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地勢高,就算雨季漲水,也淹不到屋子。”趙萬林積極地解釋道:“關鍵是你看它地勢平,還有很多石板,地基就不用咱們再花時間去打了,還有,這裡距離河邊也近,取水要容易的多。” 聽了這番話,田美娥這才鬆了口氣,隻要不是搭建在半山腰上,她怎麼樣都行。 “可以可以。”趙亞軍激動地道。 屋子搭建在哪裡對他來說不重要,他隻是不想走了,又熱又累,而且往山上走的方向,沒有一條正常的路,草叢又那麼的厚,誰知道裡麵有沒有蛇。 隨後他們一口氣爬上將近五六十米的大陡坡,將重重的架子車推放到平地上,還沒喘口氣,趙萬林就繼續往山上走。 趙亞軍等人也沒怎麼歇息,就緊跟著趙萬林往山上爬,他們人手拿著一根手指粗的棍子,不停敲打腳下的厚草叢,以打草驚蛇。 之前開辟了三成的小路,僅過了幾天時間,又恢復到了原狀。 斷草處重又冒出了細嫩的枝丫,踩趴下的野草半截身子又頑強地直立了起來,趙萬林又不得不用鐵鍁將它們就地鏟斷。 兩隻羊一路上饞的吃不夠,動不動就不走了,田美娥隻好停下來等它們吃完再往前走。 回頭時,趙萬林已經開辟了兩三個澗畔的路了,被急喊一聲,她才硬拽著羊往山上走。 趙萬林不停地警告他們跟緊自己,小心被周圍的野物偷襲。 來到第十一個澗畔上時,趙萬林才停住了腳,坐下來歇息,一邊等田美娥和羊兒們。 上麵就是第十二個澗畔,也就是自己下套的區域,這裡視野明顯要開闊的多,光線也很亮,很多地方都是大片的空檔,火辣的陽光直接就曬到了澗畔的草上。 此時此刻,他也緊張,套空倒不至於,但套多套少他還是很在意的。 趙亞軍走上前去激動道:“四達,那上麵就是你下套的澗畔嗎?” 他一邊問,一邊躍躍欲試地往上麵爬,趙萬林也沒去阻止他,反正也沒什麼危險。 趙萬林就說:“那上麵的一片都是下的套,你要上去就小心點。” 澗畔大約四五米高,大部分都是懸崖一樣的嵦,隻有少部分鬆土塌陷下去,然後在地上形成天然的斜坡,人隻要腳踩在斜坡上,手抓住樹桿就能輕鬆上到上一個澗畔上去。 趙亞軍“嗯”了一聲,旋即就爬了上去。 林子裡的樹木很稠密,間隔不到一米就有或粗或細的樹木,形成天然的防護欄,趙萬林因此也不擔心趙東陽和趙東明弟兄倆會摔倒滾溝。 倆人也很能乾,小手專挑小樹去抓,或走或爬,速度比他媽田美娥還快。 因為牽著兩隻羊,田美娥也走不快,韁繩動不動就給繞到了樹枝上,解一會韁繩,再拽一陣子羊,忙的都忘掉了累,肚子裡全是生的羊的氣。 盯著田美娥看了好半天,趙萬林這才跑下去幫忙拽羊。 “你瞅瞅,這倆家夥就像八輩子沒吃過草一樣,見啥吃啥,一路上嘴就沒歇過。”田美娥大聲囔囔道。 趙萬林知道她是借羊生自己的氣,沒說什麼,逮住韁繩就硬往澗畔上拽,田美娥從地上拾起一根棍子,抽趙東陽一樣就往羊屁股上猛抽去。 嘴裡嚷嚷道:“你走還是不走?” 羊感覺到疼了,這才咩咩地往前走,還依舊不忘回頭留戀地上的青草。 密林之中,趙萬林也不敢把它們拴在這兒放養,萬一突然冒出一群狼,一隻豹子,或一兩隻老虎,隻要其中之一它們就是食物了。 趙萬林認為,在小木屋搭建完之前都不能隨便讓羊獨自在林中吃草,甚至包括人都不能隨便單獨在這裡遊走。 正這時,蒼鷹的鷲鷲聲忽然尖銳地響了起來,霎那間就讓林間充滿了野性的荒涼,危險感陡然達到了頂點。 小黑第一時間就汪汪地叫喚了起來。 田美娥立刻站定身子,驚惶地朝那鳴叫聲望去,她感覺它就仿佛在眼前的哪裡,聲音蒼勁而又充滿嚴厲的警告。 僅間隔不到三秒鐘,她就看到它了,它大的就像一張簸箕,遮天蔽日,她來不及“啊呀”,它就從一棵大樺樹梢上俯沖而下,向著地麵上疾掠去。 扇動羽翼的一瞬間,震得整棵樹以及其周圍的樹枝都發出劇烈的震顫聲。 地麵上,趙東陽和趙東明弟兄倆艱難地爬著,倆小家夥還沒意識到危險,一個還在逗一個,笑的嘻嘻哈哈的。 田美娥嚇壞了,終於忍不住“啊呀”了一聲,驚惶的尖叫聲直接蓋過了那蒼鷹的鳴叫。 關鍵時刻,趙萬林猛將一根細樹枝摁下,擋住了蒼鷹的路線,疾沖而下時,蒼鷹奮力扇動翅膀,強將方向扭轉了過去,最後從另一處樹空中飛了出去,與此同時,仍然發出尖銳的鷲鷲聲,像是狩獵失敗的哀嘆。 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鉆進一處密林中消失了。 趙萬林和田美娥幾乎同時沖向了兒子,剛剛那一幕讓這兩口子深深捏了把汗。 可是倆小家夥依然像是啥事都沒發生似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蹭在田美娥懷裡還嘿嘿地笑。 “你笑你達頭哩!”田美娥恨恨罵道:“剛剛你看著了沒有?那鷹抓你倆頭來了!” 蒼鷹抓小孩、食小羊羔的事情,田美娥早有耳聞,對此她從來都沒懷疑過。 今日一見,更是堅信不疑。 好在剛剛趙萬林出手及時,否則靠自己肯定要靠倒山。 趙萬林也有些慌,走到趙東陽跟前囔囔道:“我叫你倆跟著你媽,你為啥要自己走?” 趙東陽這才意識到危險,給父母大聲地數落了兩句,就委屈的癟嘴想哭。 這時,澗畔上傳來趙亞軍的大叫聲。“四達,你套到了一隻野兔。” 趙萬林聽的心裡暖暖的,田美娥也給吸引去了注意力,兩口子好奇齊刷刷地朝澗畔上望去。 可是下一秒...... “四達,這野兔是死的!” “死的?”田美娥好奇了,大聲叫問:“是咋死的?” “不知道,它肚子裡都是空的了。”趙亞軍笨拙地描述道:“就......就剩一張兔皮了。” 田美娥:“......” “應該還有上了套的。”趙萬林慢悠悠,沉聲道。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大驚小怪,甚至臉上的表情仍然保持著前一刻“鷹口救娃”的慶幸。 “啊!還有一隻。”趙亞軍又叫了起來。 田美娥又激動地朝澗畔上看了一眼,嘴裡“哦”了一聲,然後抬腿就往澗畔上走。 可緊接著,趙亞軍又喊道:“這隻兔也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