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太失敗了(1 / 1)

“在這個過程中,計都之途的超凡者就會獲得一些奇異的能力和知識,這種東西很看運氣,指不定哪天聽見什麼不該聽,或者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直接就瘋了或者變成兇星。”   “像她那麼正常的計都,說實話,我還真是頭一次見。”   聽到袁文石的話,衛滄心中一動。   那個過來的外邪怪物,說不定就是靈界中的某種高位存在。   隻不過有一點,他還是不太明白。   聶紜說到底,也隻是一個第二曜的星君之途,為什麼那種級別的存在會對她感興趣呢?   正當衛滄這裡思考的時候,隻聽房門處傳來一聲輕響,聶紜推門走了進來。   “你醒了?我還以為你不行了。”   看見衛滄醒過來,聶紜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耳朵還好,隻是眼睛出了點問題,後來那個家夥自己退走了。”   衛滄掀開被子,下床站了起來。   “我躺了多長時間?”   “不到一天吧,現在隻是第二天上午。”   超凡者的身體素質果然遠超常人,不止體現在力量上,也體現在恢復能力上。   這種脫力的遭遇,放到一般人身上,少不得在床上躺個三五天,而衛滄隻是躺了一晚上加幾句話的功夫,便可以自己從床上站起來了。   “才躺了一天,那可不好,我還以為自己醒過來之後,睜眼就能見到回來的尚大尹呢。”   聽到衛滄這話,袁文石笑了一聲。   “你倒是有意思,別人都恨不得早點下床,你倒想要一覺睡到尚大尹回來……是擔心帶過來的銀子吧?”   衛滄點點頭,倒也沒有否認。   “公事為重,這銀子是萬萬丟不得。”   “既然你覺得自己沒有大礙,那我就不留你們了,你們有什麼事,都可以過來找我,我一般不會出去。”   袁文石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高大粗獷的身影向著門口走去,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對了,對於超凡者來說,眼睛有的是方法恢復,但是我不建議你用星君靈寶或者星君兇物去乾這件事。”   “有很多其他更加安全的方法都能做到,哪怕超凡者的每次晉升帶來的肉體強化,都能修復自身的一些問題,說不定你下一次晉升就恢復了。”   說完這句話,袁文石才推開門走了出去,屋子裡隻留下了聶紜和衛滄。   “你的眼睛……到底怎麼樣了?”   聶紜看了看衛滄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就是看東西的時候習慣瞇起來。   “沒什麼大礙,隻是看東西有些模糊罷了。”   說實話,雖然視野模糊是個很大的問題,但衛滄其實並不怎麼在乎。   他可不止一雙眼睛,分身還有一雙眼睛呢。   一條黑線悄悄從衛滄腳下的陰影中探出頭來,讓衛滄的視野重新恢復了清晰。   就是這個視角實在是太矮了,好像還沒有衛滄腳麵高。   黑線換了個方向,從衛滄的衣服下擺鉆了進去,一直鉆到他的領口,才微微探出頭來。   這下視角正常了,雖然還是有點矮。   衛滄穿上外衣,和聶紜一起出了房門。   不過由於衛滄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控製分身給自己提供視野,所以動作顯得有些不協調。   “你真的沒事嗎?”   聶紜看著衛滄有些僵硬的動作,原本就沒有放下去的心,不免抬得更高了。   “你的身體……看起來好僵硬。”   “沒事,隻是脫力之後的正常反應。”   衛滄擺擺手,他現在的情況其實有點類似一心二用,難雖然不難,但是需要時間適應。   “倒是之前出現的那個怪物……你有什麼印象嗎?”   “我知道得不多,殿前司隻知道那個怪物名為諸懷,和計都星君有關,也是因為它,我隻能選擇計都之途。”   聶紜搖搖頭,經歷了這次事件之後,聶紜對衛滄的態度倒是親近了許多。   “聽荀大人說,我的父親就是死在這家夥手中,我的母親也在那一次受了傷,她當時還懷著我……她後麵的難產和那次受傷不無關係。”   說到這裡,聶紜的情緒似乎低落下來,衛滄也識趣地不再問。   他們所在的屋子位於整個院子中間的庭院旁,需要走到院子大門口的馬廄,才能騎馬返回驛站。   不過這會兒殿前司的人似乎都出去了,準備馬需要一點時間。   