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佑今年十九,太霖十七,太熙十三。” 岑霜在心裡盤算著,太佑成完親,也該幫太霖物色一個好人家了。 太霖名聲不像太佑那麼好,但是現在岑家辦了學堂,有了些名氣,自然也不能挑太差的...... 岑太霖的心思完全沒放在自己的親事上,每天一柄長劍在手,耍得甚是開心。 “我不想娶親,爹!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岑霜詫異地看著兒子,莫不是這孩子腦子有什麼殘缺? 於是他跑去問小兒子:“太熙,你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娶親,像你大哥那樣?” 岑太熙搖搖頭: “沒,爹,還沒考慮過!” “你也十三了,再過個三四年,就差不多可以娶親了!” “三四年?爹,你開什麼玩笑!娶親起碼等我學成歸來再說!” 一向聽話的岑太熙今日公然嘲笑岑霜,若不是學堂已經快要建好,消息已經散布出去,岑霜現在把符漸生趕走的心思都有了。 “那你覺得,耍劍能比女人讓你更快樂嗎?” “不能,但是我選擇耍劍!三爺爺說,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 我現在要做的,是磨礪我自己,爹,你相信我是一把寶劍嗎?” 岑霜被兒子問愣了,片刻之後才說:“爹當然相信你是一把寶劍。” “那就別管我了爹!” 岑霜失神地回到屋內,思考起老二老三的前途來。 ......... 兩個月後,學堂如約建成,占地約百來平方,設計非常簡潔,但是由於符漸生親自指揮,有一股文化人的典雅氣息在裡麵。 岑霜親自削了塊牌匾,刷上漆,然後符漸生親筆題了四個大字: “下河學堂” 龍飛鳳舞,蒼勁有力。雖然沒人認得,但是不明覺厲。 話說張家兩口子,張大川和妻子唐氏,收拾東西準備去縣裡的親戚家住上一陣子。 一方麵兩人剛沒了兒子,另一方麵劉慶憐快要嫁入岑家,一想到曾經自家兒子也十分喜歡劉慶憐,就悲從心中來。 夫妻二人想著乾脆出去住一陣子,放空一下心情,總比在家尋死覓活的好。 昌樂縣東邊有一戶不算大的宅子,宅子前的牌匾上麵寫著“唐府”。 唐府的主人唐春雨是個常常走貨的商人,多在附近幾個縣城內做營生。 前一陣子剛在外麵做完一單生意,回到家就聽說自己的外甥掛了,領著老婆就去了下河村看看姐姐一家。 張大川妻子唐氏向弟弟倒了一肚子苦水,張家命苦,岑家得勢,有的沒的說了一通。 這唐春雨還以為姐姐在這受了天大的委屈。 “去昌樂縣住幾日吧,姐!你要在再待在下河村,我下次行商回來,就該吃你的席了!” 最後在唐春雨的邀請下,張大川和妻子唐氏決定去縣裡住一陣子。 唐府或許在縣裡的宅子中算不上最好的一批,但是園林回廊,仆從丫鬟一應俱全,吃穿不愁,衣食無憂,張大川也算過上了幾天好日子。 “姐,文俊沒了,你和姐夫以後,可咋辦呀?” 張大川和唐氏就張文俊一個兒子,所以他弟弟現在問這個問題,其實是在問夫妻二人養老問題。 “大川他二弟說,準備把家裡小兒子過繼給我們,你不用擔心!” “這過繼的終究不是自己生的呀!”唐春雨還是不放心。 “可是又能怎麼辦?我這個年紀已經不能生了!有的過繼,已經知足了!” “文俊怎麼沒得?” “這事兒我從未跟來吊唁的親戚說起過,不過你是我弟,我就告知與你。 文俊他,在山崖之下被狼群咬死的,屍骨碎肉撒了一地,到處都是血!我最近常常夜裡夢見他被狼群咬死的場景~” 唐氏話還沒說完,就哽咽起來,頭發花白,看上去比唐春雨大了二十歲。 “山崖下麵,就你們下河村旁邊的大文山?” 唐春雨疑惑道。 “除了大文山,還能有哪個山!” “這不對吧,前一陣子,高蒙的徐將軍親自拜訪縣令,說賊人已經在懸崖下被狼群分屍,這事兒縣城內許多人都知道,怎麼又成了文俊了?” 唐氏此刻還沒反應過來他弟弟在說什麼。 唐春雨將事情與他姐姐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唐氏也覺得不對,又把這事跟丈夫說了一遍。 幾人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這時間點卡的完全一致!唐春雨還專門去外麵又求證了一遍消息,確實沒錯。 “這...許是徐將軍誤把我兒的屍身當做那個惡徒的了?” 唐春雨:“據傳,那前朝的逃亡之徒年約五十,頭發不怎麼花白,麵色偏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個有些福態的老年人,身子骨還硬朗得很,有一股特殊的文雅氣息!” 等一下,等一下! 這不就是岑家三叔嗎! 張大川和妻子越聽越不對勁,會是巧合嗎? “春雨,你能不能弄一張那惡徒的畫像來?” “縣衙內有,弄來頗費些力氣,你們需要等我幾日,我得疏通疏通關係。” 過了幾日,唐春雨帶著一張畫像回到了家。 “姐,姐夫,你們來看看!” 唐春雨展開,露出一張人臉,張大川一驚,這不正是岑家三叔嘛! 和妻子對視了一眼,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這岑家葫蘆裡在賣什麼藥?怎麼就成了岑家三叔了?” “莫不是他們達成了什麼秘密交易?” “亦或者那惡徒威脅了岑家,讓他們聽自己的話,不聽就殺了!” 唐氏驚得說不出話來。 “莫,莫非,我兒文俊也是他殺的,放在崖下亂人耳目。” 這越想越驚,唐春雨也覺得外甥的死沒那麼簡單,連下一次行商的事都推了,在家跟姐姐和姐夫商討下一步行動。 “去縣衙報案吧!”張大川一拍桌子,惡狠狠地說道。 唐氏遲疑地看著自己的弟弟:“你怎麼說?” 唐春雨思忖了半天,也認同了姐夫的看法:“去縣衙報案確實是最穩妥的方法,此人太過危險,我們自己恐怕處理不來。” 於是,昌樂縣令的桌上,多了一份訴狀,控告徐將軍尋找的惡人符漸生還未身亡,現在就藏在下河村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