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處長見我問他索要中藥,臉上一愣:“你把我當赤腳醫生了?我上哪給你弄中藥去?再說了,藥跟訓練有什麼關係?” 我笑嘻嘻地道:“這個義和拳裡有很多訓練方法是配合著藥才能練,都是些強筋壯骨滋養內臟的方子,隻要您開個口,應該不難弄到。” 吳處長奇道:“你學義和拳都十多年了,以前怎麼不用藥?” 我嘿嘿一笑:“常言道窮文富武,這好藥材,嘿嘿……您明白的。” 吳處長點點頭道:“弄了半天你這是跟我獅子大開口啊,隻要能確實起到作用,幾副中藥的錢基地還是出的起的。” 一聽這個我心裡樂開了花,前一陣子的體能訓練,本就對義和拳的練習有了很大的助益,使我本身的爆發力、耐力和身體靈活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現在在第七基地的幫助下筋骨和內臟又能得到武家藥方的熏蒸滋養,當年我外祖父都沒這待遇。咱再苦練上一個月,怎麼著也能通過考核了。 就這樣白天練拳,晚上練夜間射擊,一晃二十多天就過去了。義和拳裡麵配的藥方還真不白給,用藥之後略一練習,渾身筋骨就能劈啪爆響,如果沒有藥,恐怕再練三年、五年也到不了“筋骨掙鳴”的境界。 考核當天北風凜冽。吳處長背著手邊走邊訓話:“同誌們,苦練了三個多月,很辛苦吧?這種辛苦有沒有價值,就看今天的考核成績了,我不是政委,廢話我也不多說,總之就是如果你們都能過關,那皆大歡喜,如果有一人不及格,你們就都給我從哪來的回哪去!我可告訴你們,昨晚上我就通知食堂給你們準備慶功宴了,你們可千萬別丟老子的臉!” 我們三個同時喊道:“請首長放心!” 吳處長點點頭到:“好,現在開始體能考核,負重10公裡跑,35分鐘為及格,開始吧。”這個可難不倒我和張健翔,現在10公裡對我倆來說那都是小意思了,不過我和張健翔都留了個心眼,沒敢使勁沖,成績也就是剛剛及格。 事後證明我們是對的,吳處長這老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10公裡剛剛跑完就要考核實戰射擊,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他還振振有詞,說什麼部隊行進間遇到遭遇戰,難道就不打了?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吳處長比我們大了好多級,我們是沒機會跟他講道理的,最後是楊誠替我抽的簽,考核項目是百米移動速射。 我勉強穩了穩呼吸,告訴自己不要緊張,畢竟是幾萬發子彈喂出來的。但真實成績還是受到了10公裡負重跑的影響,這個在訓練中成績一直優秀的項目,我也隻是剛剛達標。 張健翔抽中的是夜間射擊,隨著工兵布置靶位完畢,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吳處長一聲令下,場地周邊的照明燈也都熄滅了,隻剩下淡淡的月光灑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 我把望遠鏡調成與瞄準鏡相同的倍率,卻發現在這種條件下那五個微光靶很難準確識別。吳處長親手把85狙遞給了張健翔,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與他低聲說了什麼。我卻看的出來,張健翔接過槍的一剎那,整個身體就像門栓生了銹一樣,瞬間僵住了。 “砰砰砰砰砰”望遠鏡裡的五個微光靶應聲而滅,我還沒有從驚喜中回過神來,耳邊已經響起了吳處長贊許的掌聲。張健翔輕撫著手裡的85狙,臉上抑製不住的喜悅:“這把槍真沉穩、冷靜,真好!” 吳處長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不遠處突然發出“轟”的一聲爆響,地麵都跟著顫了一下,我定睛一看,西北方向障礙訓練場裡火光四射濃煙滾滾,爆炸聲接連響起,其中竟然還夾雜著短促的槍聲。 這時楊誠已經將吳處長撲倒壓在身下,張建翔拿著狙擊步槍,張著大嘴一臉驚訝愣在原地。我奇道:“這什麼情況?警衛大隊呢?總不可能基地的保衛係統徹底癱瘓了吧?” 