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經歷了填無第一曜手藝人和仙首第二曜狂徒的兩次身體強化,竟然還在會在這種力量對抗中落入下風。 那隻能說明一件事,衛滄他們最不願見到的情況出現了,這家夥,恐怕真是一個掌舵人。 雖然隻是經過一次交手,但是那虯髯大漢見自己擊退了衛滄,也將衛滄的實力摸了個七七八八,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立刻追擊上來。 聶紜看見衛滄這邊被一擊震退,也放棄追殺水賊,從身上摸出一柄飛刀,一甩手就向著那大漢丟了過去。 麵對飛來的暗器,虯髯大漢看也不看,左手並指如刀,也是一道水箭甩了過去。 飛刀和水箭在空中相撞,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也有禁軍見衛滄被擊退,想要嘗試擋在衛滄前麵,但是如同螳臂當車一般,根本沒有用。 這虯髯大漢雖然一手拿刀格擋住了暗器,但另一支砂鍋大小的拳頭卻還空著,如鐵錘一般,每一擊都帶著海嘯山崩般的力量,輕易就將擋在自己身前的禁軍打飛,徑直向著衛滄沖去。 見到這一幕,衛滄心裡如同掛上了千鈞重負,暗自計算著雙方的實力對比。 體魄力量一項,無疑是這個虯髯大漢占據上風,況且更讓人頭疼的是,這家夥作為掌舵人,還懂得一些水係法術,近戰和遠程的戰鬥力都比較出色。 自己和聶紜的體魄雖然經過強化,但是都無法和這個家夥相比,而且對法術還是一竅不通。 如果說衛滄算一個稍微能扛的輔助,那聶紜大概算是一個刺客,至於這虯髯大漢,就是一個能打能抗,輸出還極高的血牛。 現在的狀況,對他和聶紜來說,算得上極其不利。 所以衛滄心裡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哪怕再加上一個聶紜,也絕對無法與這個虯髯大漢正麵交鋒。 這個家夥的戰鬥能力太強了。 想到這裡,衛滄悄悄摸了摸身上,手掌摸到的輪廓讓他安心了不少 要是想取勝,隻能看這東西好不好使了,自己必須找一個機會用出來! 聶紜和衛滄再次迎上虯髯大漢,刀光劍影交錯,但是兩人隻能苦苦支撐,而作為對手的虯髯大漢卻顯得遊刃有餘。 戰不三合,隻聽虯髯大漢狂笑一聲,手中的大刀帶著淩厲的呼嘯劈向聶紜。 這一刀又快又猛,聶紜隻能堪堪提起手中長刀抵擋,但是讓她完全無法抵抗的巨大力道瞬間從刀身上傳來,整個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竟然被一擊從船上打進了江水之中。 衛滄見狀,立刻沖了上去,卻不想那大漢轉回身,猛力一拳打在他的護心鏡上。 隻聽當的一聲,他也感受到那胸口傳來的巨大力道。 這一擊可比聶紜受的那一下厲害得多,衛滄的身體倒飛而出,一連撞破數層木質甲板,直接落到了存放金銀官箱的船艙之中。 “咳,咳。” 衛滄捂著胸口,猛地咳嗽了幾聲。 好在強化後的體魄硬生生扛下了這一記重拳,他勉強還能自己站起來。 還未等他完全站起身,隻聽咚的一聲,那虯髯大漢已經從他開出的大洞裡跳了進來。 “你是來殺我的?” 衛滄捂著胸口站好身形,又咳了幾聲,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叫衛滄嗎?” 大漢將大刀扛在肩上,大步走向衛滄,卻在距離他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如果你叫衛滄,那受人之托,灑家就是來送你下去的。” “你是想吃餛飩,還是想我請你吃刀削麵?” “我就是衛滄,不過我想和你談個交易。” “這裡有二十個箱子,每個箱子裡麵裝著一千兩銀子,也就是說,這裡麵有足足兩萬兩白銀” 衛滄從身上摸出一串鑰匙,將身邊一個金銀官箱打開,露出裡麵白花花的銀子。 “我不知道那些人花了什麼代價來請你殺我,但是那些人肯定不會給出如此高的價錢,而且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放任你帶走這些銀子。” “而且裝銀子的箱子是特製的,我在打造箱子的將作監當過差,知道這玩意兒有多硬,哪怕是你這樣的人來奮力打砸,三五天也不要想打開一個。” 衛滄掂了掂手中的鑰匙,反手又將打開的箱子鎖上了。 “所以我想和你談的交易就是,我可以將這串鑰匙交給你,而你……替我復仇,將那些想要我命的人也殺了,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掉,你就可以獲得這兩萬兩銀子。” “不錯的建議,你是個聰明人。” 虯髯大漢咧開大嘴,露出兩排大牙。 “但是灑家為什麼要答應,殺了你我照樣可以拿到鑰匙。” “是嗎?” 衛滄手掌用力,一把將手中的那把鑰匙捏成三段,順著開出來的大洞丟在外麵。 “我知道你比我強,但咱們兩個也交過手,你知道我不是吃素的,隻要你一時之間殺不了我,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捏斷所有鑰匙,讓你一把都別想得到。” “好,好,好,沒想到灑家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今天竟然一個毛頭小子擺了一道。” 虯髯大漢將刀插在地上,對著衛滄伸出手。 “灑家答應你的要求,把兵刃丟下,鑰匙送過來吧,你很快就會在下麵看見那些人。” 衛滄將手中的短劍丟在地上,拿著鑰匙緩緩走過去,伸手遞給了虯髯大漢。 “你倒是個爽快人,人也聰明,要不是有人指名道姓要你的命,咱家少不得拉你入夥。” 虯髯大漢接過鑰匙,充滿橫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要不你跟著灑家混吧,你這樣的人殺了可惜。” “是嗎?可惜你不是個聰明人。” 就在虯髯大漢稍微放鬆警惕之際,衛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把抓住了虯髯大漢的雙臂,臉上的表情迅速變得機械而木訥。 “你這廝要乾什麼,想要尋死麼?” 虯髯大漢大吃一驚,驚訝之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掙脫衛滄的鉗製。 但是就這一瞬間的失誤,他已經徹底失去翻盤的機會。 分身從衛滄陰影中冒出來,手中的東西頂在虯髯大漢的太陽穴上,迅速扣動了扳機。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煙霧和腦漿一起在衛滄麵前炸開。 這就是衛滄準備的底牌,簡易手槍。 不過衛滄準備的不是火繩槍,而是更先進的,裝上了撞擊式燧發機構的燧發手槍。 不僅如此,他還特意擴大了火藥室並加粗了槍管,又在槍管裡麵拉出了膛線。 同時為了配合膛線,衛滄並沒有采用一般的圓球鉛珠,而是威力更大的鉛製米涅彈。 這種圓錐形的米涅彈產生的創口,可以說和以往滑膛槍的球形彈丸完全不同,因為其質量更大、槍口初速更高,對人體的穿透力也更強。 這種子彈所造成的粉碎性和開放性骨折,按照衛滄的估計,在這裡的醫療條件下可能隻有截肢一種處理辦法——前提是沒有擊中大血管。 擊中大血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區區致命傷而已,可以直接宣告寄寄了。 衛滄選擇攻擊這個大漢的太陽穴,也是因為這裡是人頭骨最薄弱的地方,隻有一至兩毫米的厚度,加上近距離射擊,威力根本沒有衰減多少。 要知道,哪怕威力更低的燧發槍,也能擊穿三至四毫米的低強度均值鐵板,這人的頭骨,哪怕經過強化,應該還不能超過這個強度。 最重要的是,衛滄這次非常幸運,因為燧發槍接近一半的臭蛋幾率沒有被觸發,忠誠地履行了它的使命。 衛滄鬆開手,這虯髯大漢的屍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頭上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食大便了,大人。” 分身消散,意識回歸本體,衛滄臉上的肌肉再次生動了起來,但是在體內激素的作用下,他一時不知道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隻能維持一種奇怪的,接近麵無表情的樣子。 畢竟上次的師爺是分身殺的,所以這是他本體第一次親手殺人,感覺怪怪的。 衛滄低下身子,撿起掉在地上的鑰匙和手槍,將它們揣回懷裡,看著地上的屍體。 米涅彈徑直穿透這個虯髯大漢頭部的軟組織,即使頭骨這樣比較堅硬的骨骼也是直接擊碎後穿過,完全沒有殘留在體內。 