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人見她雖然身形略微發福,但是臉上卻是頗有…(1 / 1)

桑擒記 紅嘴藍兔 4982 字 2024-03-17

秦桑羅立即將推論告訴捕役,要他們馬上追!   捕役們分兩路,一路去追麻司計,一路繼續等阿德。   秦桑羅自己回到縣衙等人,並將消息告知常縣尉,沒多大工夫,捕役們回稟,麻司計已經抓到。   常縣尉讓人將麻司計帶了進來,隻見麻司計進門之後滿頭大汗,身子微微發抖。   秦桑羅仔細瞧他,與記憶中那晚襲擊她的人作比對,盯了他片刻後開口道:“麻誌成,你早就認出我了吧?”   麻司計:“秦郎君在說甚麼?上回問話不是第一次見麵嗎?”   秦桑羅笑了:“第一次?第一次見麵不是在孟宅嗎?我用匕首割傷了你,記得嗎?”   麻司計又開始用右手理左手衣袖:“什、甚麼?秦郎君說的話我聽不懂。”   秦桑羅自己知道,她不笑的時候眼睛是會給人一種審視感的,她表情驟然一冷道:“你為甚麼一直整理左邊的袖子?”   麻司計麵色一緊,立即放開衣袖:“沒、沒甚麼,我、我緊張。”   常縣尉經驗老道,見他的反應便知他一定有問題,隨即命令兩名兩名衙役將他兩隻手的衣袖都翻上去,這下麻司計掙紮起來:“你們作甚?我是吏員,無憑無據你們怎能這樣待我!”   幾個衙役根本不聽他的,強行將他兩隻袖子翻到肩膀處,露出了左臂上的帛斤。   常縣尉冷笑:“麻司計,這是怎麼回事?你的手臂怎麼傷了?”   麻誌成此時已經瑟瑟發抖,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在地上:“我、我前些日不小心跌倒傷到了。”   秦桑羅:“拆開帛巾,看看傷口。”   衙役將帛斤拆開,露出一條三寸長的傷疤,竟然還縫了針。   秦桑羅:“跌倒會形成利器傷?”   麻誌成還在狡辯:“我跌倒時剛好摔在瓷片上了。”   秦桑羅:“哦?哪日跌倒的?甚麼樣的瓷片?誰給你治的傷?”   麻誌成實在不知道怎麼編下去了,隻能咬著牙道:“記不清了!”   秦桑羅:“那你記得清楚孟小娘子在何處嗎?”   麻誌成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常縣尉:“麻誌成,現在起你最好仔細編故事,等一下我們會一一將你拆穿——帶下去!”   將麻誌成關起來後,常縣尉去稟了劉縣令,又派人去巡按使那邊上報,然後就是等悲田坊那邊的消息,快到戌時,衙役回來了,還帶回了阿德。   又過了半個時辰,巡按使帶著人到了,見他終於得到了,劉縣令請示了一下他的意見,接著升了二堂。   麻誌成本就驚慌失措、臉色蒼白,待看到阿德被帶上堂之後,已經抖若篩糠了。   劉縣令敲了一下驚堂木:“麻誌成,將你哪日受傷、如何受傷講述一遍。”   麻誌成:“我…我…我記不清了……”   劉縣令冷笑一聲,轉向阿德問:“阿德,你來說。呃,阿德,你全名叫甚麼?”   阿德:“小人全名任自德。”   “任自德,你來回答本官的問題。”   任自德道:“本月十九那日,麻司計讓人來找我,說是他飲酒時不小心打碎酒壺割傷了手臂。我提著藥箱到了他的房間,發現他手臂已經包紮過,紮的很緊,但是傷口過長,還在滲血,於是幫他縫了針,他說不想其他人看笑話,便交代小人保密。”   劉縣令吩咐衙役將剛才重新包好的帛斤又拆開,看了看傷口道:“麻誌成,酒壺碎片割傷根本無法造成那麼長的傷口,你還不說實話?十八日夜裡你去了哪裡!”   麻誌成臉上的肉直跳:“我……我在家中……”   常縣尉:“我們已經派人去你家中了,如果發現你撒謊……”   正說著,衙役進來稟告,麻誌成家中小廝說十八日夜裡他偷偷出去過,回去以後便讓小廝打水,然後關在自己房裡沒出來,第二日倒水時候小廝發現水裡全是血。   劉縣令:“麻誌成,你若不是心虛,為何受傷不立即去找大夫醫治?”   麻誌成跪在原地發抖,但一句話也不肯說。   見這個話題他死咬著無法突破,秦桑羅話鋒一轉:“阿德,你可知道麻誌成與孟娘子之間是甚麼關係?”   這句話一出,隻見麻誌成渾身一震,轉臉看向阿德,而阿德依然一臉木訥的說:“知道,麻司計與孟娘子有私情。”   這話說出來,常縣尉臉色都有些難看。   秦桑羅:“你如何知曉的?