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雞不摸狗(1 / 1)

狗日的楊兵,其實並不是我們那裡人,他隻是我們這裡的外甥,可是他卻在我們這裡住了下來,在我們這裡上學,在我們這裡打仗。   他外婆家有一條惡狗,是黑色的。根據我後來總結出來的經驗,凡是家裡出惡狗的人家,如果他家當時表麵上看起來還比較旺盛,其實都是快要衰敗的人家。當然我看過的有惡狗的人家,本來就已經衰敗了。其實惡狗預兆衰敗,這個從科學發展觀和唯心迷信學都好解釋,道理很簡單。   但是狗日的楊兵,他卻每天回家撫摸著那條黑狗,黑狗對他卻很乖巧。這時候,黑狗生了一胎七八條小狗崽,老母狗我倒是不喜歡,可是小狗崽那可是真可愛。黑狗婆,卻生出一窩雜色的狗。楊兵一條條輪流摸著,那小狗崽溫順的舔著他的手。楊兵讓我們也摸一下,我摸了一下他的背,像滑毯一樣柔順。楊兵說,到了滿月,這條黃色的小狗送給三姑,褐色的送給二姨媽,黑色的送給建兵家,土黃色的送給建軍家,白花狗自己家留著。說來說去,就是沒有說到要送給我一條。他媽的狗日的,像他家的狗一個德性。我可能是有點生氣了,我揪著這條白花色的小狗耳朵擰了一下,它嗷嗷叫著,老母狗一個勁沖上來,就要咬我。幸虧楊兵還沒有喪失一點狗通人性,喝止了老母狗咬的惡劣行徑。我卻是嚇得尿都快流出來了。   楊兵外婆有時候上山做事去了,大門的鑰匙不知道是忘記給他留了還是怎麼著,他就從大門旁邊的狗洞裡鉆進去。隻要頭可以進去,身體稍作收縮,是可以進去的。我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小孩子,我可不從狗洞裡進出。   緒禾家同樣有一條惡狗,好像是黃色的。他家的狗像他一樣的不受歡迎,附近一個灣子的學生都要經過他家附近上學,這條惡狗卻對每一個學生狂吠不止,每一個上學的小孩子都膽戰心驚。我就被這條惡狗咬過一口。   當然我不是上學的路上,我是到他們家附近的那座小山撿板栗。秋天時,那株老板栗樹結了好多刺球,有人說從教室的窗戶就可以望見,我倒是眼睛不尖。一下課,小朋友們都過去在地麵上尋找板栗米,也有幾個高年級的還會剝板栗球。我其實在低矮的水竹枝叢和黃葉地上,一粒板栗都沒有找到。緒禾家的黃狗狂吠,這個像他家主人一樣的東西,這棵板栗樹又不是你家的,它是公家的,你吠什麼呢?也許是哪個小朋友拿起石塊打了過去,也許是有小朋友罵了它。要是一般的狗,被石塊打過去,哪怕沒上身,也會退去。這家夥竟然沖了上來。所有在樹下撿板栗的小朋友們尋路往下麵大路跑去,狗快追不止,學生們是比速度的時候了,我本來不是跑在最後的,但我被前麵不知道是誰奪了路,甚至是他拉扯著我的衣服,通過拉扯順利讓自己加了速,也把我甩在了後麵。我就變成了最後一個,大惡狗一口咬住了我的褲子,從褲子裡咬住了我的腳。   我也不知道疼,要說,好像談不上很疼,隻是在奔跑當中,那種恐懼感可是最讓人寒膽。舒老師把我送回家,阿爸到緒禾家去找剩飯,據老一輩說是把狗主人家的剩飯敷在傷口上,不會感染狂犬病。   狗不能摸,惡狗甚至看都不能看,要麼就直接一槍射死這些惡狗。這是我得到的教訓。   雞其實也是不能偷的。我隻是偷過一隻野雞,準確地說,這隻野雞,還是阿爸下的手。那是後山那棵黃連木上,春深,濃陰覆蓋了,斑鳩鳥最喜歡站在這棵大樹上,野雞(學名叫雉雞)最喜歡在這棵大樹下啄食小蟲子之類。阿爸到山上紅薯窖起裝紅薯,轉來看到樹上一直斑鳩,撿起一個紅薯打過去,正中斑鳩。又有一次,又是一個紅土塊打過去,又是一隻野雞。   俗話說:雀一兩,鴿半斤,斑鳩四兩不用稱。這斑鳩燉湯吃起來可真甜(斑鳩、野雞那時候還不屬於國家保護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