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師的“狗耳朵舔屁股”也是一個殺手鐧,其實所謂狗耳朵,也就是在河沿溪畔隨處可見的狗耳朵刺,誰不聽話,成把的打到屁股上去,那個疼可是真是鉆心的。舒老師說,這是傷皮不傷骨,讓小孩子漲一點教訓。狗耳朵刺一開始隔著衣服打屁股,等到刺頭打殃了,就脫下褲子打。狗耳朵刺紮到屁股的地方,冒出很多小血眼,沒有誰敢不認真讀書,誰都怕那個狗兒刺舔屁股。舒老師就把那狗耳朵刺懸掛在教室的前麵墻上,觸目驚心。不過說實話,這殺手鐧用的次數也不是很多。 緒禾應該是挨過幾次的,老黑應該也挨過幾次,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打沒上身,隔老遠就大喊大叫。舒老師說,在革命戰爭年代,這兩個人是最先叛變的大叛徒。克儉可就挨打不做聲,能夠強忍住甚至連眼淚都不掉下來,這真是一條硬漢。 老黑大我幾歲,讀書前好像一起玩並不多,隻是讀書後,老黑一年級也讀了3個,我就趕上了他。他永遠都在以一種大人的眼光審視著班上的小弟弟小妹妹們,可是雖說像是審視,要真的被老師點名起來,好像也沒什麼高明之處,回答問題也總是答不到。這個人,真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 讀書了,過家家還是在繼續玩。大我一兩歲的姐姐總是把過家家過得很真實。兩塊小火磚一左一右支棱起一個爐灶,下麵真的可以點火,乾枯的小樹枝、小樹葉作為柴火,上麵放一塊兜度有點大的瓦片,或者誰家破裂的鐵老罐的一部分,老罐上放進去的是從田裡采回來的紫雲英或者黃花菜,翻炒翻炒,真的是可以吃的。還要用破布片盤弄、纏繞,做成一個小娃娃,那小娃娃也就是意思是一個小娃娃,要說形象有多真是說不上的。小姐姐把我們2個男生各搭配一個給兩組。說是還要結婚,結婚了還要進新房,還要到新床上一起睡覺。 真是想不到,也就九、十來歲的小姐姐,怎麼懂得那麼多,小男孩除了到處亂耍,對大人們的事情就沒什麼知曉的了。 男孩們最喜歡的地方其實還是切好了土磚的磚田。切好的磚塊已經碼起來,有大人一人多高,排成一排排,有時候橫著也會有幾列,真的完全還原街巷戰真實場景,那比後來的什麼真人CS、情景劇場不知道真實多少。小夥伴們拿著木頭做的槍,潛藏、伏擊、躲避、跑動、劫持,每一樣都是讓人膽戰心驚。磚陣又長又短,排列整體疏密有致,打起仗來簡直太刺激了。少數磚陣中間間或有幾塊磚會擺成空心鬥(幾塊磚塊中間架起漏鬥狀是空心的),楊兵會把這個加工成瞭望孔、偵查孔,效果不錯。楊兵真的像一個兵,他媽的這家夥,說他爸爸是地質隊員,他有一個可以望得很遠的望遠鏡,可以從我們家門口一直望到對麵大山山頂,相隔直線距離總有3公裡以上吧,他還會調節焦距,偵查山頂有沒有敵兵,或者有沒有藏寶洞,有沒有白玉石之類的。 他媽的楊兵,比我還小一歲,竟然當起了指揮,指揮他們一隊和我乾仗,他們的武器好像比我們先進,他的機關槍竟然是塑料模型的,有一天,他的機關槍竟然還能真的發出“咀咀咀”的聲音,還有一種可以發射出去小子彈的沖鋒槍。我們一隊人馬隻有紙殼槍,橡皮筋綁在後麵,有一個撞針往前回彈,撞針的頭打到小小的紅色小圈當中的紙火(一種玩具店可以買到的硝)中,也能“砰”或者“撇”的發出響聲。誰中槍了誰就“死亡”了,退出戰鬥,這一局就沒有資格了。我們放學後就激烈的戰鬥,有時戰鬥到天黑。如果有月亮,在月亮朦朧的場景裡戰鬥更有味。 我們把戰爭、戰鬥的假把戲玩得像真的一樣。可惜後來倒是沒有一個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