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刀光。 燭光隨風,黑暗裡的燭光隨著刀風遊離。刀風如影,如影的刀風在遊離的燭光裡淩厲穿梭。 伴隨著陣陣嘶咧,酒館盡已血染,腥濃令人作嘔。 楊文超已身中數刀,血袍汗衣交織,人不斷在湧進,刀依舊如疾風。 突然,一聲爆喝令所有人住手。 楊文超立刀撐住身子,大口喘著粗氣,後背刀口裂開的血肉清晰見骨,豆大的汗珠浸著血紅滴落。 “曾毅已成了死人,楊刀莫不是想讓他們都成死人?”。楊鈞看著楊文超,嘴角帶著狠戾,指著墻角一群食客道。 瑟瑟發抖的人群更加恐慌,眼神乞憐的望著楊文超。楊文超立直身軀,眼神注量起楊鈞。“砰”,被踹倒地,手上的刀隨之掉落。 暗夜有月,月下石灘,石灘上起篝火。細浪推著淡淡月輝,褶起岸上火光,映著楊鈞臉上戲謔的表情。楊文超被綁在一塊巨石上,血肉模糊,顯然遭完毒打奄奄一息,一群人隻等楊鈞下令便將楊文超了斷。 “嗖”,羽破長空,楊鈞正欲開口,一支雪鬆雕翎箭正穿眉心,悶聲倒地。眾人驚駭,齊齊望向江麵。 朦朧江麵,一支木舟丈隔一二十,船立一白衣正在月下張弓。 “嗖、嗖”,靠近火堆的兩人同時倒地。 餘人反應過來,紛紛逃散。 蘆草叢中,湖口一沙丘,結隱茅廬,草舍兩三間。夕陽接起水天,將遠山近廬瀚染一片赤霞。 楊文超醒來的時候趴在蘆鋪上,身體包紮似蛹。正欲起身,劇烈的疼痛似火燎心。 “不想死的話就最好別動,老老實實趴上幾天。”。聲音自外屋傳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楊文超望向聲音方向道。 “沒什麼好謝的,隻不過不想讓你死在別人手上罷了。”。外屋聲音有些平淡道:“上次殺你餘一支未發,這次救你用了三支箭。下次殺你,我使四支箭。”。 “原來駐刀司那支是不作數的,是我誤解了。”。楊文超呢喃道,嘴角暗藏苦笑。 外屋止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聲嘆息:“三支就三支吧。”。 “我已通知羅小子,這會兒應該快到了。下次不知你是否這般命大。”。說完,傳出開門的聲音,外麵徹底沒了動靜。 孤寂最是煎熬。楊文超慣於孤寂,奈何此時隻能趴著,動不得絲毫。 既避不開苦悶便由不住苦惱。 天光逐漸暗淡,楊文超凝神細聽,欲從屋外蟲嘮與風貫蘆葉的窸窣中辮來腳步聲。無數次由是而非後,索性便數起了數來,更不知道數了多久,屋外終於傳來了馬嘶。 羅博特進來見狀著實愣了半晌。 聽完整個事件更覺不可思議。憤怒於楊鈞那廝堂堂駐刀竟如此兇殘,感慨曾毅駐刀多年竟遭如此下場,奇怪救下楊文超的竟是前陣子追殺他的白衣箭神劉文豐。 平靜下來,羅伯特主張道:“依九哥傷勢,怕還得借此地療些時日。”。 “依傷勢,不進食的話怕是挨不過些時日。”。楊文超作感慨道。 羅伯特不解,隨即便聽到腸鳴聲,腹笑餘趕緊出門解下馬背上的食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