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辯論(1 / 1)

輕歌遠 肥喵有魚 4347 字 2024-03-17

“法不可廢?不知前朝之法是否適用今日之世?”   正方的第二位辯手,提到了法律的時效性,反駁的很巧妙,雲昊聞言挑了挑眉毛看了他一眼。   大恒雲氏朝廷以來,廢止了不少南宮氏大成朝廷的法。   改朝換代,新舊更迭,朝服形製和顏色都要和前朝有所區別,何況是法度?   自然是要改弦更張一番的。   留下那些公認不可缺少的,廢止一些無關緊要的,填上新朝絕不容忍的……   “所謂有時,自然是執法之時遇到的特殊事情,君不見尋常百姓若遇到冤屈不平之事,有攔轎喊冤之俗,若依舊不能伸張正義,還可簽萬民書,進中都告禦狀,若都一例按法行事,不分是非黑白,不問輕重緩急,墨守成規,一成不變,此類冤屈應該如何洗雪?難道這些人就該蒙受冤獄之苦,甚至無辜枉死?”   臺下眾多學子都來自民間,有很多人就曾經親見,甚至親受過冤獄之苦,更有人對於那些貪官酷吏深惡痛絕。有冤無處訴,很多時候這是這個世界的現狀,若有人一手遮天,那麼“法不容情”將製造更多更大的冤案。   臺下學子們議論紛紛,甚至有人開始義憤填膺,抨擊官府和官僚,妄議朝廷之法是否合理。   梁輕看了眼手中的資料,楚州,李亦常,年二十二,曾就於讀中都書院。   “法不責眾,當有更多人承受冤屈,那麼說明法非善法,這樣的法亦可廢之。”   從法律的時效性,到立法的合理性,臺下的議論也開始轉向。   “兄臺不要一葉障目,指鹿為馬,混淆黑白,兄臺適才也說是冤獄,既是冤獄就可撥亂反正,縣府有冤去州府,州府有冤去中都,若有冤屈逐級伸冤即可,洗雪冤屈靠的正是明正典刑,難道要靠人情勾連麼?若因一人蒙受冤獄就可以任性妄為,如此受盡冤屈之人殺人放火可行?私設邢堂可行?揭竿而起可行?”   反方第二位,一出口就點出了李亦常的偷換概念。   說話的是一位年輕女子,此刻身著一身學生服,也難掩身姿曼妙,這也太壯觀了!   瞧瞧臺下那些迷戀的眼神?   嘖嘖,毫不掩飾的狂熱和占有欲!   臺上幾個人就好多了,起碼各個看起來定力十足,沒有給她過多的眼神。   梁輕不自覺的低頭看看自己,一抬頭竟然撞見淩雲的眼神,後者一臉戲謔之意。   梁輕一記眼刀射過去,淩雲隻覺得有兩道小刀刺向自己的雙眼,太過淩厲,險些就瞎了他的眼。   這就怒了?   淩雲折扇一擺,遮住臉,偷偷樂了一回。   木梓沅?   年十八,來自楚州?   梁輕一個字都不信,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個名字是假的,首先木這個姓氏,看著就像假的,單木無水,和南王的沐同音不同字,偏偏名字裡又有水。   記得瀛洲有一條小河叫做沅江的。梁輕腦海裡就直接反映出瀛洲。   這個梓沅?更像是一個化名。   和黎遜一樣,黎遜名字為遜,但是人卻桀驁不馴,也不謙虛。   梁輕狐疑之際,雲昊去而復返,他是皇帝自然來去自由,旁人沒有過問,他又回到臺上,臺下人對他的身份開始議論。   “那就是大恒皇帝?”   “我滴乖乖,原來皇帝真的在!”   “皇帝適才離開,不知有何要事?”   “皇帝也要吃喝拉撒,沒準去吃點心了,或者去會美人了!”   “定是吃點心了,要會美人了才回來的!”   雲昊的耳力,臺下的聲響自然能夠感知,他也注意到侃侃而談的木梓沅。   這女子的豐姿,倒是和梁輕有幾分相似之處,都是眾人矚目之下行雲流水,揮灑自如。   