正在衛滄他們走到前廳,坐在椅子上等著下人備馬的時候,突然看見有人從大門旁邊的小門裡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兩個人,打頭的是一位身穿錦袍、鬢角有幾分花白的高胖男人,這高胖男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彎著腰的中年男子。   “你們鏢局的那些個外派的鏢師應該快回來了吧?”   中年男子快步走進前廳,努力隱藏著臉上的焦急神情,語氣誠懇地向衛滄他們問道。   “我和我家老爺可在這裡等待一陣,等到那些鏢師回來?”   “來的都是客,這點要求自然可以。”   還未等衛滄他們答話,之前給衛滄他們引路的大漢就從後麵走了出來,不僅將後麵的高胖男人迎進去,還命人給這衣著華貴的老丈搬了張椅子來坐。   “二位請稍等片刻,不妨先在這裡坐一會,現在也該到他們回來的時辰了。”   衛滄和聶紜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麵這一主一仆。   見這兩人似乎已經來過鏢局,而且臉上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於是衛滄低聲向聶紜問道。   “這倆人怎麼回事兒?看著蠻著急的樣子。”   “不太清楚,這個傭人之前就來過一次,我當時正好撞見。”   聶紜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過這人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所以我也沒怎麼注意他。”   雖然按照和袁文石的約定,衛滄他倆暫時都歸東昌府的殿前司管,但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倆暫時不打算摻和殿前司的私下業務。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衛滄索性直接和這個錦袍男人聊了起來。   “不知老丈過來,是有何貴乾,可是要走鏢?”   衛滄也是好奇,這都快到吃午飯的點了,不僅不著急吃飯,而且前後來了兩趟,現在甚至還願意在這裡乾坐著等鏢師回來。   “秀才,你不是習武之人,老朽我確實有事相求,雖然不是走鏢,但是要請鏢局的好漢出手。”   那位高胖的錦袍老丈被傭人攙扶著,一邊苦笑,一邊慢慢坐在椅子上。   “老朽將整個東昌府的鏢師武師,甚至那些在街上耍把式的全部拜訪了一遍,整個東昌府都沒有幾個還能接鏢的鏢師了,隻有你們這裡還有幾分盼頭。”   沒想到啊,這東昌府的殿前司,不隻是本職工作乾得好,在撈偏門這塊也挺有一手……   “那老丈是從何處打聽到我們鏢局的?可是有人介紹?”   聽到衛滄的問題,這錦袍老丈猶豫了一下,但是說了出來。   “……老朽不妨直言,若不是之前吃飯的時候,老朽多問了一嘴小二,哪裡知道這還有一家鏢局有空閑……即便如此,老朽讓家仆過來的時候,你們這裡也沒有空閑。”   這錦袍老丈的一席話,非常誠實,連在星君之途加持下,能言善辯的衛滄都被說的無言以對。   不是,我還尋思東昌府的殿前司手段了得呢,沒想到是這麼一回事兒啊。   見衛滄沒話說,那高壯大漢趕忙插言問道:   “東昌府這些鏢師都很忙?這東昌府太平了這麼些年,哪裡有這麼老些鏢要走?”   “既然你們是鏢局,應該聽說過匪患的事情了吧。”   錦袍老丈嘆息一聲,接著說道。   “就是前兩天,東昌府外的官道上鬧了匪寇的事情。”   前兩天,東昌府外,官道,鬧匪寇,一連串關鍵詞砸的衛滄和聶紜有些繃不住。   這何止是知道,有兩個當事人可就在您老眼跟前坐著呢。   “自然是聽說了,畢竟尚大尹上任之初大力剿過匪寇,讓整個東昌府境內的匪患都為之一清,大家夥兒也安心過了好幾年太平日子。”   但是繃不住也得繃,衛滄努力控製著自己臉上的肌肉,麵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這事情也是鬧得極大,不知道是哪裡來了這麼一大股匪寇,竟然跑到官道上劫道。”   “就是這個道理,莫要說老朽我,就是整個東昌府的行商坐賈都害了怕了。”   錦袍老丈伸手從一旁的傭人手裡拿過一張帕子,苦笑著擦了擦腦袋上的汗。   “官道上鬧了匪患的消息一傳出來,就這兩天,我的那些老夥計是拚了命的請鏢師押鏢,而且這還不算完,他們還額外請了大量的護院給他們看門……”   “說句不好聽的,會打兩手拳的人都被他們搶去做鏢師了,除了那些個品行差的,偌大個東昌府,幾乎找不到一個會拳腳的閑人。”   這反應挺大啊,那股流寇不是已經被我們帶著禁軍擊退了嗎?   