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密道(1 / 1)

我們順著沈工頭的指示看過去,果然就看到大雄殿的東北角擺著一尊極大的佛龕,那佛龕被煙火熏得烏漆墨黑的,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佛龕的頂部被砸了個稀巴爛,連裡邊供奉的菩薩也被砸壞,隻剩下了半個腦袋——在漆黑的夜裡看著滲人得緊;佛龕上的房梁燒斷了一半,剩下那半截還連在主梁上,晃晃悠悠垂下來,看高度和角度正是砸壞佛龕和菩薩像的“兇器”。   我估計張實誠是覺得那半邊垮塌的房梁不安全,想移開佛龕架梯子上去排險,卻沒料普一開動就著了道,莫非那佛龕會有什麼問題?可我們一群人過去圍著那破損的佛龕東看西瞧的轉了半天,愣是一點門道也沒瞧出來,再看夏大寶,似乎也是一團霧水;既然張實誠是在搬佛龕時出的事兒,我見周圍沒人敢動,便硬著頭皮上去推了一把,一推才發現那佛龕竟是沉重異常,在我這一推之下紋絲不動——當然,我也完好無損的沒有任何異樣。   “噝……”就在我納悶的當口,我耳邊卻聽到一絲輕微的聲音,那聲音噝噝作響,就像是乾涸的喉嚨裡發出的嘶吼,輕輕的……毫無先兆的就在我耳邊響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我耳畔輕吹了一口氣;要知道,此刻我的注意力本就高度集中著,這一絲異響那還得了,驚得我連頭發都倒豎了起來,條件反射般後退一步,卻不想著一退,腳後跟卻踩到一堆瓦礫上,頓時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到地上。   “靠……又中邪一個?!”胖子見我跌坐到地上,以為連我也中了邪,趕緊一個箭步從過來,扯起我的臉就準備要掐人中,扇巴掌,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被我給一把拉住,又呆呆的看了我好半天才相信我沒中邪,隻是失足跌倒。   緩過神的我突然反應過來,拉著胖子,指著佛龕下的地麵,對周圍的人喊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因為先前燈光昏暗,我們的注意力又都在佛龕上,根本沒有注意到佛龕底下的地麵,剛才跌倒地上我才看清,看來那佛龕已經被張實誠移動過,雖然動得不多,卻讓佛龕底下漏出一條兩指來寬的縫隙來,那噝噝的聲音,正是從那縫隙裡傳出來的。   經我這麼一指,眾人也看到了這條縫——大家麵麵相窺,之前還在七嘴八舌的要找異樣,現在異樣找到,卻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最後還是胖子先反應過來,大嚷一聲:“還愣著乾什麼!搬唄!”   現在這工地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勞動力了,圍觀著的眾人趕緊一擁而上,呼哧呼哧的抬起佛龕來。   要說那佛龕的確是真沉,也不知道在這廟裡擺了多少年沒移動過,我們合力了四五人才能勉強的挪動它,在那角力了許久,佛龕終於被挪動到了一旁,徹底露出底下那條縫隙來。   那的確是一條縫隙,大概六十公分來長,三十公分來寬,僅容一個身材一般的成人側身探入——像胖子這樣體型的人基本上就不用考慮了。我們用火把照了照,縫隙先是向下延伸了大概兩米,然後就呈L形徍大殿後的方向延伸開去,再拭目望去,那延伸出去的部分卻因角度和光線問題什麼都看不到了。   探照時火把沒有熄滅,說明裡邊氧氣是充足的,也沒聞到什麼異味,我剛準備側身下去,卻被胖子一把攔住,他附在低聲沖我罵道:“你他媽的瘋啦?裡麵有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往裡沖,出了事兒怎麼辦?遣兩個人下去不就得了!”   我苦笑了一下,胖子一番好意我是知道的,但他選擇性的無視了周遭工人們現在的情緒也是擺在那裡的——剛才抬佛龕抬得呼哧呼哧的眾人見那地縫露了出來,緊跟著就要派人下到地道裡,頓時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幾步,開始左顧右盼而言他,沒有一個人主動提出要深入下去。   立場不一樣……對工人們來說,一個工地出了事,大不了就換另一個工地,隻要有力氣在,就不怕沒活乾;但對我來說,這個工地出了事,就不會再有下一個工地了。再說了,遣無關的人去冒這種風險,的確也違背了我做人的風格。   “要不?!我走前頭吧!”我這邊還和胖子扯在一起,旁邊的夏大寶卻一手拿一個火把,一手拿了跟鐵釬,不等我回答,呼哧一下就跳進了坑縫裡,把我和胖子看得傻了,好半晌,我才拿開胖子的手,對他說:“看到沒,人家已經先下去了,我又不玻璃人,有什麼去不得的?”   胖子一跺腳,說他也要下坑,我強擠出笑意,拍了拍他的肚子,說道:“拉倒吧你!古代人沒想到現在有人營養會這麼好,你要去?行啊!先讓他們把那開口擴大一倍再說吧……”言畢,不待胖子反應,也抓過一個火把,一根鋼釬,跟著夏大寶竄了進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身後徒留下胖子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罵聲:“王家男!我日你妹……”   進了那坑縫才發現裡邊就是一純粹的土坑,衍生出去的坑道約麼有半人來高,一人來寬,我和夏大寶都不得一前一後不弓起腰來艱難前行,可沒想那坑道竟是越走越寬,摸爬了三十來分鐘後,我們的腰竟然能直立起來了,隨著通道的拓寬,兩旁也開始出現了一些木結構的支撐,人工建造永久性建築物的痕跡越來越明顯。   隻是隨著我們的深入,與外界的聯係越來越少,火光不及的地方,全都是比黑夜還黑的黑,加上狹窄的巷道和密閉渾濁的空氣,讓我氣悶得緊——雖然我沒有幽閉恐懼癥,但這惡劣、狹窄、黑暗的環境讓我緊繃的神經也已經到了崩潰臨界點;可那夏大寶卻不知為什麼,顯得對這種環境絲毫不在意,一邊哼這小曲兒,一邊跟我有的沒的閑扯蛋,顯得輕鬆異常。   不過也虧得這樣,若非如此,我估計自己早就真崩潰了,其實這小子真沒必要搶著下來,就像我之前說的,按照他的立場,他隻是這個工地上的打工者——打的還是臨時工,也不知他的熱心是出於天性還是別的……   我正尋思著,夏大寶突然停下身來,讓緊跟著他的我沒反應過來,臉和他的背脊來了個貼麵,我正要詢問,就聽夏大寶說:“老板,我看這洞窟的結構……覺得這……這地方應該是處墳墓……”。   說著他閃開身去,我這才發現那狹窄的甬道已然到了盡頭,我們竟來到一片“寬闊”的廣場——當然,依舊還是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