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一早,竇清硯才悠悠轉醒。 “奴婢等恭賀娘娘榮登貴妃之位!”茯苓帶著承乾殿一乾宮人齊聲賀道。 “貴妃?竟是越級晉封?”竇清硯直起了身子,瞧見茯苓捧著的貴妃冊寶和貴妃製服才反應過來。 要知道,宋遲筠封賢妃之前還做了一陣夫人呢。 “是呢!如今您已經是宣貴妃了。”茯苓吩咐乳娘將薑玨抱來,“昨兒個您剛生下三皇子,陛下和太後就過來瞧過了,還親自賜名薑玨。” 竇清硯從乳娘手中接過薑玨:“瞧,他對本宮笑呢。” 竇清硯心情好了,便嘉獎了滿宮上下,每人多領了半年俸祿。 六月,竇清硯剛出了小月,又忙起了殿選一事,她要將殿選通過的秀女按著家世德行容貌等進行封位配殿。 “新秀們都在儲秀宮吧?隨本宮去瞧瞧。”竇清硯覺著看畫像總是不那麼真切,須得親自去見。 內務府太監總管見了貴妃儀仗,趕緊吩咐嬤嬤將眾秀女帶出來參拜。 “哎喲,貴妃娘娘大駕,有失遠迎。”太監總管自是一派諂媚嘴臉。 “過了關的秀女都在這兒了?”竇清硯倨傲的看著跪倒在她麵前的幾列秀女。 在鄭頤和薑聊麵前,她永遠是恭順的。但那終究是她做出來的樣子而已。 為首的嬤嬤道:“回貴妃娘娘,全都在這兒了。” 竇清硯逐個認了幾個她印象深的世家女:“你是清河崔氏…你是聞喜裴氏傾喻…吳興沈氏時琬…吳郡顧氏扇書…和延陵吳氏。” “清河崔氏一向不送女兒入宮的,今年倒奇了,送了個庶女過來。”竇清硯挑起崔恕的下顎,饒有興味的看著她,“生得倒是千嬌百媚,不錯。” 她又行幾步,走到吳氏跟前:“延陵吳氏可是出過寵妃的。你,抬起頭來。” 隻見這女子揚起頭,看向竇清硯的眼神中透著幾許犀利之色。這眼神更像是那種已經當慣了主位娘娘的,完全不像剛出閨閣的女子。 “不愧是瑤襄夫人的族親,美矣。倒叫本宮都失了幾分顏色呢。”竇清硯撫著自己的步搖,“你叫什麼名字?本宮忘了。” “臣女吳奢窈。”她的聲音中竟也透露著幾分威嚴。 有幾個秀女因為恐懼竇清硯的威儀,身體不受控的發抖。 “本宮竟忘了叫你們平身,也沒個人來提醒本宮。”竇清硯瞧見了那幾個發抖的秀女,“殿前失儀,拖下去,充入掖庭為奴。” 隨後,她便乘著轎攆浩浩蕩蕩回了宮。 “宣貴妃當真叫人聞風喪膽……”沈時琬拉著顧扇書,“方才她叫到我時,快把我嚇死了!幸好她沒有與我說話,不然我也會像她們一樣被…” “好了,”顧扇書將沈時琬的眉頭撫平,“不都沒事了麼?” 沈時琬和顧扇書都出自江南世家,自幼就玩在一起,是手帕之交。 裴傾喻覺得沈時琬小家子氣,嗤笑道:“我瞧著貴妃娘娘鳳儀萬千,正如坊間傳聞中一樣容冠京都。若我以後能成為宣貴妃那樣的人,那才威風呢。” “行了,”吳奢窈睨了幾人一眼,“貴妃也是你們能隨意討論的?當真是口無遮攔。” 瑤襄夫人畢竟是先帝唯一的皇後,作為她的族親,吳奢窈的地位自然不一般。 “吳姐姐都發話了,還不快回去?”崔恕在崔家主母的調教下尤會察言觀色,見機行事。 吳奢窈瞟了崔恕一眼,語氣有些不耐煩:“現下還未冊封位分,你我都是一樣的,無需如此。” 竇清硯拿著理好的名冊到慈元殿給鄭頤看:“太後,這是臣妾整理的新妃位分名冊,請您過目。” 鄭頤示意應鐘接過。 應鐘讀給鄭頤聽:“清河崔氏,冊為正五品貴人,居熙正殿側殿;延陵吳氏,封從五品美人,居承乾殿側殿;聞喜裴氏,封了正六品姬;吳興沈氏和吳郡顧氏都冊了從六品才人;餘下的三位官家女,皆為從七品采女。” 鄭頤對此安排非常滿意:“不錯,都很妥帖。那就如此下旨意吧。” “裴氏性子不穩當,便叫她去瑤光殿偏殿住著,與宜妃一道禮禮佛也是好的。至於沈氏和顧氏,可與陳貴嬪一塊兒。”鄭頤又叫應鐘添了幾筆。 旨意一下,新秀也算正式入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