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13告別初戀1896-1897 在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學習期間,愛因斯坦並沒有因徜徉在物理學世界中而離開鐘愛的音樂。音樂一直令愛因斯坦心醉,它反映了宇宙背後的和諧,體現著作曲家的創造天才,任何感受到這種無法言傳喜悅的人都會心緒相同。和諧之美使他對音樂和物理學滿懷敬畏。 愛因斯坦欣賞莫紮特和巴赫音樂中清晰的結構,這種結構使他們的音樂似乎是“決定論的”,一如他最喜愛的科學理論像是直接來自於宇宙,而不是編創出來的。他曾評價道:“貝多芬的音樂是創作出來的,而莫紮特的音樂則純潔非常,似乎向來就存在於宇宙之中。我聽貝多芬時感到不舒服。我認為他過於個人化了,幾乎是赤裸裸的。” 愛因斯坦欣賞舒伯特表達感情的超凡能力,在一份親筆填寫的問卷中,他對有名的作曲家做了評價:“亨德爾帶有某種淺薄;門德爾鬆雖然表現出了很高的天分,但卻缺乏某種深度,以至於往往流於平庸;理查德·瓦格納缺少一種結構,我視之為頹廢;施特勞斯雖有稟賦,卻沒有內在的思想體係。” 學習之餘,愛因斯坦還喜歡在蘇黎世附近的阿爾卑斯湖駕駛帆船,當湖麵上的風不再揚起,船帆如枯萎的樹葉一樣低垂下來時,他會拿出自己的小本子開始塗寫,不過隻要風兒吹起,他又會立刻駕起船來。 在政治領域,愛因斯坦依然蔑視一切權威,厭惡軍國主義和民族主義,尊重個性,鄙視中產階級的消費和炫富,向往社會公平。對愛因斯坦政治情感的熏陶,除了阿勞的約斯特·溫特勒老師,還有蘇黎世的古斯塔夫·梅爾,他曾於1895年9月24日給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的院長阿爾賓·赫佐格寫了封推薦信,請他破例招收神童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古斯塔夫·梅爾在約斯特·溫特勒老師的支持下,在蘇黎世建立了倫理文化學會瑞士分會,愛因斯坦在蘇黎世就讀時是這個梅爾家非正式聚會的常客。 愛因斯坦還與當時正在蘇黎世學習的奧地利社會民主黨領導人的兒子弗裡德裡希·阿德勒(1879年-1960年)結為了好友,阿德勒曾試圖勸說愛因斯坦加入社會民主黨,但被愛因斯坦以自己不習慣於把時間浪費在組織機構的會議上為名婉拒了阿德勒的邀請,捍衛了自己的政治自由,愛因斯坦後來稱阿德勒是自己見過的最純潔、最熱忱的理想主義者。 就讀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期間,那些後來使愛因斯坦成為心不在焉的偶像教授式的特征已經顯露了出來,他在舉止上不拘小節,裝扮上隨隨便便,衣服也磨損得厲害,有時還忘性大發,思想早已飄離了眼前的現實世界。愛因斯坦在旅行期間常會忘記拿衣服和手提箱,甚至忘了自己的鑰匙在哪,他後來回憶:“有一次,我拜訪了家裡的一些朋友,離開時忘記手提箱了,主人對我的父母說這孩子將來怕是不會有任何出息,因為他什麼也記不住。” 令人意外的是入讀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才不到2個月的時間,1896年11月,愛因斯坦和自己初戀瑪麗·溫特勒就準備分手了。在瑪麗吸引愛因斯坦的因素中,也許有容貌,也許有溫柔,也許有音樂(兩人都好音樂,愛因斯坦會拉小提琴,瑪麗會彈鋼琴,時常合奏),但缺乏的因素則是智慧和誌趣上的共鳴。 雖比愛因斯坦大了將近兩歲,瑪麗顯然意識到愛因斯坦的智慧遠遠超過自己,在信裡有時稱其為“親愛的大哲學家”,稱自己則為“無足輕重的笨笨的小甜心”,“什麼都不懂,什麼都理解不了”。當然,熱戀時的情人是不會介意對方的這種“弱小”的,愛因斯坦在回信中就表示過“小天使永遠是弱小的……而你,終究是,並且應該是,我的小天使”。但熱戀時的甜言蜜語並不能長久彌合智慧和誌趣方麵的鴻溝,對愛因斯坦那樣的注重智慧和誌趣的人尤其如此。 隨著愛因斯坦讀完中學,離開阿勞,進入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他在追求事業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並且開始接觸到智慧和誌趣上與自己更有共同語言的女性,他與瑪麗的初戀就像很多其他人的初戀一樣,隻落得了個曇花一現的結局 剛入讀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時,愛因斯坦還郵寄給瑪麗幾籃要洗的衣服,瑪麗則會在洗後寄回,過程中愛因斯坦即使連一張便條都沒附,瑪麗依然會滿心歡喜地完成情郎“交代”的私事,還小女生似的提醒情郎多回饋點情誼給自己,在一封給情郎的信中,瑪麗寫道:“我冒著瓢潑大雨穿過森林到郵局寄回洗凈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尋找著小小的便條,但一無所獲,不過隻要看上一眼你寫地址時留下的可愛筆跡,就足以使我感到幸福了。” 