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頤遣了教習嬤嬤跟著二人一起回了定王府,說是要教蕭檀卉一些管家事宜,精益打理王府的水平。說是這樣說,實際上還不是找個人來盯梢。 薑聊回到書房處理政務。 “陳氏第一才女之名並非浪得虛名,殿下不如讓陳奉儀來紅袖添香。”言嬤嬤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嗯,何安,那便去召陳奉儀過來伺候筆墨。”薑聊吩咐道。 何安是從小跟著他的貼身太監,二人關係十分親厚。 薑聊覺得,召了陳氏來總比言嬤嬤在這裡監視來的好。順便,他也想在離府之前見見這些新人。 “妾身奉儀陳氏見過殿下。”陳沅娘恭謹問安。 “來磨墨。”薑聊將宮人都遣散,如果不算隔墻有耳的嬤嬤的話,現在屋子裡就他們兩人。 “殿下在看《鬼穀子》?”陳沅娘笑道,“妾身小時候曾讀過,當時偷進了父親的書房,一待便是一下午。” “便是這樣‘偷窺’得來的第一才女之稱?”薑聊停了手上的動作,“你叫什麼名字?” “妾身名叫沅娘。”說著,陳沅娘拿過薑聊手中的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沅有芷兮澧有蘭。”薑聊端詳著這一手雋麗的字,“這雋秀中還透著些許剛勁,很大氣的字。” 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轉眼就到了黃昏。陳沅娘時而磨墨,時而對薑聊糾結的問題提出自己的見解。陳沅娘想著這樣的日子也算美好。後院議政是大忌,但薑聊默許了。 “殿下,該用晚膳了。您是去哪一位主子那兒?”言嬤嬤在門口喊道。 “既如此,妾身告退。”還不等薑聊挽留,陳沅娘就一溜煙跑了。 “主子,您這又是為何…好不容易得了殿下召見,您晚膳不爭取也就罷了竟還逃跑?”陳沅娘的宮女自是氣不過自家主子如此的。 “跟殿下一塊用膳規矩繁多,我不甚自在。何況言嬤嬤是賢妃娘娘的人,到時候落人口實便不好了。” “嬤嬤是個有主意的,又何必問本王?”薑聊盯著言嬤嬤,“你不妨直說吧,母妃又要本王去哪兒用膳?” “除了不能選擇獨自用膳以外,殿下自己做主便是。” 薑聊蹙眉,行至後院,又隨機進入了一間屋子。 “妾身承徽溫氏給殿下請安。”溫煦不知道為什麼薑聊突然大駕光臨,心裡緊張得很。隻見她一身素的不行的裝扮,頭上也隻挽了支木釵。 “平身。”薑聊擺擺手,往殿中走。又悄聲偏了頭問何安:“她叫溫…?” “溫煦,戶部尚書家的庶女。”何安貼著他耳朵悄聲傳遞信息。 “妾身…妾身伺候殿下用膳。”溫煦不敢落座,隻立於一旁。 “無妨,這些過於繁瑣,本王不喜歡。你坐下照常吃便是。”薑聊見她緊張,將她拉下來坐著。 “殿下,今日的菜肴都是賢妃娘娘親自挑選呈上來的,都是很補身子的。”言嬤嬤使了眼色,菜品一一被端上桌。 薑聊也是真的餓了,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溫煦在一旁細嚼慢咽,看得他乾著急。 “往後別穿這麼素了,有失身份。”薑聊又在沒話找話說了。 “何安,近日不是到了幾匹新蜀錦嗎?讓繡房趕製幾件衣裳給溫承徽送來。”薑聊吩咐道。 “蜀錦?妾身哪裡配得那樣好的料子?”溫煦驚得都忘了謝恩,停了筷子問道。 ”怎麼?堂堂尚書家竟連匹好蜀錦都沒有?”薑聊哪裡是過過苦日子的人,自然比溫煦還驚訝。 “因妾身是家中庶女,一直不得待見。”溫煦說完,才發現自己忘了謝恩,又趕忙跪下,“謝殿下恩典,還請殿下恕妾身逾矩失禮之罪。” 薑聊扶起溫煦,心中不禁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用飯後,溫煦陪著薑聊在後湖散步。 “何安,那是…?” 一個容顏姣好的女人在喂錦鯉,引得薑聊駐足。果然,人慣會見色起意。 “回殿下,那是竇良媛,竇清硯,禮部尚書的嫡次女。” 明眸皓齒,娉娉裊裊,用來形容竇清硯恰如其分。 薑聊不禁又上前幾步想看得更清楚些。溫煦扯扯嘴角,悻悻而歸。 “妾身良媛竇氏參見殿下。”竇清硯上前見禮。 薑聊直接將她輕扶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必多禮。” “良媛好興致。” “殿下也好雅興。”竇清硯隻是笑笑,“妾身就不打擾殿下了。” 隨後竇清硯竟真的回了殿中,隻留下薑聊一人錯愕不已。 “主子,竇大人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要給殿下留個好印象麼?”茯苓小時候流亡在外被竇府收留,從此就一直跟著竇清硯近身伺候。 “輪到你來質問本主了?”竇清硯斜睨她一眼。 “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絕無此意!”茯苓嚇得趕緊跪下。 “絕無此意?那就是在教本主做事了?”竇清硯起身,“你就跪在此處反省,往後再多嘴就不止如此了。” “殿下再在府中待上幾天就要轉到宮中開始監國了,府中上下的事宜全權交由蕭側妃主持。”薑聊身邊的奴才來向蕭檀卉傳話,“今夜殿下宿在竇良媛處,請側妃早點兒休息。” 蕭檀卉正拆著珠釵,應聲道:“嗯,讓司寢的女官嚴格記錄彤史,一月交由本宮看一次即可。” “殿下的初幸竟給了她…”蕭檀卉低頭苦笑。 竇清硯似乎早料到薑聊會來一樣,早早開始沐浴熏香。不同於在後湖初遇時那樣張揚的妝容,沐浴後的她不施粉黛如清水芙蓉。她本就生的極好,根本無需特意裝扮就冷艷非常。 “良媛添了妝是明艷動人,不上妝卻恍如謫仙!”為竇清硯梳頭的婢子不禁贊嘆道。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竇清硯撫了撫如瀑般的青絲,“往後,你們都要少說話多做事才好,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