再看看這門可羅雀的“虎威鏢局”,衛滄和聶紜對視了一眼,兩人更加蚌埠住了。   鏢局,或者說整個安保行業都迎來了風口,虎威鏢局這邊竟然安安靜靜的,連一點動靜,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可見這鏢局開的有多麼失敗。   外麵這層鏢局的殼子,隻有在失敗這方麵還是成功的。   當然,凡是有利有弊,如果換個角度看,這也證明了殿前司藏得確實好,處於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透明狀態,好人注意不到,壞人也注意不到。   正在這時,衛滄忽然隱約聽見外麵傳來馬蹄聲,轉頭望去,又看見一條好漢從小門進來了。   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衛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沒想到,竟然還是個熟人。   武興隆大步流星地走進前廳,結果剛一抬眼,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衛滄和聶紜沖他看了過來。   這兩位有多厲害,武興隆也是聽倪子晉說過,原本天老大他老二的氣勢頓時挫了半頭。   “衛錄……衛秀才,聶小娘子,沒想到又見麵了”   武興隆雖然看著粗獷,但是腦子也不慢,看見衛滄突然對著他微微搖頭,立刻就改了口。   想想也是,這小子從小就是為禍鄉裡的地痞流氓,能長這麼大,除了一身的腱子肉,還得有機靈的腦子,要不然早讓人打了悶棍了。   “老丈您看,這位是我們鏢局花大價錢請來的鏢師,武都頭,現在城門尉當差,偶爾也來我們鏢局露上兩手。”   大漢一見武興隆來了,立刻興奮地給這老漢介紹起來。   “城門尉的武都頭?”   錦袍老丈一愣,心說這鏢局行啊,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背景還真是硬,連城門尉的都頭都能叫來。   那傭人感覺俯下身在錦袍老丈耳邊耳語幾句,錦袍老丈臉上的神色頓時釋然了。   “灑家也算是這虎威鏢局的鏢師,不知老丈可是有什麼鏢要委托給我家鏢局?”   見衛滄和聶紜沒有亮明身份的意思,武興隆也不客氣,扯過一張椅子坐下。   鏢師都是赳赳武夫,雖然不是很有禮節,但是這一身腱子肉看著就有安全感。   “老朽名叫姓張,是恒州曲陽郡人氏,現在東昌府做瓷器的營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錦袍老丈看著武興隆一屁股坐下,大概組織了一下語言。   “以前老朽腿腳還好的時候,老朽自己帶著貨物,也就是那些瓷器,倒也是可以走南闖北,但是現在不行了。”   “所以老朽就將出外的生意交給了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這次出事的就是我家出外的二郎。”   說到這裡,這張老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猶豫了一下,沒有遞給武興隆,而是遞給了衛滄。   畢竟這武都頭都叫他秀才,那這人應該是個識字的。   “就在昨天晚上,一個跟著老朽家二郎出門的傭仆,渾身是血地跑了回來,將這張紙條交給城門尉之後,隻是跟城門尉說了老朽的名字和住處,就斷了氣。”   聽到張老丈的話,武興隆點點頭。   “確實,灑家昨天的確聽說,有個渾身是血的家夥被城門尉攔下來,隻是說了幾句話就斷氣兒了。”   衛滄則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紙條。   這是一張被隨意撕下的賬本,上麵用雜亂的血跡寫了一行非常簡短的字句。   “救命,水賊首死,內亂。”   “雖然東昌府衙門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東昌府這段時間也是被匪患搞得焦頭爛額,根本抽不出人手來,所以老朽希望能找些鏢師,看看能不能找到老朽的兒子。”   說到這裡,張老丈的眼角也濕潤了,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額角。   “若是幾位好漢能找到老朽家的二郎,不論死活,老朽都出五十兩銀子的辛苦錢,當然,這隻是最基本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