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爭權奪利,相比寧國府的波瀾不驚,榮國府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切搬到了明麵上。 賈代善的喪禮風光辦完,賈赦覺得自己襲了一等將軍爵,是榮國府的主人了,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分家,把賈政一家子趕出去。 賈赦的所作所為,賈母看在眼底,記在心上,一麵推說汝父新喪就鬧著分家,不合適,會被朝廷大臣說閑話, 一麵背地裡和王夫人陰謀算計,令賈赦的圖謀功敗垂成。 泰康元年,十一月初九日。 白事一切停當,東府的權利角逐業,在神京百姓的唏噓中落下帷幕。 賈代化的做法,倒是給了賈母新的啟發。 都是一家子骨肉,手心手背皆是肉, 讓哪個兒子搬離榮國府別居,都不是賈母願意看到的。 既然東府能將寧國公府劈作兩半,分給長房和二房共同居住,她榮國府也是國公府邸,地方大的很, 賈赦和賈政不也可以一起生活,兄弟兩個相互扶持,共同支撐起榮國府門楣? 人常言:“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我的兒,乃是一母同袍的兄弟,相信他們能理解,我這個老母親的舔犢之情! 賈母半躺在軟塌上,捏著王夫人轉交的密信,臉色陰沉,暗道: “赦兒,不是娘偏心,實在是你太不爭氣了!” 賈母一招手,喚來琥珀,道: “好丫頭,去把你赦大爺喊來,就說府裡的事,老身想通了,自古:國不可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事之人……” 琥珀心裡墜墜離去後,賈政還以為賈母仍是不肯廢長立幼,一力扶持他那個“謀逆”的大兄,麵色一紅,便坐不住了,躬身道: “母親……” 賈政話未出口,賈母冷著臉,一擺手止住了,“行了,政兒,老婆子知道你要說什麼,且稍安勿躁,等你大哥來了,為娘自有道理!” 賈政為人端方,好讀書,最在乎名聲,視名節為第一生命,見不得亂臣賊子。 但,他隻知一味討好母親,隻要是賈母說的,不管對錯,賈政無有不從,以為這就是孝順了。 賈母說了一句,賈政便懦懦地怔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王夫人翻了個白眼,輕扯了丈夫的衣袖,攜他入了右手邊的座位,示意賈政安心,一切聽賈母安排。 可笑,一家子皆是安了壞心。 王夫人和王子騰背地裡謀劃了許久,一個謀奪榮國府的管家權,一個獲得賈代善軍中勢力, 現在又加上個一心隻想要高樂,坐享榮華富貴的賈母,哪有賈赦翻身的餘地? 此刻,心懷鬼胎的三人,正等著賈赦自投羅網呢! 卻說賈赦,廢太子兵變之後,日日憂,怕的要死,整日躲在院子裡摟著姨娘醉生夢死, 可多日不見朝廷責罰,且在賈代善薨逝後,下旨讓他襲了一等將軍爵, 真是老天開眼! 活該我賈赦要娶公主,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哈哈…… 賈赦心底美滋滋的,一麵等著賈代善的喪事辦完,一麵在心底規劃著榮禧堂該怎麼裝修,他收集的古玩字畫該怎麼擺放,才符合他風雅之人的人設,討得長公主歡喜。 但,天不遂人願! 六月中旬,東府的賈代化病逝了。 賈家東西二府又是大擺筵席,掏空了府庫,整整忙活了四五個月, 一切停當,賈母那邊仍是沒有動靜。 賈赦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便請了族長賈敬過府一道商量,怎麼拿下榮國府的大權。 賈敬捏著胡須,輕呷了口茶水,靜靜地聽賈赦抱怨,卻是不搭一言,時而點頭,算是附和賈赦之言了。 經過前事總總,賈敬業已看出,賈赦就是個草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最大的錯誤就是邀其入夥! 賈赦一麵暢享未來,一麵唾沫橫飛,說到動情處,更是拉著賈敬的胳膊搖晃,活脫脫像個要糖吃的小兒。 “赦大爺,太太請你過去一趟……” 琥珀笑著走了進來,眼睛亮亮的,屈身對著賈赦道了一聲萬福,便將賈母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賈赦聽了一愣,旋即大喜,嗬嗬……幸福來的太突然! 然後,看了眼賈敬,得意笑道: “大兄稍坐,且等小弟取回府中印簽,咱們兄弟再大乾一場!” “賢弟……”不待賈敬搭言,賈赦仰天大笑出門去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騷包的不行。 賈敬想喊,卻留不住! 氣的他一甩道袍,暗罵了句:“豎子,不足與謀!”, 便回了東府,讓薛氏打點好行裝,隔日,賈敬便攜三五童子,趕著馬車到玄真觀煉丹燒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