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載誤打誤撞步入修仙路,來不及欣喜,林安急匆匆沖進這方臥室,對他大喊: “兒啊,村裡的田被水灌滿了,咱家的田處在低處,大家夥都把水往咱田裡舀呢!” 林載麵色平靜,此刻他已然跨出凡門,村民的糾葛在他眼裡都是小打小鬧,沒什麼好畏懼的。 “兒啊,大家夥都說你不務正業,但我養你千日,隻要今日用你一時,你去趁著夜色把那幾個舀水的畜生的手給打折咯,不然今年莊稼毀了咱全家都得餓死!” 林載問道是哪幾個人,首當其沖的就是平日與自家關係都不錯的衛老頭子,這老頭姓衛,據林母說,小時候自己掉進村南的沼澤池子,還是這人伸著一根木棍把自己叼上岸的。 另外兩人林載沒什麼交集,稱呼上都是叫什麼叔叔嬸嬸,爺爺過世的時候他們兩家人也是哭了三天三夜。 今日水大,若不盡早排水,莊稼毀,人則亡。 都隻道水往低處流,但林安的意思很明顯,自家田乃是最低處,今日為了活命,無論如何也要水往高處流。 三生村的莊稼本就比鮮花還孱弱,被大水浸泡一夜是不可能存活的。 電光火石之間,林載下了決定,這次林父或許是不道德的,但他是正確的。 雖然他是正確的,但還有更正確的辦法。 夜色裡,林載一身黑布衫裹的嚴嚴實實,悄然來到三生村大名鼎鼎的申屠家族門檻。 申屠老爺此時正點著燈,翹著二郎腿,喝著茶吃著點心。 他是整個三生村實際上的土地擁有者,以前每當旱災水災的時候,他都會借出一些存糧給饑荒的村民,這當然不是慈善,得九出十三歸,村民還不起糧,就用地還,慢慢的整個家族的田地越來越多,到如今,整個三生村都是他家的。 “申屠老爺,今日大災,眾人蒙難,你怎麼還有閑情吃吃喝喝?” 老人眉頭一挑,略微轉頭,錦袍在月光下粼粼細閃:“如此談吐,不像出自村裡的鄉野之輩之口。” 林載冷笑:“往年每逢大災,都是你兼並土地的好時機,如今你無地可收,準備作何打算?” 沉默,冷風吹過申屠家的長廊,林載感到莫名的脊背發涼。 原是一柄利刃架在了他脖子上。 申屠老人一罷手,示意那柄利刃放下:“聽你聲音像個後生,後生可畏,我就送你一禮物——免去你私闖家宅的死罪。” 若非林載用黑布將自家裹實,這申屠老爺定會佯裝親切的叫他一聲“小載”。 但林載此行的目有些可怖,保險起見他沒有選擇暴露身份,於是就引來了意料之中的兵戎相見。 “說吧,你是何人,找我作甚?” 申屠老人氣定神閑,似將林載視作隨時可殺的玩物。 的確,能以手段奴役三生村人幾千年的申屠家族,非等閑之輩。 “敢問持劍者是何修為?” 林載心中有些驚險,沒有正麵回答問題,試探的反問。 老者眼神中閃過一抹猶豫,林載身後的持劍者已然自負開口: “能成為申屠大人的門客,自然是武道小宗師起步,三裡地外我就察覺到你的蹤跡了。” 林載轉頭看向這武者,二三十歲的模樣,放在凡塵人間,能有武道小宗師的成就,的確值得自負,此時後者怒目圓瞪,似乎隨時要把林載砍成肉塊。 我是修仙者,他是習武輩,不知我煉氣第一層的修為能否敵過他武道小宗師? 若能敵,則今日三生村人不必爭個你死我活。 若不能敵,總能逃吧? 想到這些,林載漸漸有些狂氣:“申屠老輩,我乃路過三生村的修士,如今三生村民被天災逼的自相殘殺,倒不如我來把你這個罪魁禍首做掉。” “修士?就憑你也配自稱修士?武道一途,能入門都是百裡挑一,你這乳臭未乾者少說胡話。” 那武道小宗師整個人都被無語住了,自顧自轉身,找來一根長繩,就要先把林載打暈再捆住。 林載前世也學過如何出拳,大體是腰馬合一,力從背起,傳於拳尖。 此時一拳攜帶一縷元氣,以滾滾之勢轟向那武道小宗師。 “喲,還敢動手?” 武道小宗師沒有得到擊殺林載的命令,於是沒有提劍,甚至沒有選擇還手,就挺著胸膛讓人錘。 “讓你明白你我之間的差距,就算你全力一拳,也無法撼動武道小宗師者分毫!” 林載聽的這話,明白這更多是說給申屠老人聽的,在自己的主子麵前展露更多的實力,以得到更大的器重。 無妨,看看我這夾雜元氣的一拳能撼動你幾分。 “碰!” 看似普通的一拳打在肉體上,空氣激蕩出絲絲回響,如鼓聲般的聲響炸開。 “啊!”那男子當場胸口塌陷,目光驚恐萬分,看林載如同看死神。 “修...修仙者?!” 坐在搖椅上的申屠老人忍不住站起,目光喃喃:“修仙者大人,在下申屠木南,小兒乃是風飛城宇陽宗弟子,有什麼事情可以商量......” 這一拳的威力仍在林載預料之內,轉身看向申屠木南:“我要你自願將糧倉裡的全部存糧,全部分發給三生村人,所有土地平分至每家每戶。” 申屠木南大跌眼鏡:“敢問您的代價呢?” “我的代價就是饒你不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夠不夠?” “您沒有這個代價,您殺了我,小兒會為我報仇。” “對方其實是在試探我的底線。”林載心道:“那就讓你隻道我的底線。” 林載正色道:“想殺我,就是與整個逍遙國為敵,我是什麼背景你自己掂量吧。” 申屠木南微微一笑:“您殺了我吧,後果您自負就是,開倉放糧分田?別想!” 林載一步步逼近這老人,後者隻是微笑的看著自己,絲毫不擔心死亡,絲毫看不出恐懼。 他兒子是什麼宇陽宗弟子,我現在的實力,或許支撐不了如此的狂傲,罷了,留他一命。 “我不殺你,但你總得給出一些表示。” “您這是在打劫嗎?” “可以說我在打劫一個禍害百姓的強盜。” 此時林載看到那申屠木南送了一口氣,離開搖椅,緩緩走到一處偏房。 在柴垛下麵,有一柄柴刀。 “柴米油鹽怎敢打發修仙者,此刀是我兒贈與我的仙人之物,具體用途我也說不清,今日轉送於你,你我恩怨兩清。” 林載接刀的一瞬間,手掌心的那“道”字竟滾燙,連忙換左手持刀。 “嗬,恕不遠送。” 申屠木南冷眉一挑,轉身不讓林載看到他麵色的陰沉。 林載聞言,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又跑到申屠家的米倉抗了一袋米走了,氣的申屠木南直跺腳。 “該死的畜生,想為那群賤民出頭,就算你是修仙者又怎樣?破壞當今聖上定下的秩序,你這是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