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奚田送到嬌嬌身邊的三個女子,整日的跟在嬌嬌身側受訓,學會了察言觀色,也沾染了些曲意歌韻,嬌嬌才滿意的點頭,找到了樂府管事牽線,去了那張擇府的歌姬房中準備來秋的歌舞。 由嬌嬌編撰的秋韻歌舞,那三名女子練習的很是刻苦,希望能在數日後的宴席上引得張擇大人的青眼側目,屆時才能被更加順利的送入到張擇的房中。 今日來看歌姬房中三人演練歌舞的嬌嬌,在綿綿細雨中,撐著油紙傘離園出府。 嬌嬌漫步在青石板上,穿過花園,繞過隔斷假山和金魚池,踏上房廊後,她側偏油紙傘,抖落傘上的雨水,提著傘,碎步在走廊上。 嬌嬌的姿態儀容,一顰一笑,都被站在隔著廊墻的張擇,透過廊窗盡收在眼底,他稟退了左右,放緩腳步跟著嬌嬌,在轉角處與嬌嬌撞麵,嬌嬌抬眼看了他一眼,他也看得嬌嬌更真切了,她稚氣未脫的粉粉臉蛋兒,叫他心中一動。 張擇並未發一言,看著嬌嬌走到他麵前施了一禮後,亦是無言地從他身側走了。張擇又轉身,眼睛追隨著嬌嬌的背影,捋了捋胡須,他暗自慶幸府中居然來了這樣的絕色歌姬。 經過一夜驟雨清洗過的天空,格外的空闊高亮。 身著白衣的許辰遠和瑩琇辭別了卓貞兒和小伍後,踏上了前去穎昌府鹿田鄉王家莊的道路,去尋找許辰祥的屍骨。 又臨那日群戰之地,空曠的泥巴地早已沒了當日的血流成河與屍骸遍地。許辰遠四處翻探,蠅蟲聚巢的荒墳堆,有許多的新喪骸骨,皆被盜賊、野狗和禿鷲侵襲過,哪裡還能辨認出兄長和幾名親隨的骸骨?許辰遠跪地,把手中長刀拔鞘插入地中,哭拜三匝,向天發誓要報仇雪恨,瑩琇亦跟隨公子含淚跪拜。 許辰遠和瑩琇在鄉間走訪,打探那已經解散了的瑤臺會消息。卻巧,見街角人堆裡有個八字胡的男人正在高聲嚷嚷:“我可是當過瑤臺會十二頭目之一的人,我會怕你”,說著卷起袖子,拿起色盅搖的哐哐作響。 許辰遠和瑩琇聽得真切,就躲在一旁等那一幫人散夥後,跟蹤那八字胡男子。 直到傍晚時分,那幫耍賭作樂的人漸漸散去。那八字胡男子和另一中年男子勾肩搭背地走在路上,“走,今日我老婆孩子回娘家了,我帶你鎮上作樂去,到我那老相好家裡吃酒去。” 中年男子樂嗬嗬婉拒,“你老婆孩子不在家,我老婆孩子卻在家,他們哭哭鬧鬧地等我回去咧,我就不隨你去了。” 八字胡男子被掃了興,放下勾著那中年男子肩頭的手,不悅道:“我看你是贏了錢舍不得花,吝嗇酒錢吧。” 中年男子被說中心思,頓時翻了臉,一甩袖,快步往自家方向走了。 八字胡男子的口袋比臉還乾凈,他撇著嘴,也先往家裡回,欲回家翻找點散碎銀子再去找他的老相好。 他一路被許辰遠和瑩琇跟著,卻毫無察覺,許辰遠內心質疑他:就這貨?是瑤臺會的十二頭目之一? 在那八字胡男子開了院門入內走時,許辰遠上前擋住了門,跟著入院子,瑩琇也緊跟著他入內,嚇得八字胡男子看著許辰遠問:“你誰啊?我沒欠過你錢吧?你們來乾什麼?趕緊出去,再不出去我拉你去見官了哈。” 瑩琇入門反手關上了院門,許辰遠懶得跟他囉嗦,推了八字胡男子一把,直搡得那八字胡男子踉蹌不穩,坐倒地上,許辰遠黑著臉,開門見山地問他:“你跟那瑤臺會什麼關係?” 那八字胡男子坐在地上冷笑一聲,嚇唬道:“怕了吧,我可是做過瑤臺會頭目的人,趕緊出去,不然我叫兄弟們來宰了你倆!” 許辰遠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拔出佩刀,壓在那八字胡男子的肩頭,嚇得八字胡男子立刻跪地求饒,“爺爺饒命,小的一時嘴賤,爺爺海量,求爺爺不要與我這小人計較......” “不要廢話,說,你同瑤臺會有什麼關係?” 