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未愈的兒子,看來他一直需要錢,他兒子的狀況怎麼樣” 崔路想打聽清楚。 “這個我不清楚,大家喚他大盛哥,為人忠厚老實,一人養一大家子,兒子多病,老娘癱瘓,也是一苦命人,前年他家老娘去世也算少了負擔,安都人” “這人誰向你舉薦的” 王武也來了興趣。 “打聽這個乾啥,與案件又沒關” 盧七眼神閃爍,遮掩道。 這人,是大理寺卿韋緒來塞過來的,他老相識,聽說家裡窮,便介紹來大理寺添一點小錢補貼家用。 這個節骨眼上,韋緒來又被刑部監視,但凡與他沾點關係的事,盧七都十分謹慎。 “有個點,很奇怪,這馬夫大盛像是阻止你過去,不讓你靠近馬廄,你後來有什麼發現嗎?” “是啊,我後來想起崔路上次沒用完的風寒藥,也想給他一些錢,轉過身就不見了” 杜直說不清那種感覺,吐露道,“他騙了我,馬廄很乾凈,但是地上有一泡馬糞,他說是剛拉的,結果我一看,不像是那種新鮮冒熱氣,倒像是隔了一天,甚至兩三天,那種外麵乾裡麵濕” 盧七皺眉頭,道“幸虧等我們吃完了飯,不然隔夜飯都得嘔出來” “如果是兩三天,那馬廄裡就不會隻有一坨糞,我養過戰馬,消耗大,吃的也多” 王武十分肯定。 “如果他一直沒有喂呢,馬槽裡隻有一點糧草,加上這匹馬性子烈,大理寺少有夥伴去喂他,除非它的主人” 杜直搶答道。 眾人齊刷刷看著盧七,這馬是他騎回來的,一直由他照顧,大家都默認是他的馬。大理寺沒有專門養馬的馬倌,每逢出任務,也都是問養馬場租馬,由於經費有限,常常隻能租一匹馬,如有遇到任務特殊,也會特殊處理。比如上次烏雲山剿匪,大理寺卿韋大人可是慷慨解囊,良心大發,租了兩輛馬車,幾乎動了寺裡大部分的人力去支援剿匪。 結果朝廷三大機構隻留大理寺善後,少卿李煜一人孤軍作戰,深入賊後,不幸中了他們的陷阱。不然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到現在病情還沒好。 “你們看我乾啥,寺裡請了馬夫,見他喂的好,我也沒有操心過。不過,上次發月奉,他跟我抱怨過沒頭一個月給的多,不是說好的數,人家三天曬網,兩天打魚,我覺得挺正常。” 盧七癟了癟嘴,眼睛不自覺溜開。 這也不怪人家,那匹烈馬感染了風寒,不時出點小毛病,為了給馬治病,大理寺從朝廷發的月供拿了一些錢,收支得平,既然馬用了,便從馬夫的月奉裡扣除。 這便是寺卿的盤算。盧七也不好再過問,他不會為了一個馬夫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有時候沒看見馬夫過來喂馬,他就自己給馬買糧添糧,睜隻眼閉隻眼,就這麼算了。 “他為什麼要騙你啊,為什麼不讓你過去,又不認識你,難道怕你告狀不成,你對馬廄的情況又不熟,也不會清楚他有沒有給馬買糧吧” 崔路一針見血,撕開杜直的疑慮。 “對啊,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地上撿糧,我還摔了,不小心踩進一個洞裡” “洞,什麼洞” 眾人一臉疑惑。 “我沒看,當時你們回來了,綠豆眼喊我,還讓我跟少卿說他們好話” “哈哈,綠豆眼真沒眼力見,你是會講好話的人嗎?” 盧七開玩笑。 “這事可能真的沒有那麼簡單,他缺錢,他會不會是在埋作案工具啊” 崔路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 “誒,誒,別說,被你那麼說,我覺得真有可能誒,那我們去馬廄看一看,看有什麼發現,明天走訪,直接去找他” 盧七附和道,另兩人紛紛點頭。 “你們有誰可以接觸大理寺卿韋大人” 李煜湊過來插一句,這幾人紛紛嚇一跳。 “別緊張,我也是來吃飯的,肚子餓死了” “少卿,你醒了” 王武先反應過來,帶著眾人一道行禮。 “嗯嗯,有線索,你們先去查,不用管我,盧七你有沒有機會找韋緒來問上話” 盧七不明其意。 李煜挑眉,這小子還給這裝,馬夫陳大盛是大理寺的線人,他是安都人,城裡每一塊地方都很熟,以前隨韋緒來辦案認識的。所以,不光是韋旭來的老相識,也是李煜的老相識,隻要是大理寺老人,或多或少都跟他打過照麵。 杜直,崔路,王武來大理寺不過兩三年,盧七加上今年都第五年了,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他不想挑明。 盧七見那幾人走,小聲道,“少卿大人,你恢復記憶了” “廢話,快去,問一下寺卿韋緒來見裴刺史發生的事,說過的話,盡可能詳細。晚了,明天韋大人在不在大理寺都難說” “啊” 盧七不敢耽誤,緊隨他們其後。 幾人冒著夜色,魚貫而出。 李煜領了一份餐食,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睡了幾個時辰,腦袋裡一直在回顧著原主李煜的經手案件信息。從入寺開始,處理的大大小小一係列案卷,不得不說,原主真是一個勤奮努力的好孩子,這些如過江之鯽的案情,他看的頭皮發麻,一陣刺痛,睜眼醒來,才發現地處大理寺,於是問了執勤官差,才知道這幾個在食堂。 這麼多案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自然是沒梳理完,不過,走馬觀花,粗略的都過了一遍。 這下,終於是對魏朝霖安城有一個大致的認識。 他還是忍不住吐槽,自言自語道,“之前養病那兩個月咋沒讓我見識,一遇險情,突然一口氣囫圇吞棗全塞給我,我也不能馬上變成像你一樣的探案高手。” …… 校馬場 馬廄邊放著幾盞橘光。 王武,崔路,杜直三人蹲著地上,看著多出來的洞。 “你說他是想在這埋作案工具,怕被杜直看見,才著急不想讓他過去。” 王武梳理思路。 “對啊” “可是這裡的地質都很硬,他想埋作案工具,怎麼會埋這裡” 杜直撚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揉都不揉不開。 “不太是像挖開,反而釘裡麵去的” 王武思索道,“草原放馬為了防止他們四處亂跑,也是為了休息,方便喂食,草原放馬人會隨身帶栓馬釘,栓住套馬的韁繩,這樣可以有效控製其活動範圍” “看來經常拴在這個地方,洞比一般的栓馬洞大一點,看旁邊鬆散的土,是被大力拔出來過” 王武繼續問,“最近有沒有溜過馬” “我不練武,幾乎不怎麼來” 崔路一邊寫一邊說。 杜直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靈光乍現,激動道,“寺卿,是韋緒來,前天,他和馬夫一道出去過。我以為他們去辦事了,沒想到今早就發生了命案,難怪刑部的人要控製他。” 兩人傻愣在原地 “韋大人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