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從匡扶漢室到太平盛世(上)(1 / 1)

長姐漢中祖 羽化登蜆 4382 字 2024-03-17

(開頭說一下,七十三章末尾改了,時間是7.2號,看過的讀者建議去重新看一下喲,謝謝你們)   -----------   人頭稅,是王朝對人身課征的一種稅。按人數征稅,每人每年都要繳納固定的稅額。   最有效率,卻最不公平。   換句話說,不論你家中老人已達耄耋,小孩還未齠齔,隻要一息尚存,就必須要交稅。   這隻是先漢時期應對人口增長過快的一種方法,但最後卻成為了壓死人民的刑具。   漢武帝時期,為了應對人口回復,和維持與匈奴的對外戰爭,將稅收的重點轉向了“人頭稅”。   戰爭結束後,嘗到甜頭的劉徹卻並為停止,而是將其愈演愈烈,不斷調前賦稅的年齡,導致就算是和平年代也有人民為了逃稅避稅而殺子賣妻的情況。   而這還不是戰亂的年代。   後漢之桓帝,靈帝之時,天下大亂,朝廷無力,為了應付內部越來越不穩定的格局,平息叛亂,又是將人頭稅轉向了重點。   土地兼並,地方豪強橫征暴斂,黃巾起義,連年天災,又是使人頭稅成了折磨人民的刑具。   還有更多,劉嬋已經不敢回憶下去了。   她依稀記得班固之書中有一段。   “口錢起武帝,征伐四夷,民產子,三歲則出口錢……”   “故民重困,生子則殺,甚可悲痛。”   當時的她並未感覺有什麼,直到冰冷的現實讓她徹底醒悟。   畢竟巍巍炎漢也有他不足的地方。   “大人!”一聲淒厲的呼喚讓她猛然醒來。   那些農民在她前麵哀求著。   “大人,前年大水,秋耕顆粒無收!“   “我們實在無法應付人頭稅了!救救我們吧……”他的聲音越來越沒了底氣。   畢竟劉嬋也是一個身居高位的帝室之胄,就算傳聞中有多麼愛民,也終究無法與他們共情。   說到最後,他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卻被老許死死的拉住了。   “姓許的,你放開我,我家還有幾個娃娃可以殺。”那人聲音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說道。   誰知道老許竟然瘋了一般,狠狠伸出拳頭,”你那娃娃能殺?才幾歲?你殺了,你們倆老了誰養活?”   “我念和你一起打過仗,不然今天你吃不了這頓揍!”叫罵著,老許紅著眼就要撲上去,卻也被拉住了。   二人怒目相對,卻是不似當年的戰友之情。   人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就是劉嬋所渴望的嗎?   不……她所興復的不是這樣的漢室。   “你們都別打了。”   一道糯糯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卻帶有著穩定人心的魔力。   “我會幫你們擺平稅吏,你們安心就好……”   “有我在,你們安心生活。”   大家的目光幾乎一致的轉向這個嬌小玲瓏的“大人”。   她就那樣站立著,矮小柔和,卻那麼有力量。   那人眼眸中閃過喜色,他擠開老許沖到劉嬋麵前,當即就要跪下,卻被那雙小手拉住了。   隻聽那小手的主人輕柔的說道:   “不要跪下。這是我的命令。”   劉嬋輕輕的握緊那雙農民的老手,粗糙,乾枯,有許多的裂痕和口子,記載著勞作的辛苦,銘刻著悲苦的過往。   但最後那人還是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我說過了,不要跪啊。”劉嬋大眼睛中閃過無奈。   而後麵的老許則是笑嘻嘻的模樣,他邀功似的說道:“我就知道苦肉計有用,你說的是吧,老李?”   那名被稱為“老李”的人低著頭,似乎沒有為“苦肉計”的成功而歡欣鼓舞。   而劉嬋清楚的看到,男人臉上不斷積累,滴下的豆大的水珠。   老李終於抬起頭來,臉上的淚痕在黑黃的皮膚上是多麼的明顯,顫抖的臉頰和嘴唇,也許是痛苦,但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鬆開劉嬋的手,隨後狠狠的摸了幾下,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接著吸著鼻子,笑著道:“沒錯,就是這樣。”   “劉嬋大人果然還是容易上當啊!”   男人強裝的笑容夾雜著嗚咽,讓劉嬋的眼眶有些泛紅,她望向遠方的落日,努力平復心情。   落日殘存的金光將溫暖最後一次灑向田地裡的人們,然後才隱於青黑的群山之後。   周圍黯淡下來。   突然有人叫喊道:“老張呢?”   “老張去殺孩子逃稅去了!”   這讓人群有些慌亂,剛剛的歡喜似乎馬上就要消失。   “爹!”聲音從黑乎乎的遠方傳來。   老許明顯愣了一下,隨後道:“許長永?爹的娃兒?是你嗎?”   接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劉嬋定睛一看,正是她的士卒。   許長永身旁還有幾個年輕人,不過他們都在用勁抓著一個中年人不放手,這人正是剛才的老張。   ”爹,我不是讓你去找劉嬋大人嗎?她肯定有辦法。“許長永聲音明顯有些無奈。   ”你怎麼還讓張叔拿著菜刀,殺自己娃娃呢?”   眾人看見老張,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下來。   老許也是鬆了一口氣,“娃,你爹我已經搞完了。”   “我還和你李叔打了一架。”他說這話時,語氣中滿是驕傲。   “啊?爹,你都快六十了。別像個小孩了。”許長永吐槽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比我們那的劉嬋大人還小孩……雖然看著小,但她聰慧啊!”   這話一出,本來一片歡樂的人群瞬間沉寂下來。連老許都沉默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許長永疑惑不解,莫名的感覺不對,他掃了一眼李叔,然後……   一雙黑亮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他,那熟悉的小女孩正在背著手,默然聽著許長永”大逆不道“的發言。   許長永隻感到心底轟的一聲,他頓時渾身顫抖接著道:“大人,您竟然會下田地裡?”   “我怎麼不會?”劉嬋說著,把赤裸的小腳拔了出來,曾經白嫩如玉的小腳此刻被汙泥玷汙,讓人不自主的惋惜。   “你可記得我的年歲?”劉嬋問道。   “喏!大人年方十八。正當妙齡!”許長永趕緊答道。   “那你可知這大逆不道之罪?”劉嬋聲音冰冷,似乎根本沒聽見許長永的“馬屁”。   許長永汗毛直立,連聲說“知道”。   “那我罰你……罰你……什麼呢?”劉嬋歪著腦袋思考。   隨後露出笑容,對著老許說道:“你來說罰什麼好?”   “我看……罰他端盆熱水,給大人洗洗腳!”老許說出洗腳兩字的時候,再也繃不住了,拍著膝蓋笑出來。   “許老之言,正合我意也!”劉嬋笑吟吟的說道。   人群也哄笑起來,留他許長永臉紅不已。   這時遠方傳來馬蹄聲,眾人止住了笑,齊齊看向遠方。   大家都有些緊張,都在猜想稅吏怎麼來的這麼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