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子徒孫遍布九州? 這句話梁輕愛聽! “好,借你吉言,我要當天師!” “何為天師?你是指國師還是太傅?” “呃,就是天下人的老師。”梁輕隻是順口胡說,哪裡就什麼國師太傅的了? 反正她好為人師,能桃李滿天下就對了。 “倒也~,可以吧!”沐遠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似是斟酌這事兒的可行性。 兩人說笑著出了木屋,就要下山。 山穀裡那陣巨響,相信各方勢力都在關注,梁輕已經發了信號指示幽冥隊的暗探去打探,沐遠肯定也派人去了,至於楚淩和雲昊,都是人精,不可能不派人。 梁輕正思忖著,沒想到竟然在山林裡遇見一路急行的雲昊,他此刻一身夜行衣,臉上有擦傷的血痕,衣服也有破損,這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雲昊也看到了他們,眼神在梁輕和沐遠之間來回遊移,最後目光落在梁輕的臉上,“嗬嗬,晨起進山打獵,想不到阿綠也有這般好興致?你我還真是有緣,” 又轉向沐遠:“師兄也在?在這深山老林中相遇,還真是世事難料!” “噗嗤”梁輕毫無自覺地被雲昊的語氣逗樂了。 嘖嘖…… 想不到這雲昊也自帶腹黑體質,有點淩雲附體了。 和她相遇就是有緣,和沐遠相遇就是世事難料! 梁輕一副看熱鬧的表情,沐遠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盡是寵溺。 他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對雲昊一抱拳,“師弟謬贊了,你我同樣是晨起進山,能有幸邂逅美人,都是天定的緣分,隻不過,為兄早你一刻罷了!” 雲昊:“……” 沐遠這話,既解釋了他此刻和梁輕在一起的原因,又噎得雲昊說不出話,還實打實的炫耀了他的先來後到。 梁輕極力忍住笑意,肩膀還是忍不住抖動著。 雲昊一拱手,沒有糾纏沐遠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做停留,告辭而去。 雲昊帶著人走遠了,梁輕和沐遠對了個眼神,這麼急著跑路? 這山裡的動靜,怕不是就是剛才這位弄出來的,至於他為啥弄出這麼大動靜,那得看暗探們的調查結果了。 沐遠看著雲昊離去的方向,“他受了內傷,很重!” 梁輕:“?” 能讓雲昊受傷的人? 難道這山裡有隱士高人?還是有珍奇異獸? 雲昊進山,是要乾什麼? 或者找什麼? 在山林裡耽擱了半天,回到書院自然是晚了,蔡隱已經開始授課,彥廷端坐在桌子旁邊,邊聽邊記,有模有樣。 梁輕和沐遠一前一後相繼而來,他們各自回去換了上課的衣服,並沒有刻意回避,來的時候幾乎前後腳,彥廷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原來竟是他眼拙了,小綠和這個梁遠公子,還真是登對。 想不到小綠也有這般溫柔婉約的氣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彥廷覺得小綠今天更美了,一顰一笑少了女大王的氣質,很有女孩子的味道,那皮膚吹彈可破,水靈粉嫩,宛如一個江南女子,那通身氣派更像個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不行!”彥廷想起來,小綠是要當皇後的人。 相比書卷氣十足,太過清秀俊雅的梁遠,彥廷更屬意氣質硬朗,身份尊貴的皇帝陛下雲昊。 他想著皇帝,雲昊這就到了,他一身玄色衣袍,龍行虎步而來,果然走路帶風,彥廷暗自點頭,“這才是真男人,小綠那樣的女大王,還是嫁給他比較合適呢!” 彥廷一陣復雜的心裡活動,眾人都不知曉,人總算來齊了,授課繼續。 三人各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淩雲的目光在沐遠、梁輕和雲昊三人之間來回逡巡,眼神裡頗有深意,最後撇撇嘴,收回了目光,一副滿不在乎的世外高人模樣。 