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有個想法。” 岑太熙看向岑霜,他認為這事不僅不壞,還好得很。 “你說!” “爹,還發生了一件事,我現在要告訴你,但是你別生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要樂觀一點看待的。”岑太熙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爹。 爹娘和大哥同時望過來,岑太霖有些心虛,默默咽了口唾沫。 岑太熙把事情娓娓道來,岑霜咬牙,青筋逐漸暴起;岑母用手帕掩麵,似乎眼淚要掉了下來;岑太佑張大嘴巴,太過吃驚。 “不孝兒!你叫老子出去如何做人?” 岑霜聽不下去了,他跳起來就撲向岑太霖,岑太熙一把攔住他。 “爹,爹你聽我說。我們目前還有非常多的問題待解決,先別生二哥的氣。”聽了小兒子的話,岑霜冷靜不少。 “爹,我們這樣。把張文俊的屍體放到山崖下麵,誘導狼來撕碎,而這個人,”岑太熙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符漸生“我們救下來,他還有用。我們來個偷天換日,張家人沒了,那是狼乾的,與二哥無關。” 岑太熙一臉認真的看著父親。 “那這個人留下來日後怎麼辦?治好了傷再把他偷偷趕走嗎?” “不,爹。等張家人和過來檢查的官兵一走,我們就立馬把這人公開出來,不僅不要藏著,還要大張旗鼓地告訴全村。 爹,你不是說你在平河縣有個三叔嘛,你之前還吹噓他是個有本事的人來著,對吧?這個人,就是我們的三爺爺了,張家若是問起來,就說二哥當天去了平河縣接人了,跑那麼遠,哪有時間殺張文俊。反正也沒人見過三爺爺,就連二叔肯定都認不出來,其他人更別說了。沒人會懷疑我們的。 而且,我們要讓三爺爺在村內開辦學堂,教習村裡的孩子讀書識字,這樣即便有一天他的身份暴露,謊言被戳穿,村裡的人也會念在孩子讀書的份上不與我們計較什麼。” “這...你確定?這人可危險得很呢!” 岑太熙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人危險。那枚銀幣,是高蒙國前朝餘孽的東西,他們要依仗這東西東山再起,所以即便逃到了蒲稽國北側,另一端的高蒙國還是不肯罷休,追兵都殺到家門口了,哪還有什麼安全可言。 但是岑太熙選擇冒險! 這個人不能死! “爹,官兵隻回來一次,不會來第二次,隻要蒙混過一次就夠了。現在事不宜遲,大哥與母親立馬把這個人救醒;爹,我們去把張文俊帶去山崖下麵。” 張文俊都消失一晚上外加一上午了,日頭臨近中天,此刻的時間是巳時末了,差不多午時了。岑太熙探查完家前家後沒有異樣後,岑霜背著張文俊就出了門,岑太霖跟了去。 但是岑太熙選擇留守家中,此刻家裡人都在忙,若是有人找上門,必須要得有人出麵應付才是,而他,是對整個計劃最熟悉的人。 岑太霖走之前,岑太熙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著狼毀去整個身體,沒有人能辨識出來才行。如若不然,整個計劃隨時可能功虧一簣。 懸崖上追殺的人繞路去昌樂縣城,找來本地人帶路,到這裡起碼得花費五六個時辰,事情自然是辦的越快越好,此刻岑家沒有一個人能做到氣定神閑。 主屋的房門緊關,岑母和岑太佑在裡麵正調藥插針。 岑家的宅子差不多是整個村裡最大的了,因為前麵的藥堂和後麵的住宅幾乎是連在一起的。岑太熙把藥堂的後門一關,切斷了去後麵的路,自己報個臼子,一個人坐在藥堂裡磨草藥。 果不其然,事情沒過多久就找上門了。 岑冰穿著一件青色長衫跨過門檻,這麼正式的穿著一看就是有正事。岑太熙事先就把藥堂的門打開了,不開,那是不正常的。 後麵跟著張大川,也就是張文俊他爹,一臉嚴肅,好像來要賬一樣,身上衣衫有些鬆散,略帶汗漬,想必一上午為了找他兒子沒少跑。 “二叔,你怎麼來了?還有張叔,你是來拿藥的嗎?” 岑太熙從板凳上跳下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太熙啊,你早上不是送了尾魚嗎?我這會兒正好沒事,過來坐坐。”二叔說話還算客氣,不過張叔一看他這麼磨嘰,可沒了耐心。 “太熙,你可見過你文俊哥?”張大川開口就直入正題。 “文俊哥?我上次見他好像還是前天,當時他在二叔家門口逗太印玩,我正好看見了。” 張大川不死心,繼續問道:“你今天和昨天都沒看見?” 岑太熙小手貼在嘴上,一副思考的樣子:“沒,這兩天除了給二叔送尾魚,我都沒出門。一直在家裡乾活,家裡活多,沒辦法。” “家裡活多也不是都你乾呀!你爹娘大哥二哥呢?” “張叔,你是有所不知。我三爺爺要來了,我們家在平河縣有個親戚,托人送了口信過來,說要過來看看。二哥昨天就去平河縣去接人去了,爹給了他一些銀子,讓他去鎮上租了輛馬車。今天一早,爹娘都去迎二哥了。你們是不知道,早上的活全是我和大哥做的,大哥做完活兒才去山裡采藥,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估計這不到落日,他是不會回來了。家裡就隻剩我來看店!” 岑太熙越說越興奮,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 張大川滿臉疑惑,這岑家的親戚他也不清楚,隻能看向岑冰。 這岑冰也是滿臉疑惑,這個三叔不知道多少年沒見了,怎麼就突然跑來了。 “我們家確實有這號親戚,隻是我那三叔小時候受高人賞識,帶在平河縣那裡,少與家裡人走動。”岑冰對張大川解釋道。 “太熙,這麼大的事你爹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啊?” “二叔,這三爺爺爹也很多年沒看見了,自己怕是都不認得,就想著把人接來了再說,家裡親戚這麼生分,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爹他想先熟悉幾日再把這事公開出去。” —— 主屋內。 符漸生本來就沒死,隻是一時疼暈了過去,所以也沒花多長時間,就再次醒來。 眼睛提溜看著岑太佑和岑母,一眼掃過去大致就知道是麵前這二人救了自己。 岑母有些怵,這人萬一是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怎麼辦。但是岑太佑不怕,坐在床邊,跟他說起話來: “你可還記得你是誰?” 符漸生心想,自己一個前朝餘孽,人人得而誅之,追殺的人一路殺到這裡,想必天下已沒有安全之地,還是別那麼張揚了吧。 於是他搖搖頭,示意岑太佑自己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岑太佑握住他的手,一臉誠摯地說:“你是我的三爺爺,岑家的近親。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住下來便好,我們一家人會照顧你的。” 符漸生:?????? 你沒事吧? 你姓岑,我姓符,還你三爺爺,真能忽悠。 但是符漸生不是傻瓜,這一家子應該是別有所圖,他決定暫時接受這個身份,在這家裡呆上一段時間,順便養養傷,有免費的夥食住宿乾嘛不要? 這麼做的前提是這一家人不準備把他賣給官府換錢。應該不是,如果要錢,那直接五花大綁帶去官府就行了,還把他救醒乾嘛,繞那麼大個彎有什麼好處? 符漸生又賣傻,愣愣的點頭。 屋裡是暫時解決了,雙方都在演戲,隻要演技夠,你親我親大家親~ 不過外麵的事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