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箭從右肩穿透,又直直沒入數米外的樹乾中,巨大的力道帶得宋聽禾向前踉蹌一步。 宋聽禾隻消一瞬便穩住身形,目光一厲,越發沉得厲害。左手霎時凝了一層淡淡的白光,內力湧動待發,向箭來處望去。 “半月閣閣主大駕光臨,怎麼竟做得如此狗雞摸狗之事?” 渾厚有力的聲音穿透大雨而來,夾雜著濃濃的怒氣。 一眾深青色勁袍的棄幽門衛眾擁著盧闖赫然立於眼前,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竟來得這樣快! “闖我內殿,殺我衛眾,現下又當著老夫的麵劫人,真當我棄幽門無人,未免欺人太甚!”盧闖個子不高,卻十分精壯。 一眾人持劍而立,氣勢非常,左右二人替他撐著傘,盧闖衣袍翻飛卻不沾半點雨水。各人手中皆持一機關強弩,此刻陰森森地對著宋聽禾。 恐怕隻要她稍有逃離之意便會將她射成個篩子,宋聽禾舔了舔嘴唇,雨水入口冰涼微澀,刺激著她的神經。 如此便不能後退,得靠近盧闖。 眾人裡不見殤雀,大殿機關損壞,想來殤雀尚不得離殿,帶著韓銘十分不便,因大雨也無法發信號告知月嵩,現下隻得盡全力在殤雀趕來之前速速離開。 宋聽禾麵不改色地將韓銘靠在樹上,勾了勾唇角,不見絲毫怯懦,左手五指虛握,白光隱隱縈繞,落下的雨水竟肉眼可見地凝為冰晶躍於指尖。 “盧門主年事已高,還是在內宅頤養天年的好,事事操勞可不要氣出病來。” 宋聽禾負手而立,身形如冬日鬆柏挺拔,指節如水蔥纖長,周身縈繞白光可見內力磅礴,分明隻是清瘦少年郎,聲音清亮有力。 而背在身後的右手卻有鮮血說著指尖低落,消融在雨水中。 盧闖此刻怒發沖冠,眼中似有烈火燃燒,麵容因盛怒而近乎扭曲,他身旁一年輕妖艷女子連忙道:“門主莫急,任他半月閣再厲害,咱們在自家難道他一個毛頭小子還能飛出天去不成。” 聞言盧闖的表情緩和了許多,想來也是,任他月影有多大能耐,如今身處棄幽門大殿前,他孤身一身還想全身而退?癡人說夢! 她隻一人定定站在那裡,盧闖一時間卻並不敢輕舉妄動,許多年不曾被這樣的氣勢壓倒,盧闖臉上下意識露出了些陰毒狠厲。 “給我活捉了他!” 隨著盧闖一聲令下,一眾侍衛亮劍齊出,朝麵前這俊俏少年郎群起而攻之。 宋聽禾不再等待,一陣強大的內力從其身傾瀉而出,無數雨點化作冰針駕著掌風呼嘯而去,速度竟比那弓弩還要快! 打頭的衛眾猝不及防,隻一個照麵便死傷不少,後頭的也迎麵撞上那淩厲的掌風,一時呼吸停滯,喉頭一腥。 宋聽禾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不知何時左手小魚際上竟緊貼著一枚鋒利無比的刀片,而隨著她右手出掌左手封喉的動作,細看去可發現那刀身竟如羽毛般柔軟變形。 頃刻間宋聽禾距離盧闖不過十餘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