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選妃(1 / 1)

孤鸞薄幸 靨引 4696 字 2024-03-17

當今聖上第七子薑聊及冠禮後,封定王宮外開府。大皇子二皇子聯合煽動謀反失敗,從皇家玉牒中除了名,貶為庶人流放嶺南;三皇子五皇子資質不佳愚昧無知,受奸人蠱惑兄弟相殘被遣入封地;四皇子遭嬪妃戕害而亡;八子九子年幼尚不能堪當大任。皇子中可用之人隻剩下六子薑耽和七子薑聊。薑耽兩年前封了懷王而未納妻妾,醉心於雲遊天下,不甚現身朝堂。皇帝薑昶禦駕親征時在戰場受了重傷落下病根,身體每況愈下,遂令七子定王監國。   薑聊是賢妃獨子,賢妃出身於世家望族的滎陽鄭氏。現中宮空懸,鄭頤為後宮中位最高者。加之聖上最屬意於七皇子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群臣自然是順理成章地巴結著薑聊,認為他是當之無愧的儲君,紛紛催促皇帝和賢妃為定王納妃。   “陛下,老臣的外孫女方及笄不久,生的明艷可人…”   “賢妃娘娘,臣婦的侄女乃是華京第一才女,年方二八,與定王殿下甚是相配…”   其他皇子封王開府時,哪有門閥世家大族紛紛湊上來的場麵。   賢妃夜裡便召了薑聊入宮,與他商討納妃事宜。   “如今這些大臣上趕著往跟前湊,大好機會自不必母妃多言。把握住後宮即是握住了半個朝堂。今日一些個外命婦還來找了本宮,還有些托人送信的。旁的也就罷了,丞相外孫女東海徐氏、太尉孫女蘭陵蕭氏和威凜將軍獨女廣平宋氏你是一定要見見的,這都是勢頭正盛的世家大族。母妃也與你父皇定下了你的選妃之日,半月後。”鄭頤也是先皇欽定給現今皇帝的側王妃,潛邸時便跟著,是宮裡頭資歷最老的一位,所以她深知王府納妃的意義不同。   “兒臣謹遵母妃教誨。”薑聊話少,但心中明白其中利害。   “蘭陵蕭氏當為位高者,徐氏與宋氏當相互製衡平分秋色。”鄭頤拋下一句話,擺擺手讓薑聊退下了。   是了,太尉是其中無實權卻門第最顯赫的一位。   -半月後,儀元殿。   “你父皇有朝務在身,讓你自己隨心便好。”鄭頤當著眾貴女的麵,臉上笑意盈盈。   “稟定王殿下,王府的後妃品階當為:王妃一位,為元配正妻;而後順次為側妃一位,良娣兩位,良媛三位,承徽四位,昭訓五位,奉儀六位,侍妾無定數。”一旁禮部的官員向薑聊說明。   “是。”薑聊見了鄭頤的眼色,走到眾貴女前。   “臣女蘭陵蕭氏檀卉給賢妃娘娘和定王殿下請安。”蕭檀卉,年十七,脫俗而清貴。   “臣女東海徐氏昭韞,見過賢妃娘娘,見過定王殿下。”徐昭韞,年十五,看著便是丞相府嬌養過的。頭戴金銀釵環,身上的點綴亦是琳瑯滿目。但即是這樣落俗的裝扮,竟也能襯得精致華麗之色。   “臣女廣平宋氏遲筠,拜見賢妃娘娘,拜見定王殿下。”宋遲筠,年十六,眉眼間盡是武家的英氣。   薑聊掃過第一排的三人,拿起象征正妃位的玉璽,猶疑半刻後又放下。隨後將象征側妃位的玉牌遞給了蕭檀卉,象征良娣的兩塊玉髓分別給了徐昭韞和宋遲筠。   正妃位空懸,正合了賢妃的意。自高祖為防功高蓋主、一家獨大而將中宮空懸後,皆不封正宮。   後排的貴女,大多也都出自望族,有些可能已然沒落,但仍有些名聲。扶風竇氏清硯被冊為良媛,太原溫氏煦為承徽,河間章氏順為昭訓,江州陳氏沅娘為奉儀。其餘的,賢妃做主點了幾個看著順眼、好生養的做了侍妾和通房。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竇氏容貌冠絕京城,明艷矜貴,教人挪不開眼;陳氏則才華出眾,擅談辭賦策論。   如此,定王選妃便告一段落。而定王府的故事,也就此展開。   “王府中的世家貴女,是一個也得罪不得。其中牽扯甚廣,須得一碗水端平,叫人挑不出錯才好。”薑聊回府的路上,心中還想著賢妃囑咐的話。   因為未立正妃,這嫁娶儀式便簡單許多,欽天監擇了吉日讓貴女們入府統一行冊封禮再設宴也就是了。隻是這冊封禮的規格也不得怠慢,一應用度都是最好的。皇帝和賢妃都親自到場為薑聊撐場麵,這些朝廷重臣皆期盼著自家女兒堪為寵妃,對著他一杯一杯的敬酒。   酒過三巡,薑聊佯裝醉酒,這才將賓客遣散。   雖然敬了很多酒,但他一晚上都是拿同一杯應付,一次也隻抿一小口。畢竟是別人敬他,他不喝完也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賓客散後,薑聊回了自己的寢殿沐浴更衣。正準備照常就寢時,賢妃身邊的言嬤嬤來了。