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說一下,作者是理科生,對農業不是很了解,隻能粗略查一下……有什麼錯誤請指出來,謝謝嘍) —————— 遠方的天空依舊是萬裡無雲,自從劉嬋來此便就是一直艷陽高照的模樣,樹葉隨風動,沙沙作響,輕撫著劉嬋柔嫩的耳垂,讓她很是舒服。 劉嬋思緒亂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盯著湛藍的遠空放空心境。 “歸麟,又隻剩你和我了……”她目不轉睛的說道。 旁邊的小馬似乎聽出了劉嬋的惆悵,它俯下頭去,輕輕的擦碰著劉嬋的臉頰,溫熱濕潤的鼻子偶爾小聲的“呼哧呼哧”地出氣,噴到她白皙的脖頸。 這搞得劉嬋脖子癢癢的,但是她不願意離開。 劉嬋也是將自己的腦袋貼到小馬的身上。一人一馬在開始西斜的紅日前,靜靜等待,互相依偎。 “歸麟……我給他們放了個假,讓他們看看自己的父母……” “畢竟世事難料……也許到最後還是你陪著我……” “這一路上,我遇到了好多人……臭老頭,銀屏,憶園,白先生,這些我數不過來……” 劉嬋也不管小馬是否能聽懂,自顧自的說道。 “人都會有離別,隻有馬,是要騎一輩子的。” 紅日照出一道光撒在它們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照的劉嬋兩腮桃紅,使她充滿了青春和活力。 劉嬋突然一拍腦門,笑著說道:“歸麟,你不是一直想吃那家的草料嗎?” “我給你買回來嘍。” 說著,她把小馬安置到一處槽櫪,隨後嘿咻嘿咻的搬來一袋草料,抓了好幾大把放進去。 做完這些,她拾過來一個馬紮,坐下捧著臉頰,滿心歡喜的看著馬兒吃草。 “你不像二妹,三妹,但我覺得......你比她們精。” 說到一半,劉嬋笑了出來,就如同盛開的鮮花一般。 “唉,歸麟,你說你會陪著我嗎?”她悄咪咪的說。 劉嬋沒有想得到答案。畢竟馬不是人,不像人一樣會說話。 但“歸麟”卻停下了咀嚼草料,抬起頭來,耳朵撲閃,那張馬臉上似乎帶著些許笑意。 劉嬋一愣,隨後下意識的抹了抹眼睛,發現隻不過是幻覺罷了。 也許是...... 劉嬋念頭還沒生出來,隻聽“咕嚕”一聲從她腹部傳出。 她趕緊捂住肚皮,雖然附近隻有一匹馬,但她還是有些害羞。 果然是餓出幻覺了。劉嬋在心底無奈的道。 她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準備去吃點東西。 她就這樣思索著,忽然見有人在帥帳外徘徊,不時朝裡麵喊一聲。 那是一個大褂子,褲褶穿的泛黃,身體粗實的中年漢子,隻見他腰間掛著裝有作物種子的袋子,黝黑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劉嬋走過去,那人看到後先是一臉疑惑,待她介紹自己後疑惑瞬間轉變為震驚,但很快消失不見。 “你來此所為何事?”劉嬋問。 而那人用手指著遠處,請求道:“劉嬋大人,地裡出問題了!” “大家都急的慌,您能不能去看一看?” 那人說話時眉頭緊鎖,焦急之色不言而喻。看到劉嬋模樣後心中的憂慮更甚。 雖然附近的村民都言劉嬋大人聰慧多識,通曉萬物,鐘敏靈秀,但那人在看到她長得不過一五尺女童時,還是感覺有些害怕。 長得這麼白白嫩嫩,她懂種田嗎?比起這個,首先應該是她會去田裡幫忙嗎?隻怕會厭…… 那人心底還沒來得及想完,隻見劉嬋微微點了點頭。 “可以。”她平淡的道。 那人心頭一喜,“請大人隨我來!” “就在不遠處!” ...... 