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各有所憂(1 / 1)

神藥世家 虺生 4009 字 2024-03-17

岑家住的村子由於在文水的下遊,所以叫下河村。   在文水的上遊,還有個村子叫上河村。   上河村的老劉家生了個天生麗質的閨女,名為慶憐。   多年前有一遊方文人路過上河村,看見年方十三的慶憐,留下一句詩:   “疑是天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雖然不知道詩什麼意思,但老劉知道這是誇自己女兒漂亮,高興得很,特意準備紙墨,讓文人把詩寫了下來,從此掛在家中,來人便提及此事。   從此,養在深閨的劉慶憐便成了出了名的大美女。老劉帶著女兒出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總覺得帶著麵上有光。   岑太熙溜出村子,一路朝著上河村跑去,他要去找劉慶憐。   遠近的人都曉得,劉慶憐有兩個特別忠實的追求者,那就是岑太熙的大哥岑太佑,還有張家的張文俊。   岑太佑安幾守分,沒有脾氣,一直被張文俊壓製風頭。   每每看到張文俊在劉慶憐麵前逞能,岑太霖就氣不打一處來。   “大哥,你在這樣慶憐就要被搶走了!”岑太霖每次都這樣說。   可是岑太佑每次都笑著搖搖頭:“我就是我,我乾嘛非得強出這個頭,把不真實的一麵展現給慶憐看。”   說罷,他還是背起藥框,繼續去山裡采藥。   岑太佑這些年跟著母親學了不少醫術,濟世救人,慈悲為懷,在村裡名聲好的很,這是他自己掙來的。   但是二哥岑太霖為什麼走了另一頭路,那還要從許多年前說起。   岑霜二十年前,生的高大結實,不喜在田裡侍弄莊稼,立誌要到城裡闖些名堂出來。   結果一時走運,被縣令看中,留他做了捕快,在縣衙裡練過幾招。自此岑霜意氣風發,回村都自覺高人一等。   等兩個兒子呱呱落地,岑霜堅持不讓妻子教他們醫理。   但是跟在母親身邊久了,想不會一點都難。尤其是岑太佑對此頗有天賦,岑母歡心,時不時教一點醫理。   “好男兒誌在四方,整天擺弄些花草有什麼出息!婦人就是鼠目寸光。”   岑母那時候被他狠狠罵過,到了太霖這裡,乾脆帶在身邊,去縣衙裡養著。   不過好景不長,焦州刺史來到昌樂縣調查一樁冤案,在縣裡的卷宗上查出來一大堆冤假錯案,縣令急於脫身,把錯都往抓人的捕快身上推。   據說岑霜當年差點被抹了脖子。   後來脫去一身官服,回家靠老婆養著,先前那些被他蔑視的人又紛紛回頭唾棄他。   因為大男人靠老婆這事兒,岑霜這幾年著實是吃了不少苦頭。   不過他也慢慢看開了,幫妻子料理一點草藥有什麼不好,日子恬淡安穩,也美得很。   不過岑太霖就不這樣想了,回了村還是繼續舞槍弄棒,岑霜屢次管教,岑太霖屢教不改。   “你若是再這般頑劣,怕是要走了你父親的老路!”村裡人每次見著,都這樣說他。   岑太霖每次都回復:“爹他沒了時運,不代表我沒有。你若是再這般廢話,小心我棍棒伺候。”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在他麵前說這事了,不過岑霜也因此又多了頂教子無方的帽子。   二哥不夜歸定是因為張文俊的事兒,岑太熙在心裡盤算,二者不可能沒有關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劉姑娘或許知道些什麼。   山路成蔭,羊腸小道蜿蜒一直通向視線盡頭。秋露蒙澤,一腳踩下去有點滑,岑太熙踉蹌扶住一棵樹,差點摔倒在地。   上河村足有15裡地,這若是有什麼事,光天化日之下難免被發現,岑太熙撒開了腿跑,他希望能快點找到二哥,希望一切別朝著自己想象的方向發展。   “太熙!”   路邊的山林裡猛然傳來一聲驚呼,尋聲望去,叢林茂密,蒹葭掩映,愣是見不著人影。   “在這裡,太熙!”聲音再次傳來,同樣出現的,還有他那失了魂的二哥。   “二哥,你怎麼待在這裡?”   岑太熙確認前後無人,立馬向林子裡跑去,也顧不得小腿劃到了蒼耳,一把撲向二哥。   “二哥,你沒事吧?”發覺岑太霖狀態很不對勁,岑太熙不免擔憂起來。   “你,你來。”岑太霖拉著他弟的手就往樹林深處去。   到了地兒,岑太霖什麼也沒說,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弟,顯然已經沒了神。   岑太熙咽了口唾沫,看著麵前的小坑,裡麵裝著沒有生氣的張文俊,腹部的刀傷肉眼可見,血液淌了大半個坑。   “二哥,你乾的?”   雖然答案可以預料,但這麼重要的事必須確認清楚。岑太霖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眼看岑太熙盯著張文俊不說話,岑太霖更慌了:“我們怎麼辦?”   “二哥,我們走山裡,悄悄把他帶回家。這事兒得讓阿爹知道才行,雖然他不會讓你好過,但村裡平白少了個人,早晚阿爹會懷疑到你頭上。好在目前隻有家裡人知道你昨晚未歸,這事說不定能解決掉。”   不管大路小路,是路都不能走,目前唯一的選擇就是爬野山了。可恨現在在村東,家在村西,岑太熙心念急轉當即脫下了衣衫:   “二哥,用我的衣服把他包起來,你扛著,我們走山裡回去。這個洞我來填上,你把人拖出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岑太熙在山裡開路加偵查,岑太霖在後麵跟著。盡管已經被野草劃得體無完膚,岑太熙卻好似沒有覺察。   幸虧家裡住的偏,這要是住在村裡頭,今天這事就沒法辦了。   爹娘似乎在屋裡說著什麼,岑太霖把人放到自己屋裡,岑太熙換了身衣裳,然後準備好的二人壯著膽子就敲了主屋的門。   “你可得幫我說說話!”岑太霖求弟弟幫幫自己。他知道他爹為了家裡不會選擇公開這事兒,但是他難逃一頓生吞活剝。   岑太熙點點頭。   “爹,我把二哥帶回來了!”   “進來。”   岑太熙推開門,看見爹娘滿臉憂慮之色,大哥也在屋裡,地上還躺著一個滿身血痕的人。   這怎麼回事?難不成大哥也殺人了?兄弟倆滿臉疑惑。   “爹,大哥,這是...?”   看爹沒說話,大哥倒是先開了口:“我去山裡采藥,在懸崖下麵發現了個人,雖然昏迷了,但是還沒死,我想著還有救,就帶回來了。隻是,隻是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   岑太佑說罷,拿出了一枚銀幣。   岑太熙仔細看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難掩驚色,這枚銀幣的來歷可不淺!   岑霜嘆口氣:“要我說,就該把這人交給官府。”   岑太佑卻覺得:“佛家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人雙腿經脈全斷,堪堪留下一條性命,以後再也無法掀起風浪,阿爹為何就不能留他一命。”   岑太熙看著地上的人,他覺得這人可以有更好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