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連續一星期的修養,哈倫娜的身體漸漸恢復。盡管仍然還是喪屍的外觀,但是各項基礎身體指標都已經趨近正常水平。 這期間她最應該感謝的,是夏爾。 在她昏迷的時候,是夏爾一直在身邊照顧。因為她身體的變化,大家不知道她能不能吃東西或者能吃哪些東西,夏爾便找出倉庫裡的食物,每餐換不同的品類慢慢的嘗試喂食,看她是否有排異反應;她需要擦拭身體的時候,由於營帳內所有的女性都害怕哈倫娜會突然醒過來撕咬自己,所以夏爾隻好在遠處觀察的據點女性成員的指導下,蒙住眼睛親自動手;偶爾遇見天氣好的時候他還會背扛哈倫娜到院子裡曬太陽,並且幫她活動筋骨…… 像這種事情還有很多,或許夏爾自己都沒發現,在照顧哈倫娜的同時,他也變得越來越有耐心,考慮事情也越來越全麵。 這天,朦朧的水汽給太陽套上了一層輕薄的外衣,空氣夾雜著一絲暖意但又不會太熱。微風偶爾吹拂過人的肌膚,每個毛孔都透散涼意。夏爾將哈倫娜搬到院子裡的柳條藤躺椅上(這原本是博物館館長辦公室的東西),按照醫生的囑托幫她舒展筋骨。 一陣涼風似乎帶來什麼消息,喚醒了整個院子裡的植物,讓它們嘰嘰喳喳鬧騰起來。紫色風信子的花瓣正好掉落在哈倫娜緊閉的雙眼上,切斷了她與外界的視線來往。當夏爾輕輕的撥開那些風信子花瓣時,哈倫娜也被喚醒了。 或許是因為風,或許是因為愛。 令哈倫娜感到意外的是,醒來後,據點成員似乎對自己客氣許多。不僅目光中沒有了之前的仇視,而且口中也多了問候。她問過夏爾,對方安慰著說,大家看她變成喪屍可憐,又覺得她不會攻擊人,讓她安心休養不要多想。 第二天哈倫娜便重新開始翻譯工作。她拿出地下實驗室找到的那本蟲族資料,逐字逐句的用英文對照謄寫到另一本筆記中。墨水順滑的奔走在潔白的紙張上,每一個字母都沉穩的烙下印記。哈倫娜的手中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表情也越來越興奮,越來越興奮——直到她翻到粘貼著某烏頭屬植株的頁麵。 哈倫娜請來夏爾,與他分享烏頭屬植物的研究結果,並以他能聽得懂的方式作解釋。 這些植物生長在土質被汙染的地區,而汙染來源正是蟲族。它們的排泄物和體表細菌會改變土壤裡的有機成分,使其改變性質。但在霍夫曼教授的實驗中,這些土裡生長的烏頭屬植物汁液浸泡後的巨型異形蟲——資料中也附注了“統治某些工種蟲類”的屬性——其體內活性病毒具有改變喪屍病毒基因鏈結構的作用(哈倫娜猜想,自己能恢復人類意識並接替巨型異形蟲的領導能力,肯定是這個原因)。另外,實驗也表明這種植物具有緩慢驅除喪屍病毒毒素的作用。 聽到這裡,夏爾滿臉欣喜,表示如果能找到這種植物,那麼哈倫娜就可以變回正常的人類外貌了。 “並沒有這麼容易!”哈倫娜打斷夏爾的話。 她將自己的翻譯筆記拿給夏爾看,並指向其中的一句話:烏頭屬植物具體分布地點,不詳。 這句話的每一個字母在夏爾眼中不斷地放大,它們的每一筆線條都開始膨脹,似乎要爆裂。他的心情逐漸煩悶起來。 一束沖破黑暗的光,因為光源的掐斷,而消失在無盡的長夜中。 按照慣例,夏爾會生氣,會發火。但這次,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快和焦慮都飄散在鼻尖的氣流中。 “我明白了,”這幾個詞從他的口中飄出,“但是它們是從哪兒來的?軍工實驗?還是外星生命?” 哈倫娜也發現了夏爾的變化,她很高興,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 “不知道。”她接著說,“研究表明美洲大陸應該有蟲族的巢穴,裡麵有一隻生育它們的母蟲。我們隻有消滅她,才有可能完全毀滅蟲類。” 哈倫娜喝口水,休息一下。於是,夏爾開口問到:“巢穴地點在哪兒?”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哈倫娜接過話頭,“資料裡看起來像地圖的那幾頁被人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