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學記人格(1 / 1)

幻想真途 修玄薩菩 5561 字 2024-03-17

將時間線撥弄到李求真初來林家棲身的時刻。   醫館後院,亥時許。   “正所謂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不知小友曾在何方就讀?”   教授了李求真兩天的林老,發現其雖大字皆識,但卻對於文字背後的含義,乃至於其中道理卻不甚明了。麵對個人發展如此淺薄的學徒,其便不由自主地問詢起來了他的受學經歷。   “稟林老,真本山村小兒,並未接受教化。”李求真小心翼翼地說著,生怕惹得林老不快。   “哦?那你是如何識得文字?”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林老單單地隻是關心而已。   “全賴家祖相傳。枝乾為筆,大地為紙,細土為墨。”李求真覺察到了林老的意思後,也就如實回答。   “大善。”林老也是毫不吝嗇誇耀之語,而後嚴肅道:“自古學途通天下,醫草藥學,學識為本。僅識得句讀遠遠不足以成事。”而後話語一轉舉例教訓道:“你可知辛夷是為何物?有何功用?”   “不知,真隻依稀知曉其性辛,溫。歸肺、胃經。有發散風寒,通鼻竅等功用。”李求真此番答復回復,可見其頗有些功底,為林老祖孫二人分憂也非妄言。   “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辛夷亦是木蘭花啊!可是你常見之物。”林老解釋道,振聾發聵。   聞聽此言,李求真知曉,學問乃必行之事,攸關人生大道。便躬身一拜,恭敬道:“弟子受教,還請林老教我。”   林老一臉滿意之色,口中言道:“善。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何意也?”   李求真答道:“不足,乃人之弊也,當補之。困惑背後便是自強之意。”   “荒謬,不知可問詢,切莫胡亂編造。善待問者如撞鐘:叩之以小者則小鳴,叩之以大者則大鳴,待其從容,然後盡其聲,不善答問者反此。”林老諄諄教導,告訴李求真要不懂就問,而後便開始解釋之前那句話背後的道理,如是道:“覺疑難皆去,己已成事者。當教授於人,定然有全新收獲。你可還有惑事?”   “林老,但不知平縣出於何處?真未聞之。”突然想起林杏提及此處乃是平縣,而他原本居於源縣治下小村。靈界一入,時空鬥轉,前塵盡皆斷去。不管是融入此地也好,還是單單了解也罷,這平縣往生都是要知曉的。   “若直接告知於你,記憶褪色極快,難有效用。這殘史與你,且親歷也,定有所獲。”林老極具教育意味地說著,十分嚴肅。   “林老,真還有疑惑,你我本陌路,何以來相幫?”   “相逢何必曾相識,且尋一後繼者,你可願意?”   “林老,杏弟又當何置,為何不同來此處?”   “小杏兒與你不同,並無學史姿質。”   “何為史也?”   “為何不可?”   ……   一連串的問題如潮水般滾滾而來,林老停下回答,肅然道:“汝名求真,當親尋也。史學之說,私思研也。”   此後,李求真按照林老所言“事必躬身親歷”的要求,遍觀殘史,在找尋平縣歷史的同時,也養成了務實的優良習慣。   起初他還沒有什麼發現,當看到“吾祖、姻親、千年、安平縣、八卦、平縣……”等字眼後,其直感頭痛欲裂,仿佛身臨其境似的。   數問林老,無果。   一年之後,林家居所,戌時許。   “小真,平縣史學若何?”林老看著在麵前敞籃上鋪滿的一層木蘭花,如是問道。   李求真胸有成竹道:“安平縣千年風光,八卦之下,靈圈之初,去安得平。”   林老見此也是笑而不語,伸出五指示意,仿佛在隱晦地表示著什麼。。   正當這師親徒敬之時,林伯卻突然出現,將這一切安逸歡樂的氣氛橫掃一空。   林伯大吼道:“小子,那些無根之物,虛無縹緲。如若觀之,使人認知混亂,而易於誤入歧途,切莫再看!”   林老麵色一變,斥責道:“不學無術之輩,休得造謠生事!”   林伯轉言:“哼,並非是我造謠,而是大都下議院頒布的最新法令所言及。您那些不顧實際的無根之物我大多已上繳靈圈,上賞小管也,即日起,我將轄製平縣。”   林老欲打無果,待到林伯離去,從隱秘角落抽出一本殘史,言說乃是“大紂史”,悄悄地遞給了李求真。同時批注:“善學者師逸而功倍,又從而庸之。不善學者師勤而功半,雙從而怨之。善問者如攻堅木;先其易者而後其節目;及其久也,相說以解。不善問者反此。”而後讓其離去,默默不語。   李求真剛溜出屋門便被林伯攔下,他將其藏匿袖中的殘史收取,口中說道:“林老有些糊塗,不知當朝大勢,隻是不知何時,哎。”   而後話語一轉,說道:“此乃野史,上尊前朝,不予野史誹謗。你隻需記得,周為上也,吉門之周,若其問起,言之無礙。”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李求真發現林伯曾經德才兼備,於學識上博覽群書。