將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阿德:“去年孟娘子帶著女兒來到我們華陰縣悲田坊,說要求見烏大人,那日烏大人不在,徐大人在忙別的事,是麻司計接待了孟娘子母女。   募集到善款之後,也是麻司計帶孟娘子去挑宅子、修宅子,後來偶爾孟娘子會來找麻司計,逢年過節時,他會遣我去孟宅送銀錢,有時會附帶一些話。”   劉縣令:“甚麼話?”   “西村桂花巷。”   常縣尉派了幾個衙役去查了。   劉縣令:“隻是一個地址你怎知他們有私情?”   阿德:“我跟蹤過麻司計。”   聽到此,麻誌成麵色慘白像個死人,這時,又有衙役進來稟報,在麻宅搜出了另一隻翡翠耳墜,而麻誌成聽到後腿一軟,直接堆在地上了。   巡按使讓人將先得到的那隻翡翠耳墜拿出來比對,除摔碎那一角,兩隻幾乎一樣,可以認定是一對。   巡按使:“麻誌成,殺人是要償命的。”   麻誌成聲嘶力竭的大吼:“我沒殺人!大人,我真的沒殺人!慰娘不是我殺的!我沒有那個膽子啊!再說,我與她……與她感情甚好,怎會殺她?!”   巡按使看了眼那對耳墜,語氣平緩的道:“你從何處得來這對耳墜的?”   麻誌成:“我……我……”   劉縣令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麻誌成,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用刑伺候——來人!”   這下麻誌成徹底崩潰了,向前跪爬幾步,以頭杵地:“大、大人別用邢!我說,我說,我……我說……我,我不該貪心,那對耳墜,那對耳墜是杜子春杜員外家的小妾捐的。”   劉縣令:“從頭道來。”   麻誌成擦擦眼淚開始回憶:“小人自幼無父,由母親一人撫養,早早給賬房先生做了學徒,因母親信佛,常常去寺廟幫忙,後來朝廷要接管悲田坊,寺廟便推薦我做了司計。   小人形貌粗鄙,母親身體又不好,一直沒有娶妻。去歲慰娘……孟娘子帶著女兒來到悲田坊,我見她母女可憐,便幫她引薦烏大人,並說服烏大人去找縣令大人提募捐之事。”   劉縣令看了一眼巡按使道:“接著說。”   麻誌成又擦了擦汗:“後來小人又主動張羅幫她尋找宅院,她感激小人幫扶,言語之中對小人頗有好感,小、小人見她雖然身形略微發福,但是臉上卻是頗有姿色,便……便動了心思……”   說到此處,他表情略顯尷尬。   劉縣令麵露不耐:“然後呢?”   麻誌成:“小人與她一拍即合,為防人識破,便讓阿德去送錢時幫我傳話,在西村桂花巷見麵,與外人看到的不同,她很會誘人,床笫之間將小人……將小人伺候的很舒服……所以,小人除了將翡翠耳墜送給她,還時不時多送些銀錢給她花……令她歡心,便能更加賣力與我歡好……”   巡按使皺了皺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略顯厭煩之色。   常縣尉:“這些細節不用講!”   麻誌成:“是、是……”   怪不得孟娘子的賬本隻有出賬,不記入賬,想是怕被發現多出來的銀錢。   秦桑羅:“你說那對耳墜是杜……杜員外家的小妾捐的?那你又是如何隱瞞不報的?”   麻誌成:“我們烏大人對悲田坊的事不大過問;徐專丞有時忙不過來;錢司倉自從納了妾,家中便不和睦,常常告假。小人家中母親生病愈發嚴重,家中錢財已然不太夠用,便對善款起了歪心思。那日,杜員外那名小妾來到悲田坊,說是簽文指示她若想早日身懷六甲,應多做善事,她想將一對品相上佳的翡翠耳墜捐與善堂,救助貧苦,我一人接待了她……”   巡按使:“既然做了,應該不隻是這一樁吧?稍後會派人詳查。《安律疏議》中《職製律》與《賊盜律》裡明確將借職務之便,監守自盜歸為‘六臟’,按竊盜罪加二等論處,墨絹五十匹者,杖五十流役三年,主守官不得以免官替邢,監臨官受其連坐,其罪減一等。聖上深惡官吏貪濁,有所犯者,必無赦免。”   主守官是指官方財務主要保管人,監臨官是指管理主守官的上級官員,烏文石是跑不掉了,但是劉縣令也有監管不力之嫌,所以劉縣令額角也開始冒冷汗。   麻誌成表情抽搐,五十匹絹便要杖五十,他侵吞的不止這些,恐怕挺不過杖行:“小人……小人知錯!小人知錯!給小人留條狗命!小人還有母親要照看,大人手下留情……小人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