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103賴歇、菲德勒、斯特恩、勞布09.5 5月12日,愛因斯坦給布雷斯勞大學物理學研究所的弗裡茨·賴歇博士(Fritz Reiche,1883年-1969年)寫了一封短信,表示對其研究衍射和生成振蕩相位的研究論文很感興趣,此前1907年12月20日愛因斯坦曾在給布雷斯勞大學物理學編外講師魯道夫·拉登堡郵寄論文的同時附贈給了弗裡茨·賴歇一份論文。 愛因斯坦寫這封短信的目的主要還是就賴歇的研究給以自己的看法,他認為賴歇方程中出現正負符號的不確定性是由於使用了一個取自能量原理的二階方程或者是不適當的應用惠更斯原理導致的。 惠更斯原理是指球形波麵上的每一點(麵源)都是一個次級球麵波的子波源,子波的波速與頻率等於初級波的波速和頻率,此後每一時刻的子波波麵的包絡就是該時刻總的波動的波麵。 光的直線傳播、反射、折射等都能以此來進行較好的解釋。此外,惠更斯原理還可解釋晶體的雙折射現象。但是,原始的惠更斯原理是比較粗糙的,用它不能解釋衍射現象,而且由惠更斯原理還會導致有倒退波的存在,而這顯然是不存在的。 5月13日,愛因斯坦在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聽過其影射幾何和畫法幾何的教授威廉·菲德勒(Wilhelm Fiedler)給學生發來了賀信: “尊敬的博士先生! 祝賀您被聘任為蘇黎世大學理論物理學的副教授。從您好心為我提供的您的幾篇文章來判斷,您的新工作對實現您在專利局工作時總壓在您心頭的那些目標將會非常有益。祝您的工作取得成功! 謹致敬意。您的老朋友 退休教授威廉·菲德勒博士” 5月14日,愛因斯坦回復了以前在蘇黎世做家教的雇主、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歷史學教授阿爾弗雷德·斯特恩(Alfred Stern,1846年-1936年)友好的短箋,此前1901年5月3日愛因斯坦曾寫信告訴斯特恩自己離開蘇黎世時的狼狽,及自己的近況。 8年前愛因斯坦寫信告知雇主阿爾弗雷德·斯特恩自己狼狽的離開了蘇黎世,8年後他又以拜訪老雇主阿爾弗雷德·斯特恩的形式宣告了自己榮歸蘇黎世,就任蘇黎世大學理論物理學副教授: “非常尊敬的教授先生! 感謝您友好的短簽。我知道多拉(注:Dora,1882年-1979年,愛因斯坦的家教學生)小姐在柏林,因為這個夏天我與路易吉(注:路易吉·安斯巴赫,Luigi Ansbacher,愛因斯坦一家在米蘭的好朋友的兒子)在一起,他對我談起了您和您的受人尊敬的家庭。 我將很高興和我的妻子一道去拜訪您。我仍然非常清楚地記得我在您好客的家中所度過的愉快時光。我的小提琴拉得甚至比以前更差了。 您的忠實的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5月16日,愛因斯坦給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的同學雅各布·埃拉特(Jakob Ehrat,1876年-1960年,2月11日二次演講成功結束後愛因斯坦剛拜訪了埃拉特家)寫了封信,告誡他千萬不要去蘇黎世無酒精餐飲業婦女協會的連鎖餐館查理大帝(Karl der Grosse)就餐,那裡的飯菜味道不錯,但烹飪用的植物油,不好消化,自己深受其害: “親愛的埃拉特: 我的妻子讓我不得安寧,所以我必須告訴你:千萬別到查理大帝(Karl der Grosse)去吃飯!那裡的飯菜的味道並不壞。但他們烹任時用的是植物油,所以做出的東西不好消化,既難溶解又沒有多少營養。要是到了蘇黎世,我們(我妻子和我)可不能長期忍受這種食物。尤其是我,經常犯腸病。所以,盡管家裡是粗茶淡飯,但最好還是在家裡吃!” 另外,愛因斯坦計劃夏天去外出旅行,但他並沒對現在其身邊的好友、現實中的守護天使馬塞爾·格羅斯曼提及: “是的,這個夏天我們肯定要一起外出旅行。但是由於格羅斯曼在這兒我什麼都不能說。他真是一個非常好、非常有魅力的人,我想說他是一個別人無法拒絕的人。 謹致最良好的祝願。你的 愛因斯坦 附言:為防萬一,我們將不去意大利,隻去山裡,要不然您也許又會舊病復發。” 同是5月16日這天,雅各布·勞布在海德堡給愛因斯坦寫了長信,祝賀他就任蘇黎世大學理論物理學副教授,並簡述了自己周邊的科研情況: “親愛的朋友! 您的明信片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已經是您離開專利局的時候了。關於您的聘任,隻能說:“既公正又合理”。 我再次最真誠地向您和您的大人表示祝賀。我想,報酬也不至於很差吧。” 出於財政原因,勞布現在已經離開了維爾茨堡大學的威廉·維恩教授,但他依然高度評價了維恩: “至於我自己,我也因財政方麵的原因離開了維爾茨堡。我與維恩的關係很好;我覺得,如果我向他提出申請,我能在他身邊獲得一個助教的職位。 看來有人告訴他,我根本就沒想在德國獲得一個職位。總有一天我會更詳細地跟您談這件事。我現在隻能籠統地告訴您:維恩是個百分之百的紳士;他的確是個高尚的人,對自己的科學研究非常嚴肅認真。” 