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好錯過一輛車,走到馬路對麵時能看到車來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也沒趕上。 倒黴,又得等三十分鐘,我心裡直呼晦氣,今天先是被拉去打籃球,摔得自己到處痛,然後是被叫去辦公室被老師勸說當課代表,好不容易拒絕跑路了,又和吳明婷莫名其妙吵了一架,還被混混堵門,有時候真覺得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我氣呼呼地坐在公交站等車,三十分鐘後,第二輛公交車才緩緩駛來,這次我排在前邊,在後排找了個靠過道的位置,把書包放在靠窗一側,終於可以回家了。 “這有人嗎?”有人在問,我轉過頭來,吳明婷?她不是被留在辦公室嗎,我還以為她會和楊晨一起走。 吳明婷喘著氣,渾身都是汗,能看出是一路小跑來趕車的,要是臨時走在路上突然劇烈跑步,跑完瞬間是沒什麼汗的,隻有一路小跑會出汗,這是我趕公交那麼久的經驗,小跑會出汗,但後續比較舒服,劇烈跑完瞬間雖然沒汗,但後續就很難受了,汗會在短時間內湧出來,加上公交車的空調,更容易著涼。 “當然可以。”我拿起自己的書包,往裡麵坐到靠窗的位置。 “謝謝。”她連忙道謝,也坐下了。 坐下後車也慢慢地開起來了,我靠著窗看著窗外的風景,不是感興趣,隻是我坐公交車先天就容易頭暈,看風景能緩解不少。 “今天的事情……”她突然開口說,聲音很低,低到可能隻有我聽得見。 “啊啊,沒事的,我一點也不介意。”她說的可能是楊晨找茬的事情吧,這件事有很多種可能,分為是她說的和不是她說的,其中又分為,無意說的和有意說的,還可再分主張報復和不主張報復,實在是過於麻煩,我不想深究這種東西,現在的結果是她在級長麵前沒有說謊,認可了我的復述,看級長的意思不打算給我記過,我又沒被實際攻擊到,那就行了,以後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敬而遠之就好,尊重、祝福然後遠離,物理距離不遠可以精神疏遠,同意讓她座位但少與之說話,就好了。 抱著這種思想我說了一句之後就立刻閉嘴了。 “我不是故意要……” “我沒意見。”我側過身來打斷她的話,又立刻轉回窗邊。不想聽,真不想聽,現在不挺好嗎,加速破滅以前積累的幻想,你們愛怎麼搞怎麼搞,我已經決定了,我絕不會考到棠海一中去,以後的道路沒有交集的情況下,沒必要說那麼多。 一路無話,車外的建築不斷變化,我們之間的氣氛卻如死一般沉寂。 “我下車了。”她到站了向我道別,我聳了聳肩,表示隨意,她就這樣無聲地下車去了,這一站下車的人不少,其實我本來也要這一站下,這裡下離市場要近許多,我還要去弄點豬肉搞定晚飯呢,但是想了想還是錯開了,下一站再下走過來就好,也沒多遠。 “感覺如何?”天羽問。 沒什麼感覺,雖然被堵門的時候有點慌,但他嗷嗷叫沖上來的瞬間我反而冷靜了,估計是因為事情的走向隻有一個,你能清晰地看到事情發展的脈絡時,就沒必要慌張了。 “我說吳明婷。”天羽不滿地說,“誰在乎楊晨。” 我都說過了,關於吳明婷在這件事裡麵的角色我完全不想深究,敬而遠之就好。 “可是她哭了誒。” 那又怎樣,難道是我有責任去負責她的眼淚嗎,她又沒哭給我看。生活很大,世界很大,管好自己。 “她回家可能還得哭。”他判斷道。 依舊不關我的事,哭什麼,哭自己的委屈得不到報復嗎還是哭我不理解她,我認為後者完全不可能,那就隻能是前者,那麼說來我們之間是有理解差異的,我認為自己沒有那裡虧欠她,哪怕是說話重了一點,我也不可能不還手給楊晨打一頓以緩解她的委屈,既然她認為自己無比地委屈,那我就離得更遠一點吧。 我按下了下車鈴,提醒司機我要在下一站下車。 還是趕緊買點肉回去吧,今晚作業還沒做完呢,卷子也要被一個不可名狀的做題機器檢查,晚了她估計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