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斜睨了他一眼,道:“我爺爺是何等樣的人物,他想要的東西又有誰能攔他得住?何況,以安奉日的武功,就算我爺爺不出手,他也護不住這件寶物,反而會落得個寨破人亡的下場。” 石中玉道:“這麼說來,倒是我爹想的錯了。他隻道金刀寨手下眾多,當能保住寶物。哪知卻險些害了安寨主。” 丁當安慰他道:“石莊主也是一番好心,隻是難免考慮不周。” 石中玉笑道:“咦,沒想到你刁鉆古怪,竟還懂得安慰人!” 丁當平日膽大包天,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這時被他一誇,反倒紅了臉,囁嚅道:“人家…人家也不是對誰都壞,對我好的人,我自然也會對他好啦。” 石中玉見她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有如一塊白玉,此時染上一層暈紅之色,更是美麗之極,忍不住道:“叮叮當當,你害羞起來,好看得緊啊。” 丁當抬起頭來,微笑道:“我以前調皮搗蛋,從來不知道害羞的,世上見過我這副樣子的,隻有你一人。” 石中玉見她眼中滿是溫柔情意,與阿繡看自己的眼光全無分別,不禁一驚,道:“我…我對你也沒做什麼吧?” 丁當嘆了口氣,說道:“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誇我的人。” 石中玉奇道:“那怎麼會?你這麼好看,該當有很多人贊美你才對。” 丁當道:“有些人因為爺爺,都很怕我,有的人來討好我,其實別有用心。就連爺爺,也老是嫌我惹禍,給他添麻煩。”她說到這兒,眼圈也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滾來滾去,眼見便要掉了出來。 她馬上扭過臉去,伸手偷偷擦去眼淚,道:“反正大家都不喜歡我,我是好是壞,過的快不快活,也沒人理會。那我便故意做很多錯事,讓人家更討厭我,那又有什麼關係。” 石中玉心下惻然:“原來她心裡一直這麼孤獨。難怪在原著裡,丁當自從識得石中玉後,即使心裡知道他對自己不是真心,仍是全心全意的對他好。若是沒丁當幫忙,石中玉隻怕早被帶去了雪山,被人殺了。可惜我占了石中玉的身體,連這個能慰藉她的人,也沒了。” 丁當兩隻腳兒在水裡來回劃動,低聲道:“隻有你明知道我性子古怪,還真心誇我,又不是別有所圖。何況…我爺爺自從見過你,便每日在我麵前誇你,連我也不知不覺的……” 石中玉聽得心驚肉跳,他可不想被這丫頭纏上,此時聽她似乎要說出自己的心意,忙打斷她道:“你爺爺又沒跟我說過話,他誇我什麼了?” 丁當滿是幽怨的橫了他一眼,怏怏不樂的道:“我爺爺聽了你編的那些謊話,大為驚奇,回來後連說你小子天資卓絕,世間難覓,說的謊話便是閱歷豐富的老江湖聽了,也難辨真假。更厲害的是你將我和爺爺的語氣都學的惟妙惟肖,要不是他知道自己從未說過那些話,連他也差點信了。” 石中玉滿臉通紅,不知道她是在譏諷自己呢,還是真心稱贊,道:“說謊有什麼值得誇的?” 丁當笑道:“所以別人都說我爺爺性子古怪啊。爺爺說你能說謊,便不是虛假清高的衛道士,而說謊不被人識破,又足見天賦聰慧。隻有你這等才腹卓絕的人,才配做他的弟子。” 石中玉大吃一驚,道:“什麼?你爺爺想要我做他徒弟?” 丁當道:“是啊。我爺爺還從沒收過一個弟子呢。他總說世人愚鈍,不堪教化。我是他孫女,也隻教我一些粗淺的武功。好容易遇到你這麼合他心意的後輩,自是不能放過啦。” 石中玉忙道:“那怎麼行。