不同的是這女子行止沒有梁輕坦蕩,舉手投足之間,似乎都是有意為之,缺乏渾然天成之感,有點東施效顰了,怎能和梁輕比?   木梓沅見雲昊看向自己,不自覺的又挺了挺胸/脯,雲昊的眼神一縮,有點反胃。   淩雲捕捉到這點變化,鳳目流轉,又是添了一樂兒!   梁輕也看明白了,這位木梓沅才女,是沖著這位大恒皇帝陛下來的。   那就好了,她不用太過關注了,讓她自由發揮就好。   “若法不責眾是大道,豈不見亂臣賊子拉幫結派,藐視王法,禍亂朝綱,甚至忤逆叛國,謀朝篡位?遠的不說,五年前大成朝廷八皇子造反案,牽連滿朝文武者十中有三,若因犯罪的人多,法不責眾,那就沒有謀逆之罪了,恐怕大成朝廷早幾年就亡了。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區區犯法者眾?”   想不到木姑娘還是南宮辰楓的粉絲?   南宮芷駕崩之後,八皇子勾結權臣武將上演逼宮戲碼,被南宮辰楓以雷霆之勢鎮壓,也因此南宮朝廷從風雨飄搖變成了茍延殘喘,說沒有動搖朝廷根基也不妥當。   但南宮辰楓若不鎮壓,八皇子黨和太子黨分庭抗禮,那南宮氏也是照樣會早亡的。   木姑娘這樣說並不算錯,隻是這木姑娘既然要追隨當今皇帝,為何要提前朝皇帝呢?   雲昊的眼神變幻莫測,但是無疑,雲昊開始注意木梓沅。   她難道不怕雲昊多想?   木梓沅臉上的表情似乎很得意?   哦!   梁輕突然明白了,她這番就是想要引起雲昊的注意,和前邊的黎遜一樣。   梁輕突然有些後悔,不該讓五兒把大人物的消息偷偷透露出去。   她本意是讓這些人才和未來東家自由雙向選擇,就像前世畢業招聘會一樣,不讓學子們的報負和才華受到壓製,找不到明主。但是現在看來,人人都想法鉆營,倒是有點黑白莫辨了。   梁輕心道:你們別忙著打機鋒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趕緊的展示才華!   有侍女奉茶,梁輕接過茶盅,也看清了她的暗號,“山中異動”,梁輕打了手勢“再探”。   山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昊剛才出去過,或許已經知道了些消息。   淩雲約她今日進山,梁輕抬頭看了一眼淩雲,他顯然已經知道了消息,朝梁輕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那邊廂,彥廷看辯論很認真,看得無憂無慮。   他專心盯著說話的人,臺上臺下其他的聲音和動作,他全不在眼裡。   沐遠?   依舊麵上淡淡的,好像事不關己,梁輕本欲和他通個氣,看他的表情又暗自生氣。   一臉的海闊天空你是怎麼回事啊?感情你啥都不關心,裝什麼甩手掌櫃,那你來乾嘛來了?   後麵的辯論梁輕想事情,沒有很認真的聽了,第二場毫無懸念的丁隊獲勝,其中劉禦釗和木梓沅呼聲最高。   進入冠軍爭奪的是甲隊和丁隊。   決賽第二輪第一場,辯論題目,君要臣死臣必死。   正方甲隊,反方丁隊。   這題目甚是刁鉆。   若從辯論來講,怎麼辯都可以,但是在座的評委未來都可能是九州之君,是他們之主。   反方固然會縮手縮腳,正方也可能有諂媚之嫌,若說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梁輕看了看臺上的兩個老頭,薑還是老的辣呀,既考究辯才又考驗人性。   關鍵是這題目設置的就很反動啊,南蔡北湯你們一個帝師一個老學究,怎麼著這是要聯手推翻帝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