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拿人(1 / 1)

兩人慌慌張張跑出了驛館,在門外就地坐了下來,喘著粗氣。   石保興緊張地臉色煞白,嘴唇都沒有了血色,一直在不停顫抖。   饒是他在戰場上浸淫多年,早就應該殺人如殺雞,可是今天,這可是弒君!   雖然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的,但怎麼說也劈了一刀,這個幫兇的罪名,也是沉重無比,重到足可以把他全家壓成肉泥。   已經被綁上賊船,退無可退了!   反觀趙德釗,深呼吸幾口之後,平靜了下來,突然,他仰天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自己真的如此容易的就改寫了歷史!   歷史,將由我來重新書寫!   石保興看著狂笑的趙德釗,不禁感覺頭皮發麻。   且不說剛才殺的是當今皇帝,就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竟然毫不留情地就殺死了自己的親叔叔?   下手之殘忍,表現之冷血淡定,都讓他不寒而栗,看來古話說的一點沒錯,真的是最是無情帝王家。   其實他哪裡知道其中的緣由?   第一,此趙德釗和彼趙德昭毫無關係,更別說和趙光義有什麼血緣關係了,所以下起手來是毫無心理負擔的。   第二,趙德釗知道謎底,今天要是自己不下死手,那後邊死的肯定是自己,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當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第三,因為趙德釗本來的職業就是醫生,早已見慣了生死,也見慣了鮮血,再加上這具身體原來的肌肉記憶,對於殺人,那自然駕輕就熟,一刀就砍斷了那趙官家的大動脈。   “保興!今日之事幸賴你相助,往後我必有重任給你!”趙德釗興奮地看著石保興。   石保興趕忙跪倒在地:“今後全賴殿下護佑,光裔雖死不辭!”   什麼?你的字也叫光義?我今天這是跟光義倆字乾上了吧,趙德釗一臉懵逼。   正在這時候,派出去做探子的一個騎兵飛馬來報:“殿下,有大隊禁衛軍正朝這邊過來!離此已不足3裡!”   剛剛鬆弛下來準備回涿州的兩人瞬間又緊張了起來。   “這下可如何是好?這禁軍如果追上來我們如何抵擋?”石保興很清楚,這些禁軍都是個頂個的精銳,一但發現官家死了,那自己這點人決計是抵擋不了的,絕對會被拿下,甚至會被當場亂刀砍死。   趙德釗更是慌張,拍馬就要跑。   “殿下,你先跑,我把他們引開!”石保興喊道,   趙德釗沒想到這小子關鍵時刻不慫,居然還想著掩護自己。   等一下,我是殿下啊!我跑個啥?   “你們不要慌!且隨我來!”趙德釗心生一計,拍馬向著禁軍過來的方向跑去。   石保興雖然不解,但看到他如此成竹在胸的樣子,也隻能硬著頭皮趕了上去。   很快,前麵的道路出現了點點火光,是人們手裡的火把!火把越來越多,聚成了一片火的河流,在火光的輝映下,可以看到影影綽綽正在奔來的一大批士兵。與此同時,還伴隨嘈雜的馬蹄聲和腳步聲。   看來這是禁軍主力所在,趙德釗早就心念拿定,徑直沖了過去。   “前方何人!”舉著火把,走在隊伍最前麵的一員滿臉絡腮胡的大將威喝道。   幾乎沒什麼反應時間,趙德釗的馬就沖到了距此人四五米遠的地方。   當趙德釗把馬控製住之後,尚未來得及答話,對麵的大將反倒是又說話了:   “殿下!高瓊甲胄在身,恕不能全禮!”   說罷,翻身下馬,抱了個拳。   此時石保興也趕了過來,“高太尉!”   趙德釗聽到了他的低呼,隨之貼近悄悄問:“是他掌管皇帝親衛禁軍麼?”   “是。”石保興正在奇怪為什麼趙德釗會這麼問,就聽到了趙德釗的一聲斷喝:   “給我將高瓊拿下!”   一時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高瓊更是滿臉困惑:“殿下?”   “高瓊!你身為官家近衛統領,卻擅離職守,把官家獨自留在驛館之內,你知不知道,現在官家已被奸人所害了!”   “啊?!”高瓊感覺渾身涼透,腦袋裡嗡的一聲。   身後的眾多士兵聽到這個炸裂的消息,震驚過後,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石保興萬萬沒想到趙德釗來了個賊喊捉賊,更是呆立在旁一言不發,安安靜靜看他表演。   “所謂罪難責眾,官家遇刺我隻懲治首惡高瓊,諸位我且留著戴罪立功。現如今你們還不速速把這廝拿下,是想和他同罪麼?”趙德釗又是一聲大喝。   高瓊身後有幾個急於表現的幾個士兵已經走上前來,把他摁在了地上,非常熟練的拿了繩子將其綁了起來。   沒想到自己手下的這些狗崽子說叛變就叛變,高瓊大喊道:“殿下,臣冤枉啊!”   趙德釗心中竊喜,本來剛才那句話自己已經是強憋著氣喊出來的,生怕露出馬腳,沒想到這殿下的身份還是好使,直接就把局麵控製住了。   果然是做領導好啊,一黑一白,全聽憑自己說了算,下屬隻有解釋的份。   “你冤在何處?”趙德釗現在如魚得水,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既然局勢已經順利穩住,那就多問幾句,多套點話出來,也便於自己進一步發揮。   “殿下,我隨官家撤到金臺屯之後,僅剩我和崔太尉及數騎護衛左右,後探得禁軍向南逃散,故而官家派臣前去收攏,不想竟有今日之變!”高瓊眼眶微紅,語氣中竟有些哽咽。   想他高瓊年少時本是潑皮破落戶一個,之後更是淪為強盜,後來機緣巧合,投奔了趙光義,當趙光義還是晉王的時候,他就進入府中效力。   憑著盡心侍奉,頗得信賴賞識,等到趙光義登基之後更是把貼身禁軍交由他掌握,一時恩寵無兩。   誰知道今日因為一個疏忽,竟然導致皇帝被刺,於公於私,他的心中都是痛苦悔恨不已。   “崔太尉現在何處!”趙德釗厲聲問道。   “臣離開聖駕前來招撫禁軍之時,崔太尉正侍奉左右。殿下,難不成崔太尉也一並遇害了?”   “我在驛館找到官家之時,官家早已氣絕多時!完全不見崔太尉身影!定是這賊勾結奸人刺王殺駕!”趙德釗說瞎話完全不用打草稿,隻是不知道這個崔太尉叫啥名字,先這樣打個馬虎眼吧。   “高瓊,你這條命我暫且留下,待我擒得奸賊,定要將其碎屍萬段!為官家報仇!”   回到金臺屯,趙德釗帶領眾人跪哭了好久,頓覺疲憊不堪。   下令就地安營休息,醒來以後太陽已經快到當空了。   在將幾名死去的兵士草草掩埋,又把趙光義的屍身放在驢車上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著涿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