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年,此日又是雲卷雲舒,烏雀繞枝,東宮園中,眼見的,更是一種無處不在的勃勃朝氣。 場景轉入正堂,一正冠少年伏案午睡,鼾聲如雷。這時,伴隨“噠噠噠”腳步聲,一雙烏青的布鞋映入眼簾,鞋在案前停住了,鞋主人的目光投向少年,眼睛微瞇,擼了擼胡須,支著腰,盤腿在案前坐下。 來人持珠,眼神戲虐地望著哈喇子直流的少年,“啪嗒啪嗒......”舍利子的聲響一刻不停,少年似乎又被吵到,鼻翼微微翕動,眉頭略皺,自然地調整了一下手臂,又轉而陷入夢鄉。 門外,另一少年探頭探腦,偷瞄著屋內。隻是一眼,雖是背對著,鞋主人也瞬間覺察到了探視的目光,頓即拈了一支架上的毛筆,隨手拍了一掌,筆便向門外直直地射去。 “我......”少年的話音未落,速筆先至。隻聽“啪”的一聲,分毫不差的點在偷窺者的腧穴之上。隻是瞬間,少年快樂的臉龐暗淡了下去,不能在彈動分毫,“師傅,您這......”又是話音未落,鞋主人早已起身。 眼見的,鞋主人隻手將案上熟睡的少年隻手拎起,移步向門外。期間,少年的鼾聲依舊,哈喇子肆意地流淌在鞋主人白凈的衣擺上。 “這還能睡著......”門外少年暗道,隨機瞳孔驟然收縮,鞋主人已然到了麵前。 “嘣!”一聲巨響,熟睡的少年被殘忍地扔在地上,果不其然,他也因被震的生疼而終於醒了。睡眼還惺忪著呢,正當他一臉迷茫的望向這個世界,鞋主人早已拾起了筆,隨後的場景,似曾相識。 “東宮太子傅行之,及其陪讀莫言樂,因其目無尊長,怠惰成性,與古經籍所謂篤學慎行相差甚遠,今日罰其二麵門思過。”鞋主人擼著胡須,戲虐地看著一臉哀怨的兩人,瀟灑轉身。 且不忘回頭叮囑,“仔細想想這門匾上這‘博道嚴身’四字,且到午夜,方可離去。”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殿門前,兩尊金雞獨立的雕像,覆蓋著落日的餘暉,一種歲月靜好的模樣。可待走近而觀之,便不盡是如此了。 “你怎麼不及時叫醒我?”傅行之用全身除了嘴,唯一能動的眼珠子翻了個白眼,以顯示自己的極度不滿。 “叫你,你省省吧,我還沒進門就被定了。”莫言樂無奈的撇了一眼身旁的同誌,眼中眼中盡是嫌棄。 害,來世絕不與豚如此相似之物有任何乾係,氣煞人也,自己在案上寐得那麼香,師傅都叫不醒,害,孺子不可教也。 “總感覺腹中空空,”傅行之的小腹配合地“咕咕”叫了幾聲。 “你什麼時候是不餓的”莫言樂依舊是一眼的嫌棄,可誰能料想,又是一聲“咕咕”,可這次聲音似乎不是從旁邊冒出的,有些嘹亮,莫言樂緩緩移下眼珠,看向自己的腹部,果不其然,又是一聲“咕咕”,頓時,莫言樂臉上一陣害臊。 “咳咳”為了掩飾尷尬,小莫同學將目光投向遠方。 “看這天,這得酉時了吧,晚膳該上了!”傅行之小小的眼中盡是期待和戲虐,“不知言樂有何物是想一嘗為快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