吳處長一腳將楊誠踢開,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追究這個?先摸過去看看情況!”話未說完便趕了過去。我們三個隻能跟了上去,楊誠邊跑邊小聲嘀咕:“唐敬生你一會機靈點,照看好首長,我沖到前麵去看看情況。”接著把手伸向張健翔喊道:“把槍給我。” 不料張健翔居然一愣,突地原地站住,將85狙緊緊抱在懷裡。我和楊誠見狀也是一愣,楊誠點了點頭道:“也行,你一會找個合適的狙擊點,給我火力掩護!”不料這一耽擱,回頭看吳處長已然去得遠了,我們三個嚇了一身冷汗,發足便奔,可吳處長腿似車輪,我們又哪裡趕得上,隻是心中暗暗叫苦。 說時遲那時快,不一會我們就跑到了障礙訓練場的圍墻下,圍墻是一米高的磚墻上又安裝了一米左右的鐵柵欄。我原想吳處長畢竟人到中年,翻越總高超兩米的圍墻必定要費些周折,利用這點時間我們一定能趕到他前麵。 不料吳處長速度不減,跑到圍墻跟下,雙膝微曲腳尖一彈,也不見如何使力,身子忽地拔起一丈,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借勢就躍了進去,身形煞是好看。 我們三個功力尚淺,隻能爬墻翻入,這一來又耽擱了些時間,與吳處長距離更遠。楊誠是個急脾氣,不顧其它直奔首長而去。我則在訓練場周邊撿了一短一長兩根鐵鏈。長的大約兩米,纏在腰上,短的在右手上綁了三圈,同時暗中扣了幾顆石子,以備不時之需。 前方呼喝之聲傳來,吳處長已和對方鬥做一團,火光明滅黑煙滾滾,急切間根本看不清楚,隻見人影閃動,對方似乎人數不多。我剛想沖上前去,後麵卻有人拽了我一下,我猛回頭發現張健翔一臉尷尬,舉著槍說道:“這槍……槍裡隻有五發子彈,考核的時候都用完了,現在怎麼辦?” 我隻能嘆道:“你快去警衛大隊,告訴他們基地遭襲,速來支援,上報基地作戰指揮部,吳處長已在前線接敵作戰!”張健翔點點頭立刻向後跑去,我在這時忽然想到:障礙訓練場這邊這麼大的動靜,按理說早該有其它單位過來支援才對,怎麼到現在不見一個人影? 不料這時場中異變突起,火光中一個瘦臉漢子伸手一招,原本堆放在訓練場一旁的鐵油桶突然間莫名其妙的淩空飛起,直向吳處長砸來,吳處長正在凝神對敵,絲毫未察覺身後有異,被油桶砸個正著,砰地一聲立刻倒地不起。瘦臉漢子一招得手更不相讓,右手泛起一道耀眼白光,向吳處長胸膛直插而去。 楊誠紅了眼,不顧自己合身撲救,後背立刻中了不少拳腳。我疾奔兩步三指連彈,將扣在手中的石子盡數射了出去,分攻瘦臉人太陽穴、耳孔和頸動脈,石子帶起風聲,瘦臉漢子“咦”了一聲,左手連揮擋開兩顆,終究還是漏過一顆,隻聽“哎吆”一聲,太陽穴上立刻見了紅。 恰在這時楊誠趕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一腳踢起地上大片沙土,全部打在那人的瘦臉上。同時追擊楊誠的人也已趕到,我立刻將他們攔下,對方三人皆是一身黑衣勁裝,連臉都被黑墨塗滿,顯然是有備而來。中間一人見我攔路,冷笑一聲,隔三米之遠屈指成爪淩空向我罩來,這麼遠根本碰不到我,我心中奇怪,片刻後那三人也很驚訝,同時“咦”了一聲。 趁著他們一愣神的功夫,我解下腰間鐵鏈,以腰帶手以手揮鞭,鐵鏈在空中被抖的似槍般筆直,嗚的一聲向三人當頭劈去。諸般器械中,唯暗器與軟兵器最難掌握,成就後威力也是奇大,因此我從小便在九節鞭、繩鏢和諸般暗器上下了十餘年苦功,此時“劈、甩、掄、掃、纏”諸般法決使開,立刻將三人團團罩住。 周廣林從小教我,武家較技不過一線之爭。那三人愣神片刻已然輸掉一線,此刻我長鞭使開他們卻不知厲害,當中一人不退反進,伸手就要奪過鐵鏈,小臂上立刻挨了一鞭,登時衣衫破碎皮肉翻卷,另外兩人見勢不妙,拉著那人向後飛退。這一退氣勢更弱,我人隨鞭走將三人全部罩住,片刻間三人身上全部見紅。 這時身後呼喝打鬥之聲再次傳來,顯然是楊誠與先前將吳處長打倒的黑衣人鬥在一起。我心中暗暗吃驚,那人太陽穴上中了我一記飛石,尋常人早就暈厥不起,他居然還能和楊誠打個旗鼓相當。身前這三人更是厲害,我的“鞭梢勁”已有十餘年苦功,不敢說爐火純青,但普通人挨上一鞭也得筋斷骨折,眼前這三人均是身中數鞭,依然閃展騰挪進退如飛,當真讓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