林老當時精神有缺,記憶時常褪色。經醫中長輩偏方施治,以林伯斷絕學路為代價,氣林老為手段,減卻癡呆之癥。然而自此後,林伯人格日漸衰微。   兩年後,林家醫館,酉時許。   “堂堂醫藥世家,能力竟如此鄙薄。本巡查使再問一句,能否解我之疾?”說這話的,生的賊眉鼠眼,看著頗為猥瑣。一席多色衣衫花枝招展,其身後隨從足有十二人,皆著戎裝。   “巡查史大人,都是為議院辦事,還望通融一二。家父老眼昏花,犬子能力卑微,在下未涉醫草。鄙薄之處,還望海涵啊。”林伯卑躬屈膝,推諉之時,一小遝銀票已然悄悄溜入巡查史手中。   巡查史麵色不變地收了好處,笑道:“林轄製客氣,我的病好些了。你醫術精湛,怎可如此謙虛。”   而後話語一轉,陰陽怪氣道:“靈圈已立數千年,而野史仍未斷絕。年前你所獻之物,已在八卦議會中掀起波瀾。若再查不到出處,後果你懂的。”   “是是是。”林伯諂媚說道。   “走著,一紀將至,聯合大都會結算績效,切勿過了時間。”巡查史給出了通牒,帶人離去。   看著那氣勢洶洶的背影,林伯收回目光,長舒一口氣。看了林老一眼,沒有說話。又看向了林杏,搖了搖頭,走開了。   第二日,林伯頭顱便高懸於醫館門楣之下,鄰人深表恐懼,無有膽敢上前者。日後,醫館門可落雀。   林杏因此深受刺激,自此加倍用功,大病小疾療治之法,皆竭力去學。雖醫治能力小幅度上漲,但每每遭遇醫鬧之時,經常瑟瑟發抖,已為惡習。長此以往,便為後天缺漏,不敢與人交往。   七日後,林老轄製平縣,林伯重新歸來,醫館前人滿為患,遠超之前。李求真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似乎有人在背後操縱著一切。   林老曾感嘆,“愈人身易,平人心難。”此後他便擇人出手,醫館交由林杏、李求真二人負責。   然則所來病患要麼多是投機之徒,意在林老轄製便利。要麼是瀕死者,妄圖忤逆輪回、起死回生。   是故病患鬧事者不絕。鬧時,林杏驚恐。鬧時,林老不理。鬧時,唯有求真,為之解意,負重前行。   有一日,林老突然問詢道:“小李,先前史書若何?”   突然改變的稱呼,讓李求真感到頗為意外,但其麵上卻是不露絲毫。雖然並未看過那本史書,但之前林伯既有言說,便恭敬回道:“周為上也。”   “是何周也?”   “吉門之周。”   “大善!”言罷,林老似乎換了個人似的,麵色有些陰沉道:“視博習親師,小成也。知類通達,大成也!”   一段莫名其妙的囑咐,如迷霧般籠罩著這個滿腦疑惑的幾近舞勺之年娃娃。其有心問詢,林老已然遠去。看著那精神矍鑠的背影,他明白林老是真的去了。   平縣劇變前三日。   林老突然找到李求真,焦急說道:“小真,且去沐縣李氏醫館吧!”   李求真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林老,小聲問道:“林老,可有要事?”   而下一刻,林老好像又換了個人似的,和藹說道:“小李,你身軀之弊,近幾日或有解決之法。故切勿隨意走動,時刻等待診治。”   “是,林老!”一段矛盾的接觸,就此結束。   平縣劇變前兩日。   林伯找到求真,請求道:“小子,可願救我林家?”   “恩人所托,莫不敢辭。”李求真直接應下,接著問道:“林叔,不知真當如何救之?”   自林伯死而復生後,便經常性失蹤,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故二人接觸也越發少了,甚至有幾分生疏。   “若兩日後有人言及周史。且說紂為上也!非吉門之周,而為寸絲之紂。”林伯如是說道。   “林叔,可是一紀將至?李某會的。”李求真苦澀地笑了笑,一聲李某自稱,斷絕過往!   林伯無語,直接轉身離去,臨走前留下一句:“小子,你不該入道的。”   李求真後悔入道嗎?   將時間線再拉到了三年前,在與林家初見的那一刻,他已被動入道。若他有選擇的權利,一切又是否會是另一番光景呢?是茫然百年化為糞土,還是時運不濟而死於橫禍?   這劫難也並非隻是荒天大勢對於靈士打壓,由李求真一人引起的災禍。同時也是林家早晚會遭遇的,子母鬼物終會出現!史學之災終會降臨!   悠悠歲月,恰如往日。但時光一旦逝去,便真的去了。世人皆說人生隻若初見,也有人說往事不堪回首,初見也好,往事也罷,世間便是如此。   是故李求真沒錯!錯的是其太弱,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若其有能力叱吒此界,一切又是否會有改變。   PS:林伯帶回、林老治病、林杏解憂。一道因果出於三人,三年醫治難還也!救其三口難還也!何日可還?一切根本,還在林杏!   再加上林老教授道理無數,從幼稚向成熟的轉變也在此段時間,亦有成道之恩德。   人有自私,仙有齷齪。當經受至親之人背叛、有心之人利用之後,李求真方才明白:漫漫道途,能依靠的隻有真相,而其自己,便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