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2)(1 / 1)

喪屍與詩人 暗室視 1692 字 2024-03-17

死沉死沉的書包壓在王明寬厚的肩膀上卻顯得輕盈,他逆著龐大的人流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用餘光掃視著靠得太近的人和車。對幾天後的考試總是讓他緊張到需要深呼吸去緩解,陽光讓他的變色眼睛呈現一片黑色,沒有人知道他在注意什麼地方,也沒有人會知道他的神情。就算有人無意間注意到王明晃晃悠悠的腳步,也隻會刻意拉開和他的距離,他們覺得王明隻是個被課程和學業壓得精神失常的可憐人。   王明繼承了養父母的遺產,他的童年並不快樂,除去養父母接近變態的控製欲外,他無親無故無依無靠。那層毛玻璃般模糊的時光,淺灰色柔和的濾鏡下,楓葉在升空飛旋。“疾馳在回憶裡的汽艇,待到水紋漾起又消散,消散的便是我的童年。”王明對這句詩感到滿意,他掏出手機記下這一句,卻差點撞上沖向食堂搶飯的人。   他總是做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他看見了一些電影裡喪屍出現的征兆,其他人卻無動於衷,於是他在夢裡不斷地尋找著沒有人的藏身之處,不知疲倦。因為他對喪屍場景的癡迷,以至於他的桌上擺著一把接近700yuan的m390鋼刀,枕頭下放著用盒子裝起來的匕首,在廢棄的洗衣機內膽裡藏了將近200盒午餐肉罐頭,甚至幾百塊錢的應急背包裡還帶著礦泉水和保暖毯。   他知道這些也許隻能給他虛偽的安全感,但這種安全感對他來說也是必要的。在長期緊張的考試安排中他每天都向室友嚎叫著讓世界末日快點來臨,以此來逃避像隨機分布一樣的考試分數,同時又為他夢中的場景感到緊張,反復挑選著他認為在末日中能用得上的工具和武器。潮濕的寢室讓床都帶著一種驅不散的潮氣,破舊的寢室門的門縫在熄燈後總是透著門外應急燈綠色的微光。這一切的一切讓王明每天都行走在瘋狂的邊緣   “詩人?也許我是個死人”王明自言自語著晃蕩在學生宿舍的建築群內,他忽然停下了腳步,遠處零星飄來的警笛聲和藍色閃爍的亮光吸引了他的視線。他模模糊糊看見了救護車開到了不遠處女生宿舍的樓底,幾十個圍觀的人呼呼啦啦站在一旁。盡管學生宿舍總是因為各種奇怪的小問題呼喚來救護車的馳援,什麼小刀劃破了手指出了點血,什麼頭撞到上鋪床板腫了個小包,這種誤報的問題層出不窮讓大家都見怪不怪,成為醫學生茶前飯後的笑料談資,但救護車的到來依然讓這些醫學生感到興奮和新鮮。出於對職業的敏感,即使沒見到人,他們還是想上前猜測病情的輕重,幾個正義感同情心爆棚的學生在嘗試驅趕看熱鬧的人群,但是失敗了。   王明剛想走向前去一探究竟,他忽然又停住了,救護車後跟著的警車讓他疑惑不解,電影裡奇奇怪怪的咬人環節像冰棱刺中了他的心讓他皺起了眉頭。他看見幾個警察護送著白色防護服的醫生上了樓,如此場景吸引了更多的人圍觀,王明愣住了:玩真的?   王明決定就站在原地和那棟樓保持著十米的距離,從來對喪屍電影的真實性持保留態度卻對電影的娛樂性欲罷不能的他,恍惚中懷疑真的會有喪屍從樓頂沖下來撲向圍觀的人群,然後就是老套的尖叫著逃跑的像待宰的羔羊一樣的人群和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他帶著緊張的心情饒有興致的等待著“演出”,直到圍觀的人群都為長時間什麼也沒發生的聊賴而換了一群又一群,王明依然站在原地耐心的觀望。直到他看到一個學生顫抖著嚎叫著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的架住,兩個學生捂著身上的傷口在醫生的陪同下快速走上了救護車,一路滴下的血跡讓圍觀的人群驚呼著躲開,警察和醫生在大聲的吼叫:“都不要看!看什麼!都回去!”甚至連宿管也沖出來驅趕著人群,隨著開走的救護車和警車還有血跡被宿管用拖把拖了拖然後用塵土蓋住,鬧哄哄的人群才勉強散開。   然而王明依然瞪大了眼睛遲遲不肯離去,他晃了晃腦袋甚至笑了出來:不是,哥們,玩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