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黎明,初縷破雲鏡,似仙袂飄逸人間。光籠小鎮,如青天眷顧之地。此或屬賀家鎮獨特的山水清晨。 清晨的駐刀司門口甚是嘈雜,以至於唐賽在晨夢中吵醒。 見唐賽開門,早候在門口的盧峰趕緊上前一步,朝院外望了望,主動報話:“一群船坊的人,非認定唐刀殺了他們坊主尹承群,嚷嚷著要討個說法。”。 “抓兩個家屬,查下誰指示的。”。唐賽打了哈欠,神色淡定。有意思,他越來越意識到此地的水不淺。 “尹坊主在此地並無家室,亦無子嗣”。盧峰回道:“門外都是些當地漁民”。 聽言,唐賽先是疑惑,而後舒開,暗刀宿命天定,孑然方屬常情。隨即道:“看著處理吧”。說完退回房間。 盧峰愣在原地,暗自內心發苦。 唐賽並不擔心,知道幕後肯定有手在推動此事,他甚至不關心幕後是誰,既然招上了,對方就會有下步動作,他隻需要等。刀手總是在對手進攻時尋找破綻,然後出刀,他就是靠這樣活到現在的。張老二死了,張氏死了,尹胖子到死都不肯透一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或許,該做些什麼讓對方的動作快些。想到這,唐賽暗自嘀咕,看來有必要去趟賭坊了。 上街,青石街旁,一落兩層閣樓,木壁青簷,六尺三寸榆門,旁開三尺雕窗,上懸“如意”橫匾。 大門虛掩,唐賽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賭場特有的火熱場麵,賭客們一夜博囔後皆已散盡。一夥人正圍在一張桌子上盤著昨晚流水。 見唐賽進來,這夥人似乎早有預料,沖唐賽打了個招呼,然後留下桌上財物,全數往後院撤走。唐賽不解,跟進後院,後院空空如也。四處走望一番,依然不見人影。思索著又上二樓,同樣不見有人。回到大堂,看著一桌碎銀銅文,不由苦笑,看來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泡沫上。 長街盡頭的亭內,唐賽把著酒壇,一口入喉,賀家鎮特有的米酒醇香在口齒彌漫。不禁想起了剛來此地的情景,那是初春醉酒後的清晨,寒尚未褪盡,自己孤身來此找人搏命,等了一天沒等到人。今早隻身去賭坊欲找點茬子,著了一計空城。枕刀飲血慣了,這些個術道之人還真讓人鬱悶的很。 仰頭,又是一口入喉,這次是一串辛辣撓舌,激得頭皮微微酥麻。望著遠山近水,眼神變得迷離。 迷離間看見一隻手,掌心如月,指如削蔥。這隻手奪過酒壇,提仰一口,隨即便一道似清冷卻柔和的聲音:“唐刀獨自飲酒豈有樂趣,不若奴家共酌焉?”。 唐賽定睛打量眼前女子,似玉生香,氣若幽蘭,盈笑間皓齒朱唇,眉目凝艷。不經意間瞧得麵目如癡,喉頭生咽。 “噗”。女子見唐賽瞧自己模樣,不由莞爾生笑。調笑道:“唐刀莫不是嗇這壇清酒?”。 “我怕勾了魂”。唐賽收回視線,毫無掩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