他抬頭環顧四周,這才在船艙的木質墻壁上找到了射出來那枚子彈。 這一發米涅彈直接鑲嵌進了船體,哪怕在乾掉了這個大漢之後威力有所衰減,險些將船體擊穿。 不得不說,將作監的能工巧匠們手藝是真不錯,哪怕他為了保密和效率,是找了好幾個工匠做出全部零件後自己組裝的,這東西依舊算得上可靠。 也沒有耗費自己這麼長時間冥思苦想的回憶,上輩子當圖書館管理員的時候,多看書是真的有用! 又是“咚”的一生輕響,渾身濕漉漉的聶紜也從破開的大洞裡跳了進來。 “你沒事吧,我怎麼聽見了爆竹的聲音……”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看見倒在地上,腦洞大開的虯髯大漢。 “啊?這草賊死了?你怎麼做到的?” “這件事以後再說,外麵還有一群嘍囉需要解決呢。” 冷靜下來的衛滄伸手將地上的屍體拎了起來,向著外麵走去。 “現在要將賊首伏誅的消息放出去,這群烏合之眾沒了這個帶頭的,不過是一群軟腳蝦而已。” 聶紜點點頭,和衛滄一起跳了出去。 甲板上數百人混戰在一起,雖然禁軍人數少於水賊,但是好歹經受過訓練,身上還穿著甲,竟然在人數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還占據了上風。 “賊首已經伏誅,爾等還要負隅頑抗嗎?” 衛滄舉起虯髯大漢屍體,高聲向著戰場吼道。 水賊們一看剛才還強橫無比的老大就這麼死了,瞬間就失去了七八分膽氣,禁軍這邊則是精神一振,士氣立刻高漲起來,更是壓得水賊節節敗退。 樹倒猢猻散,在禁軍的猛攻之下,水賊們很快就支撐不住了,將手中的兵器一丟,爭先恐後地從船舷跳進水裡。 他們的老大已經死了,再留下去也隻是被殺光的結果,倒不如提前溜了,好歹能留下一條性命。 看著四散逃命的水賊,衛滄和聶紜並沒有讓禁軍追擊。 一來在地形不熟悉還不占優勢的情況下,窮寇最好莫追。 二來他們的任務是保護銀子,讓銀子不丟才是最大的職責,不能擅離職守,免得這群家夥來個回手掏。 待到水賊都跑沒影,局麵徹底穩定下來之後,兩人清點了一下人數,心中也不由地有些沉重。 死了八個,基本都是死在這個虯髯大漢手中的,重傷也是八個,既有虯髯大漢的,也有水賊的,剩下的人中,多少都帶點傷,不過好在對戰鬥力的影響不大。 水賊留下了幾十具屍體,還有不少掉在了水裡。 “真是慘烈啊。” 衛滄眼中燃燒著怒火,哪怕這次可以算得上一次“大勝”,他也忍不下這口氣。 人數和實力都占優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幾乎一點活路不給,要不是衛滄留了一手,自己這次就真的噶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不管是誰在後麵策劃的這件事,有一個算一個,有兩個算一雙,衛滄一定要弄死這些家夥。 似乎是受了衛滄陰沉臉色的影響,在一片悲哀和肅穆的氛圍中,大船在淩山津靠岸了。 眾人將箱子抬下船,隻剩下傷的不能走路的傷員和屍體,被衛滄用船送回了中都城。 眾人經過一場大戰,雖然都很疲憊,但時間緊迫,還是強打精神趕路。 衛滄則出錢雇傭了幾輛馬車,讓受傷的傷員和銀子坐馬車,不影響行動的禁軍則步行跟隨,防止有人再次埋伏。 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晚上關城門之前來到了柯邑縣城之下。 一眾人找到柯邑驛站住下,這次禁軍出了大力,衛滄倒是大氣了一回,自己出錢請客,給剩下的八十號禁軍,一人要了二斤肉半隻嫩雞,精米管夠,總共花去了不到二十兩銀子。 雖然底下的兵丁也想要點酒喝,但是衛滄牢記智取生辰綱的時候,開酒不喝車的教訓,以公事為重,押送銀兩不能出半點馬虎的理由駁了回去。 下麵的這些禁軍也就是起起哄,心裡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自己能吃到這好東西已經是衛滄這個主官難以想象的大方了,要不到酒也是情理之中。 再加上衛滄在船上和他們出生入死,這些禁軍倒是沒有什麼不快,反而更敬重衛滄了。 畢竟同生共死過,還舍得給手下花錢的大方上司不好找。
第二十二章 食大便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