勞布現在投奔的新老板是德國物理學家、1905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著名的實驗物理學家、海德堡大學實驗物理學教授和物理學和放射學實驗室主任菲利普·萊納德(Philipp Eduard Anton von Lénárd,1862年6月7日-1947年5月20日),他在研究陰極射線時曾獲得卓越成果,為此獲得諾貝爾獎;他用實驗發現了光電效應的重要規律;他也提出過一種原子結構設想: “談到萊納德,大家都知道,他是個暴吏,對助手們極為嚴厲。依我看,他們也是活該,誰讓他們總是奴顏婢膝的呢?我能告訴您的就是,萊納德對我則采取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態度,我能享受到最充分的自由。 我目前忙於研究電離問題。維爾茨堡研究所不適於做這項工作。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困難在於找出一種能被可見光電離的氣體。已經試驗了幾種氣體,但都徒勞無獲;氯氣有可能是一種合適的氣體。首先,我將對一係列的氣體和蒸氣進行研究,以期找出傳導性與光的性質(吸收,等等)之間的聯係——當然,這隻有我們倆知道。” 勞布在信中請求愛因斯坦來海德堡過五旬節,並索求愛因斯坦一張照片,還認為愛因斯坦是自己理論物理方麵的老師: “現在我想向您提兩點請求。 第一,我請您來海德堡過五旬節。您可以與我住在一起,因為我現有的兩間房子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幾乎就在鄉下。 第二,我非常想請您送給我一張您自己的照片。 您什麼時候去蘇黎世?您對這個長假有什麼打算?也許我們可以在山裡碰麵? 最後,我想回過頭來再談談您最近寄來的明信片。您在那裡提到,對您的聘任您也要感謝我。我不明白(注:愛因斯坦從勞布那知道了對自己講課不佳的傳言後,做出了澄清努力加速了自己二次演講機會的到來)。 我所能說的隻是:我要感謝威廉·維恩向我介紹實驗物理學;而在理論物理學方麵,我認為您是我的老師。我和您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學到了一些別的東西,我總是懷著深深的感激之情想起我在伯爾尼生活的那些時光。” 在信中勞布向愛因斯坦傾吐了自己剛來海德堡大學就碰到的一點糟心事,保羅·赫茲(Paul Hertz,1881年-1940年,海德堡大學數學物理學的編外講師)想獨吞科研成果,把科研當成前途來看待,玷汙了科學的神聖,我想說勞布還是年輕: “今天下午,我和赫茲博士經歷了一段有趣的小插曲。我一到海德堡,赫茲就提議我們一起做點什麼。 您知道我做過有關倫琴射線的(偏振、吸收等等)一些實驗研究,我也對這個課題進行著理論研究。 赫茲感到很悔恨,說他什麼也沒做,如此等等。 赫茲是一個不錯的數學家;但他對物理學隻有一點兒了解,也許還沒有我對他的數學了解得多。所以我建議我們可以一起對某些問題,也許某些可能適宜的理論問題進行研究。我向他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想法(其中也包括量子),我們就熱心地投入到一些計算工作之中。 今天下午,他出乎意料地來我這兒說了這些看似天真,但實際上卻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話: 他想獨自而不是和我一起繼續有關倫琴射線的研究;他也一定要發表一篇關於物理學的論文,而且一定要由他自己來完成,因為這關係到他的前途!我們可以經常討論它,如此等等,但他將隻以他的名義發表它。 我回答說他完全對! 對此您覺得怎麼樣? 他還想和我一起做實驗研究。自然,他笨手笨腳,萊納德不想讓他進研究所,他自己告訴我他隻想照我的辦法去做,不管怎麼說,他想進行實驗研究,因為這關係到前途! 當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告訴他,如果萊納德同意,我沒有什麼可反對的。 不過,您可以想象現在我對赫茲有什麼看法了。 當人把大學僅僅看做是個救星時就會出現這種事。有錢的德國猶太人一定會成為教授,很簡單,他們的父母就是要把他們培養成這樣的人。但是他們卻要人們相信,他們當教授隻是因為他們對科學感興趣。那些有錢的普魯士資產階級也是如此。 也許在這封信中寫這些不太合適,不過這隻有您和我知道。我隻能向您傾吐心事。” 之後,勞布向恩師愛因斯坦通報了兩件高興事,一是荷質比e/m檢測證實了相對論的正確性,二是自己在海德堡大學融入了新的集體,他們時常在海德堡大學理論物理學教授弗裡德裡希·泡克爾斯(Friedrich Pockels,1865年-1913年)家歡聚討論: “我也想告訴您,e/m也已在柏林測定,從而相對論被證實了。論文已在印刷但尚未出版。 泡克爾斯教授是個極為和藹和謙虛的人。我們(不包括萊納德)常在泡克爾斯的公寓裡舉行私人討論會,現在正在討論的是相對論。隨後將要討論光量子理論。 謹向您和您的家人致以真摯的問候。您的 雅各布·勞布 我當然期望您能來訪。海德堡並不遠。 請代我向貝索一家和紀堯姆(注:愛德華·紀堯姆,Edouard ,1881年-1959年,瑞士專利局的二級技術專家,愛因斯坦的同事)夫妻倆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