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濱臣是被一條很粗的麻繩綁在一個十字形的木樁上,他的身體被酷刑折磨得體無完膚,身上到處是傷痕,猶如魚鱗般密集。 嬴琢煥等人把最後一個守衛殺死的時候,柳濱臣似乎地看到了希望,激動的掙紮著,可他輕微一動,身上的傷都會令他痛苦不堪。 徐炯輝走了進來,來到柳濱臣的麵前,看著他道:“你就是柳濱臣?” 柳濱臣喘息道:“是的,多謝你們來救我。” 徐炯輝道:“你怎麼會覺得我們是來救你的呢?” 柳濱臣笑了,看著地上躺著的守衛,道:“他們是想要我命的人,而你們卻要了他們的命,這不就是要救我的意思嘛。” 徐炯輝道:“你的這個理由好像太過牽強了吧。”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我在警察局的大樓裡見過你。” 柳濱臣笑著說,可他笑的很痛苦,因為他笑的時候,讓他麵部的肌肉伸縮,本來已經凝結的傷口再次裂開了。 徐炯輝也笑了,道:“看來你的記憶能力是非常不錯的。” 柳濱臣道:“生意人嘛,這點記憶力還是要有的。” 徐炯輝道:“不知道你這個生意人,有沒有把賬本交給他們?” 柳濱臣道:“是劉局長讓你們來救我的?” 徐炯輝道:“那當然,你手上的那本賬本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以要了徐局長的命。” 柳濱臣道:“你讓他放心,賬本還在我的手中。” 徐炯輝道:“為了你的安全,你應該把賬本交給劉局長保管。” 柳濱臣笑了,道:“我覺得賬本在我手中,我會更安全;最多是受些皮肉之苦,若是我把賬本交出去,恐怕我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徐炯輝道:“你覺得賬本在你手中,你就會很安全嗎?” 柳濱臣道:“我覺得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 徐炯輝道:“若是我現在殺了你,賬本的秘密或許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 柳濱臣道:“你覺得可能嗎?” 徐炯輝道:“當然,因為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柳濱臣道:“你說的很對,死人確實是最守秘密的,但活人不行,就算我死了,賬本依然會在一個活人的身上。” 徐炯輝上前用力掐著柳濱臣的脖子,厲聲問道:“快說,你把賬本交給誰了?” “一個你們永遠也猜不到的人。”柳濱臣被掐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還是得意笑了,縱使那樣的笑臉比哭還要難看。 徐炯輝慢慢鬆開了手。 “看來你還是個明白人,知道我死了對你們隻有壞處,沒有好處。”柳濱臣在不斷地咳嗽,他的笑也變得狡黠。 徐炯輝道:“我想你也是個聰明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和我們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人。這賬本要是被其他人拿到,不僅是徐局長,你也逃不掉。” 柳濱臣道:“這一點不需要你來提醒我,因為你還不夠資格。” 徐炯輝真的很想把柳濱臣的那張嘴給撕爛,看看他的嘴裡到底有什麼惡臭的東西。現在的柳濱臣被緊緊綁在木樁上動彈不得,就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牛羊,徐炯輝隨時可以去動手。 但徐炯輝並沒有這樣做,反而親自為柳濱臣解開束縛他的麻繩,笑道:“那請你跟我去見一個夠資格的人。” 柳濱臣也笑了,道:“你是個識時務的人,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徐炯輝道:“我一向都是很識時務的,希望你以後也能像現在這般喜歡我。” 柳濱臣笑的越發大聲,道:“你這話說得我們好像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人一樣,一樣的肉麻。” 徐炯輝並沒有繼續往下聊這個話題,轉口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 柳濱臣道:“我現在有一筆買賣要和劉局長要談,可否帶我去見他呢?” 徐炯輝道:“劉局長已經在等你了,請跟我來。” 柳濱臣道:“勞煩你帶路。” 徐炯輝道:“等等,還有一件事情。” 柳濱臣道:“什麼事情?” 徐炯輝從口袋裡拿出兩個沉甸甸的袋子,他特意把袋子搖晃了幾下,讓袋子裡發出陣陣的碰撞聲。 徐炯輝把兩個袋子拿到胡須男和他的那個兄弟麵前,道:“這是你們應得的,拿去吧。” 胡須男兄弟二人從剛才的碰撞聲就聽出這袋子裡裝的都是貨真價實的大洋。這麼多的錢擺在他們的麵前,心中感到無比的開心和興奮,他們瞪大了眼睛,看著拿到手的錢袋子,顫抖著道:“感謝,徐局長,我們兄弟日後一定會為徐局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徐炯輝沒有說話,他的表情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事情發生。 胡須男兄弟二人還在捧著錢袋子癡癡地笑,可他們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一把匕首突然穿過他們的心口,鮮血通過匕首的尖角處一滴一滴地落下,他們的眼睛裡頓時充滿了不甘和詫異,他們想伸手掏出囊中的手槍,可是他們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們隻有倒下,他們原本紅潤的臉色開始變成了死灰色,眼睛也已經如死魚般的凸出。 他們雖然已經死了,可他們的手卻緊緊抓著錢袋子,就像很多人寧願失去生命,也要得到巨大的財富,縱使不能把這些錢帶進棺材,卻可以給他們帶來安全感和滿足感。 嬴琢煥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非常的震驚,他實在想不明白徐炯輝為何要殺死他們二人。這件事情也讓嬴琢煥明白了一點,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徐炯輝做事心狠手辣,對生命極其的不尊重;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要萬分小心,一不留神,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徐炯輝用力把錢袋子從他們的手中拽了出來,他把這錢倒出來分成十等份,然後把這些錢遞給了嬴琢煥等人十名新警。 嬴琢煥很情願接過這些錢,因為他害怕自己也會像剛才那兩個人一樣,剛拿了錢就被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自己的胸膛。 然而,嬴琢煥像錯了,他拿了錢依然安然無恙。 徐炯輝忽然道:“你們現在先回去,卡車已經停在下麵,趕緊下去吧。” “明白。” 嬴琢煥和一乾新警齊聲回應後便一起下了船,上了原先的那輛卡車離開了。 開卡車的人已不是吳有,而是另一副陌生的麵孔。 這一晚發生的事情不是很多,一切都進展得非常順利,但其中有很多地方,嬴琢煥始終都想不明白。但令他最關心的還是吳有,這次行動他為何要跟來,又為何到了目的地之後就離開了呢?現在他又在哪裡呢? 這幾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嬴琢煥的腦海中,他知道,要想弄明白這些事情,一切都要等回去之後見到吳有才能當麵問清楚。 至於徐炯輝和柳濱臣接下來要去哪裡會見劉延定,要談些什麼事情,嬴琢煥並不關心,他隻關心岑姝靈到底來了沒有。如果來了,她看到柳濱臣平安出來的那一刻後,是否會兌現承諾。這一點嬴琢煥心裡沒有底,因為他並不了解岑姝靈,隻能閉上眼睛,默默期望她是個信守承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