二人相伴而行在鄉間小路上,周圍景色從一片聳起的綠蔭逐漸變得平坦,兩邊的道路逐漸變為了農田,夾雜著星星點點的屋舍。 那人要扶劉嬋,不過被劉嬋擺擺手婉拒了。 雖然小路凹凸不平,兩邊又有一定的高度,很容易掉下農田,但劉嬋絕不想當什麼柔弱女童,她也一直不把自己當女童。 她努力保持平衡,身形並無絲毫紊亂。 “你叫什麼名字?”劉嬋一邊走,一邊問道。 “在下姓許。家在襄陽村村東。” “家境如何?” “家中五口,我妻子孕有三子,不過就剩下了一個大兒子。”許老苦笑著道。 意識到不對的劉嬋直接換了一個話題。 “你大兒子是乾什麼的?種田,經商,還是......” “實不相瞞,正是在大人手下當兵。”許老恭敬的回復道。 這讓劉嬋有些意外,但心頭的波瀾很快便平復了。 “嗯,我見過,倒是頗有一副將才。”劉嬋誇贊道。 這讓許老欣喜之色溢於言表,打開了話匣子,向劉嬋傾倒鄉裡的情況。 而劉嬋一邊聽,一邊思忖著。 前年秋冬之時,大水泛濫,淹死了作物苗子,導致附近好幾個村落顆粒無收的度過冬天。 也就造成了劉嬋剛來此地時所見的悲慘景象。 幫助解決一下問題。以小見大,見微知著,此後也便利了解西川的農業發展情況,畢竟農業可是國家的根基! 劉嬋一眼掃過,田間地頭坐著許多農民,農具歪倒在一邊,一副拋棄的模樣。有的抱膝,將頭埋進去,有的盤坐在地上,用沾滿黑泥得手捂住臉頰,有的站著,不一會,又坐下,坐下不一會,又踱步...... 劉嬋再看,那田中的綠色卻如繁星鋪地,那秧苗充滿生機,待夏末必然能大有收成。 可現在,他們為何愁眉不展? 她的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農民不是缺水,不是缺肥,那是...... “玄德公之女來了!” “劉嬋大人來了!” “我的娃有救了!” 隨著田地裡一片驚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坐著的,盤腿的,瞬間都站了起來。朝著老許和劉嬋湧來。 不過最終他們是簇擁到了老許的身旁,還是與劉嬋有了一些距離。 眾人與劉嬋大眼瞪小眼,倒是讓劉嬋有些煩躁。 這時終於有人開口了。 “大人......求您救救我們吧。” “你們田地一片長勢大好,又有何急事?”劉嬋沉聲道。 “這......”人群一陣噤聲。 下一刻,有個人氣憤的“哼”的一聲,撥開人群,拿起地裡的鐮刀,悶著頭跑出田地,奔向遠方的屋舍。 “快攔住他!”人群又是一片騷動。 劉嬋感到莫名其妙,但她的心已經開始慌亂。 “你們這是為何?為何沉默不語?”她穩重的聲音有些顫抖。 昏黃如血的殘陽照進田地,給這群農民染上了悲涼的顏色。聽到劉嬋發話,他們的悲戚再也藏不住了,有的人蹲在地上捂住濕潤的眼眶,有人狠狠的在黝黑的臉龐擦了又擦,隻是使那潮濕更甚。 “大人,請你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隻聽他們哭訴著。 “人頭稅,我們付不起,我們不想殺掉我們的孩子!” 劉嬋有些恍惚,似乎什麼滑過臉頰,她的心猛地跳動,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上一次她的情感如此激烈,還是在隔壁村莊。那時的她看到男孩對自己得哭訴,對自己的怨恨,看到那些個墓碑,還有墓碑底下長眠的人們。 對於劉嬋來說,這不重要。 因為這些農民隻是代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