。 “大人,我們快走,兇器可能是栓馬釘,馬夫最有可能是兇手,我們準備去抓捕馬夫。馬車已經備好了” 李煜跟著崔路一路出門,王武伸手拉了二人一把,剛上車,倆人咳的夠嗆,滿是灰塵,根本下不去腳。 盧七,杜直二人早就落坐,盧七順道幫少卿擦了一塊坐墊。 “我們上來老厚的灰了,剛打開窗,散散就好” “坐穩了” 王武拉起韁繩道。 盧七有點怕,不是怕王武技術不好,而是擔心那匹傲嬌馬耍脾氣,馬車側翻。 果不其然,馬啼一叫,馬車就開始鬆散般搖晃,隨時傾倒。 “我們不會就地解散吧” 盧七非常擔憂。 “咳,咳,我,我,去外麵,陪武爺一道拉車,我知道陳大盛家在哪” “你上車不已經告訴武哥地址了嗎,我才是,我騎回的馬我知道他的脾氣,擔心武哥他掌控不了” 杜直,盧七爭先恐後的想去外麵呼氣。 這馬車廂經年累月不用,早沒了舒適的環境。 “也好,我們都去外麵的踏板坐著” 李煜覺得不待,那大家都別待車廂裡。 “不行啊,少卿大人,踏板不結實,一個人就已經夠嗆了,倆人會直接坐塌” 王武雙腿邁開,扯緊韁繩,一旦發現馬偏一邊,就掣肘另一邊。漸漸地才步入了正軌。 車廂逐漸穩定下來。 李煜方道,“盧七,見到韋緒來了嗎” “見到了,監督韋大人的官爺我認識”花了他一個月的銀子能不認識嗎。盧七有點肉疼。 “怎麼說” “韋大人還是之前那些話,他們踐行酒,於郊外騎馬射箭,吃酒下棋,暢聊往昔,倆人抱頭痛哭了一番,又互送了信物” “什麼信物,裴翠玉佩嗎” “嗯” 盧七心如死灰,這句話同樣問了韋大人,得到他點頭後,自己都不知道是咋出來,直到碰見杜直,互說來意,便一塊上馬車。 這下好了,韋大人給兇手提供作案動機,怎麼洗都怕是難以洗不清與朝臣命案的關係。 最後,韋大人哽咽著再三托付盧七,一定要少卿大人救他,他是冤枉的,他知道一旦入刑部大牢就基本定性,不招也會屈打成招。 他不求保烏紗帽,隻想活下來,不被流放。 車子很快來到西郊昌宜坊,幾人下車,穿過一條狹小的土路,很快看見矮小的平房,四周都是一樣的樣式結構,這坊是霖安有名的貧困戶區,由於房租便宜,三教九流常匯於此。 門窗緊鎖,沒有燈光,要不是沒在家要不是睡了。 一行人在進門之前就已經完成部署。 王武去臥房查看,一經發現,馬上逮捕。 李煜帶崔路去房間搜犯罪的兇器,栓馬釘。 盧七和杜直一人守一入口,如有動靜,馬上呼喊來人幫忙。 王武小心潛伏臥室,發現空無一人,被窩都是冷的。 於是找少卿匯合。 三人在堂屋勘探,還是沒發現兇器,栓馬釘。 “王武,臥室你仔細找過了嗎,我如果殺人,兇器肯定放在我認為心裡最安全的地方。比如床頭,玉枕,你去看看” 李煜拿著火折子,四下觀察,一個四方桌,擺放一套茶具,壺裡沒水,也沒水漬,像是很久沒人居住。 不過櫃子上的藥罐,有殘渣,無氣味乾巴巴的,看來他兒子夫人不住這裡有段時間了。 “少卿” 崔路喊他過去。 隻見一個隱蔽的角落,放著一爐香灰,上麵插著三根燃盡的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香爐後,前後放著一新一舊,顏色不一的牌位。 字太小,天太黑,僅憑火折子,很難看清上麵寫的什麼。 “新的是供奉他家老太太,那舊的那塊是誰的” “崔路,你去看看” “少卿,我一入夜,眼睛看東西就看不太清,這字又太小” “那你拿過來看看” “少卿,這,動人家的靈位不太好吧”他平時已經夠倒黴了,不想黴上加黴。 “好,你拉著我的手,我頭伸過去看看” 於是,李煜的頭在這狹小的方寸角落,艱難前行。 “陳大盛之女陳潔儀之位” 牌位後麵靠著一個模樣清秀,一比一縮小的木雕假人。 乍一看,有點瘮人。 “崔路,快拉我起來” 崔路立馬照做,拉李煜起身。 “陳大盛還有一個女兒嗎,我竟都不知道” “或許很早就夭折了吧。” “可能吧” 這是,王武激動的聲音穿過來,給倆人嚇一大跳。 “找到了,少卿果然料事如神,這個栓馬釘就放在玉枕裡” 王武攤開手掌,一柄類似錘子的鐵釘直直闖入眼簾。 “雖然擦得很乾凈,但血跡仍殘留在鐵器的紋路裡” “好,收工,明天聯名刑部發逮捕文書,看樣子他早就將妻兒轉移了” “少卿,那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案件,並不是臨時起意” “是的,韋大人這下可有苦頭吃了,還不知道朝廷如何審理,這案子疑點重重,一時半會恐難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