八字胡男子這才實言相告:“沒關係,沒關係,我與那瑤臺會並無瓜葛。” 瑩琇見她家公子麵上很是不耐煩,便自作主張地問那跪在地上的八字胡男子,“那你怎知瑤臺會有十二頭目?” 八字胡男子繼續答:“是聽我堂哥說的,我堂哥是瑤臺會的第九頭目。” 瑩琇又問,“那你堂哥現在哪?” 那八字胡男子苦著臉回答:“他死了,前些日子被人殺了。” 許辰遠暗自思索:莫不是那人死在了他和兄長對那瑤臺會一眾武士的群戰場中?看來這八字胡男子說的像是實話。許辰遠收起長刀,拖著那地上男子,一路入了堂廳,坐在椅子上聽他仔細慢慢講,稍覺質疑時就上前一腳,踢在那八字胡男子身上,踢的那八字胡男子痛得半死,再不敢打哈哈地糊弄了,竹筒倒豆子般一句句地說了出來。 原來瑤臺會除了三個會長外,還有十二頭目。頭目一,名號杵藥主簿,雖然身強體壯卻不會武藝,擅長各種解藥、毒藥和聖水的配置。 頭目二,名號大有公子,雖是個下身癱廢的白麵公子,卻是繼承了他那當過大官的父親的衣缽,極擅幻術,能興雲施霧,迷人心智。 頭目三和頭目四,名號忍念和忍辱,都是從寺院出來的武僧,能抗能打,使得一手好棍法。 頭目五,名號千牛大王,原是千牛山上的土匪,手下有眾多打家劫舍的嘍嘍,但大會長對他管教的嚴,施他許多的錢財活命,不許他肆意傷生害命,專負責為瑤臺會運輸,往來消息。 頭目六,名號蟒釗,使得一手三尺大刀,很是能打,擅長見招拆招,是瑤臺會中最能打鬥的常勝刀客。 頭目六,名號萬全莊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義長者。 頭目七,名號曹不敗,也是個武力很高的癩頭俠客,武器使的是雙流星錘。 頭目八,名號燦俊公子,年紀輕輕,長得很好看,是個大夫,專治疑難雜癥。 頭目九,名號暗器老九,最會製作各類暗器,就是堂中地上跪著的八字胡男子的堂哥了。 頭目十,名號兵器庫,負責為瑤臺會的一眾兄弟提供各類武器。 頭目十一和頭目十二,是一對親兄弟,擅使各類武器,是瑤臺會大會長的親隨。 許辰遠聽完,又問他:“那瑤臺會二會長是誰?” 那八字胡男子苦兮兮地回答:“這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人實在是不知啊。” 許辰遠怒從心起,拔刀掀掉了那八字胡男子的一小塊頭皮,那八字胡男子頓時麵臉滴的鮮血淋漓,痛得抱頭躺在地上,嚎叫後哭答:“我堂哥說過,說過那瑤臺會二會長不常露麵,就算出來了也都是帶著一張麵罩,我堂哥說二會長可能是個漂亮的官家小姐,小人真的隻知道這麼多了。” “哪家的官家小姐?” 那男子忙答:“不知道啊,我沒見過啊,都是我表哥說的,說二會長每次出現時都帶著麵罩,不知長相啊。” 一旁聽著的瑩琇若有所思,許辰遠見再問不出什麼來了,才放過那地上鼠輩,起身出門,瑩琇亦起身跟在許辰遠身後。 那痛苦的八字胡男子見他倆人走在院中,爬起身翻找抽屜,翻出了一個暗器匣子,朝兩人射去。 這時許辰遠聽到了背後的動靜,轉身看那八字胡男子正拿著一個盒子對準瑩琇,一道精光從那匣盒射出,許辰遠忙伸臂推開瑩琇,他卻未完全避開,被射來的長釘劃破了手臂。 那八字胡男子見兩人沒中招倒地,又嚇得關門往裡屋躲藏。 許辰遠怒氣沖沖地一腳踹開大門,搜出房中的八字胡男子,揮手便是一刀,八字胡男子頓時應聲倒地。 見八字胡男子死得透透的,許辰遠拾起地上的暗器匣子看了看後,把它收入了隨身包袱裡。 許辰遠這才細看手臂上的傷,不過拉了一道口子,就沒放在心上。想著應該先回汴京找出那瑤臺會大會長胥嵐,搜集證據後上告到汴京府,望能還他父兄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