隻是他手裡那折扇一展,嘩嘩作響,泄露了些許內心的情緒。 梁輕看他搖扇子,了然的笑了笑,聖子這習慣,還是真不要太明顯! 明顯的有點幼稚啊! 隻是你倒是氣從何來? “你怎麼來晚了?”彥廷在旁邊跟梁輕說悄悄話。 “進山鍛煉了,山裡有事!”梁輕把山林裡巨響的事情簡單的和彥廷說了說。 彥廷想不明白會發生什麼,也就不再探究,小綠既然派了人去查,他隻要安心等結果就好。 蔡隱講了半天的課,卻停了下來,仔細端詳著眾人。 “在座眾位都是九州響當當的人物,是九州未來的領袖人物,你們修習帝王術,不知道你們可知道何為帝王?” 這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按理,一個夫子,哪怕是太傅,也不至於問出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更像是一個老皇帝要傳教給儲君的話。 隻是在座諸位,雖都是人中龍鳳,卻也都不十分的名正言順,談不上皇位傳承,頗有點群雄稱霸的態勢,也就沒人去責怪一個夫子的口出狂言。 蔡隱敢對普通人授帝王術,這本身就是對皇權的挑戰,蠻有反骨的。 梁輕這樣一想,倒是有點奇怪,蔡隱他哪來的膽子? 湯晦又真的是個不聞世事的老學究嗎? “帝王?君權天授,天之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權在手,生殺予奪,誰敢不服?”梁輕胡思亂想的時候,雲昊率先出言,從聲音到表情都是不可一世的狂妄。 這孩子的皇帝,是要當成個專治的暴君啊! 梁輕搖了搖頭,淩雲撇了撇嘴,彥廷一陣崇拜,沐遠一臉雲淡風輕。 “帝王啊,高高在上,受萬民敬仰,當,當為民~,為百姓謀福祉!”彥廷這句話說的磕磕絆絆,文縐縐的說話他不習慣,但是還是組織了語言,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這話說得讓讓沐遠側目。彥廷雖出身草莽,瑕不掩瑜,他來自民間,自然知道民間疾苦,知道為老百姓著想,身居高位不曾忘本。還是輕兒有眼光,教的好啊! 梁輕也暗暗點頭,這位大哥倒是記得百姓,卻還是沒忘記一個人臣的本分,對皇權充滿敬畏,不知是好是壞。 “哈哈,彥大哥說的不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帝王者,當為天下蒼生大計,拋卻個人得失榮辱,護蒼生,安天下!”淩雲的扇子嘩嘩作響,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出來的話大義凜然。 梁輕第一次知道扇扇子可以不是代表著生氣或者擺酷,還可以是躊躇滿誌。不過說出來的話,還是一個充滿個人英雄主義色彩的江湖俠客。 想起他十幾年造反,空負淩雲之誌,屢敗屢戰的輝煌歷史,那十年贅婿的磋磨,真的是不計個人榮辱,這位聖子到今日依然氣質高華,倒也蠻難得的,不過多少有點紙上談兵的意思? “哈哈,幾位說的都各有道理,還有兩位,不妨都說說!”蔡隱並不做評價,隻是鼓勵大家暢所欲言。 沐遠看了一眼梁輕,示意她先說,梁輕卻做了個請的姿勢,讓他先說。 沐遠也不推辭,“帝王者,修身正己,勤政愛民,蕩寇守土,解萬民於水火,救蒼生於倒懸!創太平盛世,保天下安穩。” 他說太平盛世,他說天下安穩,他要一統九州,這意思已經昭然若揭,在坐幾人神色各異。 彥廷帶著審視的目光重新打量沐遠,雲昊眼神裡閃過一摸淩厲,淩雲輕搖折扇,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這話說得和淩雲差不多,隻不過他說出來的就更讓人信服。 梁輕看淩雲就覺得他是紙上談兵,看沐遠就覺得他是誌向高遠,不知道是不是有青梅竹馬的濾鏡? 蔡隱點點頭以示嘉許,輪到梁輕。 梁輕站起身,很恭敬的給夫子行了禮,又向在坐的各位一揖到地。 隻聽她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銀鈴,說出來的話卻鏗鏘有力,猶如山嶽,語驚四座。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