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策論,讀得李元烽熱血沸騰。策論裡對於當下全國土地問題指出得一針見血,並且提出了自己成熟的建議,不同於那些套路式的東西,這篇策論切合實際,建議合理。 白雲澤發些李元烽那般投入之後,輕輕地走過來,就看到李元烽在讀這篇策論。 “我也喜歡這篇。”白雲澤說。 “是嗎?他寫的真好。”李元烽說。 “所有的文章,千篇一律的套路,又都花團錦簇般的俗不可耐,我覺得評此次會試第一名不為過,卻隻給他二十七名,嚴重屈才了。”白雲澤說。 “這些既得利益者的勢力有多大,以至於沒人提實際的,都在說假話。”李元烽說。 他很確定這個李博彥就是父親李丘的真李博彥,李丘和他提過李博彥中秀才的事,但是對於他中舉李丘並不清楚,隻能說他遭遇了什麼不測,但又和該策論有關係,因為給二十七名就已經是這些既得利益者們的態度了。 顯然這背後另有隱情需要李元烽知道。 傍晚李元烽獨自去江東酒家,紅掌櫃在,樂平也在。兩口子說什麼都要備些酒菜留他喝一頓。李元烽無法拒絕,便客隨主便,與他兩口子暢飲起來。 席間又說到那個上結雅金礦的事。 “我們那兩個朋友自從從上結雅金礦撿條命回來,都作下病了,不是失眠就是噩夢連連。”李元烽說。 “那的確是慘烈。”樂平說。 “你確定對那裡沒有任何確切消息麼?”李元烽問。 “沒有,或者說很少。”樂平說。 “我可以給他證明。”紅掌櫃說。“我是坐地戶,這幾年才聽說有什麼金礦存在,但是裡麵具體什麼情況不清楚,隻記得當時一個什麼大官讓本地郡守派人帶路,勘察之後就把周圍封鎖了。” “封鎖了?”李元烽不解。 “有不少人要進去闖一闖,想發財的,不少在我這兒吃過飯住過店,走了就沒見他們回來過。”紅掌櫃說。 “他們是不是另找路走了?”李元烽問。 “進出那裡的必經之路隻有這兒,我在這兒根基這麼深,人脈這麼廣,他們如果有來回我應該清楚,我讓樂平私底下也調查過,這些人確實失蹤了。”紅掌櫃說。 “你那兩個朋友顯然是唯二逃出來的。”樂平說。“這麼多天了,還這麼魂不守舍的?” “是。那場麵太恐怖了。”李元烽說。 “我說,找郎中開點藥熬著吃吧。”樂平說。 “我跟他們提過,但他們拒絕了。”李元烽說。 “不行找人跳個大神吧,我倒是認識好幾個。”紅掌櫃說。 “啊?靠譜麼?”李元烽問。 “也許是在林子裡沖撞了什麼吧?他倆那麼慌不擇路的,再說,心病還須心藥醫。”紅掌櫃說。 “那您把地址給我吧,我親自上麵去求。”李元烽說。 “不用,說一聲就行。”紅掌櫃說。 “那謝謝嫂子了。”李元烽說。 “不用謝,謝什麼?沖你和我們當家的是出生入死的戰友這一點,怎麼幫都是應該的。”紅掌櫃說。 “你們太客氣了。”李元烽說。 …… 無論李元烽如何解釋,都隻會讓白雲澤的懷疑越來越重。在白雲澤自己看,他不是多願意打聽“李三”什麼消息,他想交他這個朋友,他希望他能夠理解他幫助他,就像別人也能理解並幫助他一樣。 白雲澤不善打鬥,但聰明,如若不是懷才不遇,他也不至於窩在這個造船廠做什麼苦力。 如果從李三嘴裡問不出任何東西,那就從幫會老大樂平身上動手。 於是在李三和樂平兩口子江東酒家聚餐幾天後的一個深夜,白雲澤算準了樂平將從某條路上路過,設了繩套把酒醉微醺的樂平絆倒,樂平本來有點迷糊,這一下直接昏過去了。 醒過來的時候,在某件屋子裡,似乎是誰家的倉庫,他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一個柱子上。 “醒了?”白雲澤看著醒過來的他,一邊說一邊磨刀。 “我聽我媳婦說起過你,你是白雲澤吧,我當你隻是個文弱書生,沒想到你還有這兩下子。”樂平說。 “你沒想到的事兒還多著呢。”刀已經磨得鋒利,燭光照著的時候散發著光芒,白雲澤拔下根頭發絲順著刀刃吹下,頭發絲斷了。 “你想做什麼?要錢?還是要命。”樂平問他。 “我要把你送官。”白雲澤說。 “於我,你覺得官會管麼?沒有我們幫會,這幫官老爺們怎麼享清福呢?”樂平說。 “如果你是死的呢?”白雲澤說。 “你試試吧,這我還沒想過。”樂平說。 白雲澤笑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樂平問他。 “你能猜出來麼?”白雲澤問他。 “我猜不出來。”樂平說。“咱們這算是頭一回見麵,難道……你把李……” “李什麼?”白雲澤問他。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李三,你把他怎麼樣了?”樂平此刻有些緊張。 “一個外地來謀生的船廠工人,你乾什麼要那麼在意?你可是本地的老大啊?”白雲澤問他。 “你管那麼多乾什麼?”樂平明顯有些急了。 “你的反應出賣了你。”白雲澤說。“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秘密。” “你想有什麼秘密?”樂平問他,他覺得眼前的人瘋了。 “我現在可以殺了你。”白雲澤說。“然後讓李三看到你死了,我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你有病吧?”樂平質問他。 白雲澤笑了笑。 “我……隻是想知道我想知道的。”白雲澤說。 “你想知道什麼?”樂平問他。 “他究竟是誰?你們之間有什麼往事?我想……幫他排憂解難。”白雲澤說。 “你就……這麼排憂解難啊?”樂平問他。 白雲澤沉默了一下,然後說: “他什麼都不和我說,我隻能求助樂老大了,但是如果直接問,您和您的夫人恐怕也不會告訴我,我隻能棋出陷招。”白雲澤說。 “朋友需要交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交底,況且,你難道不想想他有事兒為何一定要瞞著你呢?有沒有可能怕給人添麻煩呢?”樂平說。 “有什麼麻煩?”白雲澤問。 “他經歷了太多太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樂平說,“他不想給自己的身邊人帶來麻煩。” “他如果有麻煩,我們所有接觸過他的,能幸免嗎?!”白雲澤明顯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