“定王殿下,您今晚需得去一位小主處。”   “你的意思是,洞房花燭夜?”薑聊哂笑。   “正是。”言嬤嬤雖是恭謹姿態,但也不卑不亢。因為她的話就是賢妃的意思。   “本王記得,本王好像還未有王妃。既無正妻,無拜堂,何來洞房一說?”見言嬤嬤還要開口,薑聊打斷道,“你也不必多說什麼。且把本王的話如實回稟母妃。”   言嬤嬤麵露難色,賢妃不是好得罪的,這位更是個不好惹的主。   “嬤嬤晚上也不必蹲守在此偷聽或者偷看,不會有你想要的事情發生。”薑聊下了最後的逐客令。   雖說薑聊尊重賢妃的意思,但他隻在他想做和他認為對的事上會與賢妃達成一致。母子二人都是很有自己決斷的人,所以常發生爭執,導致如今的關係較為僵硬。   嬤嬤去回了賢妃。   在長久沉默後,賢妃嘆道:“孩子大了自有他的想法,本宮也不該太拘著他。到底還是從前對他太嚴苛了…”   “娘娘是不必太過憂心,殿下是明眼人,該怎麼做他心裡明鏡似的。”言嬤嬤是賢妃身邊的老人了,她的話賢妃是會聽進去一些的。   漫漫長夜,徐昭韞沒等到薑聊,在殿中又哭又鬧,後來聽聞薑聊沒去任何人處,才消停下來。蕭檀卉雖心中不甚平靜,但恪守禮儀,在榻上等待了許久,直到下人來通傳說薑聊獨寢後才睡下。而宋遲筠這邊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倒下。   翌日,後院的妃子們都去給蕭檀卉請安。   “妾等給蕭側妃請安。”   妃子們大多都眼眶青黑,一看就是一夜未眠的模樣。徐昭韞該是睡過了,直接缺席。   “各位還是要注意休息才是。”蕭檀卉初次受參拜,身份再貴重從前也隻是閨閣女子,並不知如何說如何做才合適,相顧無言良久才道出一句話。   “妾身等謹遵側妃娘娘教誨。”   “想來大家早起請安都甚是疲累,既如此,今後便免去這一遭。雖說本妃並非正妃,但既擔下了府中上下事宜,還望各位配合才好。”   蕭檀卉也想省事,再說她不想每天早起就麵對一群女人,請安這種瑣事自然就能免則免了。   眾人散去後,薑聊帶蕭檀卉入宮。   皇子大婚後應攜新婦入宮覲見,薑聊未有正妻本該是不用的,但耐不住賢妃執意。   “側妃可需再梳妝一番?”這是薑聊與蕭檀卉說的第一句話。其實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他從未跟女子有過什麼接觸。   但這話到了蕭檀卉這裡,定是以為自己的裝扮出了什麼差錯,轉身讓婢女拿來銅鏡看過後確認無誤這才回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回殿下,無需了。”   “那便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看著生疏得很。   “一會兒還需勞煩側妃與本王裝作親密才好。母妃那邊…”薑聊打破了馬車內沉默的空氣。   “謹遵殿下旨意。”蕭檀卉應下來。   這哪裡像新婚夫婦,簡直是再普通不過的“君臣”關係了。   進入宮門的一刻,蕭檀卉就已經自然地挽上了薑聊的手臂。二人在則華殿門前整理了一下表情,才鄭重踏入殿門。   “兒臣參見父皇母妃。”二人異口同聲。   見二人手挽手進來,薑昶喜上眉梢。“見到聊兒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見薑昶笑逐顏開,鄭頤扶了他二人起身,“既是一家人,還拘什麼禮?快坐下說話。”   “父皇的咳疾可好些了?”薑聊關切道。   薑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臉色蒼白。“朕的身子朕自己曉得。從前朕的兒子們竟也都盼著朕去死…壽數將盡,終不得強求。往後我景朝還需聊兒多多費心啊。”薑昶拍拍薑聊的手。   大皇子二皇子接連起兵造反,早已讓薑昶疲憊不堪。他不知道他究竟還能撐多久。   “父皇,您別這麼說…”薑聊是被父愛包裹著長大的,雖然賢妃從來就恩寵不盛,但因著她生了個好兒子,薑昶經常來則華殿陪伴他們母子。   “蕭氏,當也是個好孩子。你們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彼此尊重。”薑昶和鄭頤又交代了一句。   “陛下,太醫來把平安脈了。”門外太監的通傳聲也結束了這場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