當情郎說打算來看她時,瑪麗更感到幸福的頭暈目眩:“阿爾伯特,你要來阿勞,我真是感激之至。不用說,在這段時間裡,我會扳著手指頭過的。自從你可愛的靈魂活躍和遊走於我的靈魂中,那種感覺是多麼幸福啊,我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我隻能說,我永遠愛著你,寶貝。” 但1896年11月4日,兩人的關係就因愛因斯坦單方麵的冷卻而爆發了最初結束的苗頭,愛因斯坦在回信中建議他們不要再彼此寫信了。當時,教師專業的瑪麗正獨自在瑞士阿爾高州西北部一個名為奧爾斯貝格的小鎮做為期兩個月的小學教師,麵對情郎貌似要斷絕關係的苗頭,瑪麗以這是一個玩笑和意外來安慰自己,並試圖給情郎臺階下,讓他盡快“打消”自己的顧慮,為此,瑪麗·溫特勒於11月25日在信中說:“我不太理解你信中的一段話。你寫道你不想再跟我通信了,這是為什麼呢,親愛的?……你這樣粗魯地寫信,想必是在生我的氣吧?不過等著瞧吧,待我回到了家,看你是怎麼挨罵的。” 瑪麗的溫情並沒有挽回愛因斯坦分手的念頭,甚至因為瑪麗送給他一個茶壺而粗魯的責怪她,為此,11月30日瑪麗又給情郎寫了一封信:“那把愚蠢的小茶壺並不是非得讓你開心,而是隻要你會拿它泡茶就行了,請不要再從信紙的每個角落,用怒氣沖沖的表情來瞪我。” 為了表達自己對情郎的思念,瑪麗還小女生似的希望引起情郎的“嫉妒吃醋”之心,在信中說道:“我教的學校裡有一個小男孩長得很像你,我非常愛他,有時他一看我,就把我完完全全抓住了,我總以為是你在看你的小寶貝哩。” 之後,任憑瑪麗一再懇求,愛因斯坦都沒有再給她寫信,百般無助、萬般無奈的瑪麗·溫特勒最終沒有辦法,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自尊,向情郎的母親保莉妮·科赫寫信請求幫助,本來就看好瑪麗的保莉妮於1896年12月13日向瑪麗回信安慰了她:“這個小淘氣已經變得非常懶,眼下我就苦苦等了三天,但依然杳無音訊,看得出是缺少關切的訓誡,他的寫信習慣大有改善的必要。待他回家後,我將會與之深談一番。” 不過,保莉妮·科赫的數落和勸導並沒有成功,最終,愛因斯坦正式與瑪麗·溫特勒結束戀人關係還是通過向瑪麗的母親寫信通報的,在1897年5月給瑪麗的母親、愛因斯坦親昵的稱為“媽咪”的羅莎的信中他委婉的對“誤會”表達了“歉意”: “親愛的母親! 我現在給您寫信,是要告訴您一件事情,盡管做出這樣的決定讓我的內心無比痛苦,但我卻不得不告訴您,我不能在聖靈降臨節期間去看望您了! 由於我的過失,我已經給可愛的小姑娘帶來了太多太多的痛苦,如果我為了得到幾天的快樂而給她帶來新的痛苦,那我的良心會更加不安。 瑪麗天性溫柔賢淑,卻因我的輕率無知,而給這個可愛的姑娘帶來了痛苦。現在我也該體味一下這種痛苦勒,這使我感到勒一種特殊的滿足。 對自然界的觀察冥想和竭盡全力的精神勞動,就像天使一樣,將要引導我通過生命中的憂患。她們安撫我、激勵我,卻又那樣嚴肅無情。要是我能給這個好孩子一點這樣的東西就好了!可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是用多麼奇特的方式來戰勝生命的暴風雨啊——在神誌清醒的那些時刻,我發現自己就像鴕鳥一樣,為了看不到危險,就把頭掩藏在荒漠的沙中。一個人為自己創造的小小的天地,又怎麼能和真實存在的永遠變化無常的廣袤想比呢?這個人還是自以為了不起,仿佛這個世界離不開他似的——然而,又有什麼理由去貶低自己呢,這件事一定會得到妥善處理的,現在就不再多說了。 您的信、鈴蘭和小詩,像您小屋的每一樣東西一樣,都帶給我無邊的快樂。我由衷地感激您帶給我的一切。我在這裡生活得很無聊,有趣的事情很少發生。但精神上的生活倒是很豐富,星期六的晚上,我在別人家裡演奏樂曲,有幾個人與我在一起,一周之中最快樂的時光應該就在那時。此外,有人為我朗讀幾段劇本,在讀《漢納勒的升天》的時候,我總是激動不已。這是一部偉大的作品,您也應該抽空讀一下。 謹向您和您的親人恭敬地問安。 您的阿爾伯特” 在給瑪麗媽媽的這封信中,愛因斯坦正式結束了與瑪麗·溫特勒的戀情。而瑪麗在經歷這短暫的戀情後,精神十分消沉,時常懷念那段與愛因斯坦相戀的美好時光,分手14年後1911年34歲的瑪麗嫁給了一位鐘表廠經理阿爾伯特·馬勒,育有兩個兒子,但於1927年離婚。1950年,瑪麗曾經尋求愛因斯坦的幫助,試圖移民美國。但瑪麗沒有收到回復(愛因斯坦可能並沒收到瑪麗的求助),愛因斯坦去世兩年後1957年9月24日,瑪麗在瑞士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