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魏越偷了阿花的裙子(1 / 1)

呂布麵對昌尨和周球的爭論不休,心裡七上八下,不是個滋味。   明早就要入城,而大部隊遲遲未到,裡應外合的破城計劃幾乎宣告破產。   沒有足夠的兵力,昌尨的埋伏計劃無法實現,而周球的釜底抽薪之策也無從談起。   換句話說,如果有足夠的兵力,無論哪一種計策,都是好計策。   現在的情況,真正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如果硬要冒險,這百來號人,包括他自己,恐怕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風險大過收益,這買賣是堅決不能乾的。   可明早不入城的話,就會引起昌豨的警覺,結果也好不到哪兒去。   高順、張遼、許耽、章誑,你們是遊山玩水還是出來打仗呢?   還有那個魏越,讓他帶人去聯絡主力,結果自己也音信全無,跟消失了一樣。   怎麼辦?   中止計劃,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萬萬不能。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呂布現在能自稱徐州牧,靠的就是能征慣戰。   手下那幫虎狼一般的將領,也是懾於他的威名,才肯俯首聽命。   一旦戰場失利,勢必會大大削弱他作為主公的威信。   一個失去威信的主公,等待他的,絕不會是同情和憐憫,而是背叛和死亡。   誰能保證麾下的某個將領,不會成為下一個郝萌?   呂布越想,越是腦袋疼,再加上勞累過度,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見有人瘋狂砸門。   “報!君侯,大事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   就這一句話,讓呂布猛然驚醒。   他騰身而起,提畫戟就往外沖,迎麵碰見正匆匆趕來的成廉,急問道:   “出了什麼事?”   “稟君侯,他娘的,這大雨天的,竟然有一幫混蛋,摸黑把驛站給包圍了。   幸好我布置在驛站外圍的崗哨發現得及時,宋將軍正派兵加強防守呢。”   “多少人?”   “不少,怎麼著也有個三四百的樣子。”   “動手了沒有?”   “還沒有,正向驛站這邊集結。”   呂布暗道不好。   莫非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昌豨調兵反擊來了?   又一想,不至於。   寒山一戰,全殲敵軍,除生擒兩人外,其餘全部殺光了。   到驛站之後,又立刻封閉四門,集合全部人員,派兵看守,一個也沒有放出去。   昌豨又從何渠道獲知消息呢?   難道身邊有內鬼?   如果有的話,那隻可能是嚴峻。   他此前曾潛入彭城,打探城內消息,是有告密機會的。   但觀此人行徑,不像是內鬼。   更何況他本就是棄官而逃之人,沒理由突然掉頭給昌豨賣命。   不管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好了。   呂布不再多想,吩咐眾將士,上墻、登房、堵門,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背背弓箭,手提畫戟,踩著竹梯,噔噔噔,上了門房的屋頂,匍匐在屋脊內側,手搭涼棚,親自觀察敵情。   夜晚,再加上暴雨,能見度實在太差,根本看不清楚。   他隻能趁閃電劃破夜空之時,伺機瞅上兩眼。   這夥人分三隊,一隊騎兵,兩隊步兵,正分頭向驛站四周展開,動作非常專業。   呂布攢足氣力,暴喝一聲:   “站住!   爾等是何人,竟敢偷襲驛站,再不停下,想做箭下冤鬼嗎!”   說著,把手一招,埋伏在屋頂和墻頭上的弓箭手,齊齊彎弓搭箭,作勢欲射。   這一招,明顯是虛張聲勢。   呂布人少,卻故意演這麼一出,就是要讓對方知道,他們早有準備,期望這夥人能知難而退,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本沒抱什麼希望,效果卻出奇的好。   一位騎兵將領,先是下令停止了進攻,然後策馬越眾而出,對著屋頂大喊:   “喂!喊話那人,可否報上姓名?”   呂布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雙方打仗呢,問這乾啥。   不想暴露身份,他胡謅道:   “吾姓林,名沖,字豹頭,汝是何人?”   那人聽見,並不作答,策馬便走,還沒走幾步,又轉回原地,再次高喊:   “喂!方才那人,你是哪裡人氏?”   呂布信口胡說道:   “吾祖籍京師洛陽。”   那人聽見,搖了搖頭,正要舉手示意進攻繼續,忽又猛然放下,第三次高喊道:   “汝少年之時,最喜歡在哪條河裡摸魚?”   呂布見他如此發問,頗感蹊蹺,正想再瞎編一個,又覺得沒必要,就算說出來,這徐州地界的人也肯定不知道,便如實答道:   “石門水。”   沒想到,那人聽後,哈哈大笑道:   “敢問你是溫侯呂將軍嗎?我是魏越啊!”   呂布一聽是魏越,大吃一驚,心道,這可能嗎?   這小子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到了?   他現在可是帶領孤軍深入敵境,一切都要以謹慎小心為上,千萬不可造次,於是便沒有正麵作答,而是反問道:   “爾自稱魏越,可還記得,八歲那年,在石門水中嬉戲時,偷了誰家姑娘的裙子?”   那人聽見,再次哈哈大笑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阿花的了。   溫侯,莫要懷疑了,我就是魏越!”   事情到此,呂布基本能確定,那人果然是魏越。   成廉在一旁也嘿嘿笑道:   “君侯,沒錯,是魏越那小子!   我倆乾不出這破事來!”   呂布如釋重負,哈哈大笑道:“快開門!”   雙方見麵。   呂布一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好家夥,不隻是魏越,還有陷陣營的左曲長王興和右曲長殷通,頓時喜出望外。   雖然分別沒幾日,但現在正是緊關節要的時候,見了麵就顯得格外親熱。   成廉一拳砸在魏越肩頭上,笑罵道:   “你這老小子,死哪去了,怎麼現在才到?溫侯都要急死了。”   魏越道:   “哎!別提了,老兄,趕緊進屋,等會再說吧。”   於是,眾人步入驛站。   安頓妥當之後,呂布問魏越道:   “你們是怎麼摸到這裡來的?”   魏續道:   “高將軍吩咐我們先行渡河,搶占石佛山,好為大軍渡河做準備。   我帶人渡河之後,發現除了石佛山,還有個驛站在邊上,就想著一鍋端了算了,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君侯。   要不是你家鄉口音甚重,我也夠機靈,咱們差點刀兵相見,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眾人聽完,哈哈大笑。   呂布問道:   “你們來了多少人?”   “四百多吧,除了我手下的十幾名騎兵,其他都是陷陣營的兄弟。”   “主力現在何處?”   “就在泗水北岸。”   “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下午就到了,大軍兵分三路,陷陣營在石佛渡,張將軍在鳳凰渡,丹陽軍在昆吾渡。   原本打算當晚就渡河的,可惜下了大暴雨,浮橋被沖毀了,隻過來了一小部分。”   呂布點點頭,心道,有這些人也差不多夠了。   昌豨,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