我都已經拜入雪山派門下了。” 丁當滿不在乎的道:“那有什麼,你退出雪山派,再做我爺爺的弟子,不就行啦!” 石中玉搖頭道:“不行不行,棄師改投別派,可是武林大忌。何況,你爺爺的武功也不見得比雪山派更高明。” 丁當怒道:“我爺爺的武功不如雪山派?誰說的!” 石中玉道:“丁不四打不過雪山派掌門白自在總是真的吧?他用的還不是你丁家的家傳武功?” 丁當微一思忖,說道:“我四爺爺年輕時候雖然打不過白自在,但他們已經十幾年沒交過手,現下誰厲害些可難說的很。而且我爺爺武功可比四爺爺高得多了,白自在絕不是我爺爺的對手。” 石中玉道:“那也不行。我師傅封萬裡是我爹好友,我要是背叛師門,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丁當不高興的道:“哼,我爺爺可救過你一命,他又為了你搶去了安奉日的玄鐵令,還怕你難做,沒取他性命。你不投到他門下,怎麼對得起他用的心思?” 石中玉瞠目結舌,道:“他搶奪玄鐵令是為了我?這怎麼可能?他不是早就有此意了嗎?” 丁當道:“他本來去搶令牌隻是為了好玩,見玄鐵令在你手上,你又合他脾氣,便沒打算出手了。後來你爹把令牌給了安奉日,你又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他便去搶了來,等你拜了師再送給你。這難道不算是為你而搶的麼?” 石中玉大聲道:“叮叮當當,不行的。玄鐵令我不要了,要我改換門庭,可萬萬不成。” 丁當聽他一再違拗自己意思,又想起爺爺曾說自己不是他對手,忍不住脾氣發作,穿上鞋襪,起身道:“好,你說我丁家的武功不如你雪山派,我們就比試一下,看看到底誰的功夫更強些。”右手伸出,向他左肩肩井穴抓去。用的正是她爺爺所教的擒拿手。 石中玉萬料不到她說打就打,忙伸出右手食中兩指,以指做劍,一招暗香疏影,劃向她手腕。 丁當見他這招後發先至,自己若是不換招,還沒抓到他肩膀,自己手臂就要傷在他指下,隻好右手縮回,左爪探出,去拿他胸口氣戶穴。 石中玉兩指伸出,又是對準了她手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這套雪山劍法在候監集的客房中已練得熟了,跟小鬼打鬥一場,更領會到很多精妙變化,此時隻守不攻,竟逼得丁當一招也使不全。 丁當連攻十幾招,都被他指劍截擊,逼得不得不收手換招,到得後來,心中煩悶不已。 她學武雖不用心,但仗著家傳武學精妙,生平與人對敵,少有不勝的。更何況,別人知道她是丁不三的孫女,便是強過她的,又哪裡敢真的傷了她。像今日這般,連招式都使不全的,更是一遭也無。 又鬥了十餘招,石中玉故意胸口露出破綻,引她出手相攻,待她力道將老時,身子微側,已避了過去,跟著左手突的翻出,拿住了她手腕內關穴。用的竟是丁當使過的擒拿手法。 丁當隻感手臂一麻,半個身子已被製住了。 石中玉隨即放開她手腕,道:“我用你丁家的武功打贏你,那也不算雪山派劍法厲害。叮叮當當,你可不許生氣。” 丁當心中又喜又惱,五味雜陳。喜的是他隻和自己比鬥一場,便能領悟丁家的擒拿手,顯然天資超卓,是個不世出的武學奇才。而他偏偏不肯投入爺爺門下,違逆自己的心意,讓她不禁惱恨不已。 又想到若不是他存心相讓,隻怕過不了幾招,自己便要落敗。 狠狠瞪了他一眼,跺了跺腳,轉頭向破廟跑去。 兩人回到破廟,見廟裡已吹熄了蠟燭,各人都已躺在地上安睡。於是各找了空處躺下,不久便睡了過去。 ……………………… 媽耶,感情戲可真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