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配冥婚?” 關顯華詐屍一樣竄起多高: “別又給我整那些晦氣來膈應我,趕緊給我滾犢子!” 寧父也皺起眉。 “不是配冥婚。” 權母往前一推權謀: “嫁給我大兒子,權謀。” 關顯華瞇起眼睛。 “我不嫁,我不乾!” 寧竹忽然哭叫起來,顯得有些恐慌。 “隻要嫁給我大兒子,我就不去派出所報案,還可以一起去找孩子。” 權母此時很是強勢: “權謀今年二十八歲,年紀是大了點,可還是個童男子,配得上寧竹了。” “你們家寧竹嫁誰都是嫁,嫁給權貴的哥哥,對權雙寧是最有好處的,你們想想是不是這樣?” 關顯華接上茬: “也有道理,那你們權家出多少彩金?” 寧竹一聽關顯華這話頭,連連驚叫: “不,不,我不嫁,我不願嫁給他!” 權謀看了寧竹一眼,眼中有渴望,也有憤怒。 權母一怔,隨後說: “是這樣,我們家也沒啥錢,不然權貴當初就不至於和你家女兒私奔了。” “寧竹嫁給權謀,主要為的是權雙寧,當媽的為了孩子委屈自己一點兒,有啥不可以呢?” “還談啥錢啊彩禮的?我們共同的目標都是為了權雙寧的幸福不是嘛!” “當然我們也不是不想給,實在是也沒錢。” “沒錢你在這兒說啥給兒子娶媳婦兒?” 關顯華眼睛一瞪: “合著你是要白撿啊!你還要不要你這張大黃臉了?” “我女兒長得好,身材好,還年輕,你兒子眼看三十歲了,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我呸!” “我把閨女養這麼大,你想讓我白送給你家,你養的閨女白送給人家了嗎?想吃白食,你想得美!” “我告訴你權雙寧奶奶,別打著權雙寧的旗號,沒錢沒彩禮,想娶寧竹,門都沒有!” 權母冷哼一聲: “權雙寧姥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如果權貴沒死,娶你閨女不也是不需要彩禮嗎?” “孩子都生出來了,寧竹就是我們家的人了,我們不也是一分錢沒掏嗎?” “現在同樣還是嫁給我們家,又談啥彩禮呢?你是嫁閨女,又不是賣閨女。” “再說,我家權謀喜歡你閨女,權雙寧又是權貴的兒子,能不對她娘倆好嗎?你總提錢錢的,太俗了。” 關顯華又拎起木棒,朝權謀和權母怒喊一聲: “滾!” 權母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掄著圈兒的指著眾人說道: “跟你們好說好商量不行,我都已經做出讓步了,這可是你們逼的我去派出所報警,權謀,我們走!” “你去報警吧,怕你,我就不姓關!” 關顯華氣勢如虹。 權謀從進屋就一直盯著寧竹,顯然對寧竹當初緩兵之計時說的話還耿耿於懷。 都說初戀難忘,權謀對寧竹自認為也算是初戀了,從寧竹不辭而別跑回來後,他就蔫兒了。 每天乾活精神不集中,吃不下睡不著,洗個腳都能恍恍惚惚看到寧竹坐在洗腳盆子裡,他甚至感覺到寧竹在撓他的腳丫子。 洗個臉也能看到寧竹在臉盆子裡沖他笑,他也沖著水盆子裡笑天,半天不舍得洗臉,怕把水裡的寧竹攪沒了。 要是洗衣服那更完了。 那大洗衣盆剛盛滿水,他仿佛就看見寧竹白花花的身體坐在大洗衣盆裡,雙手抱著前胸,臉含嬌羞,一臉媚態。 把個權謀折磨的一天掉一斤肉。 權父權母自然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算算日子,寧竹也出了月子,在權謀的一再要求下,權母打著要回孫子的旗號,實則是來給權謀求親。 當然如果能要回孫子更好。 本來權母在進門之前心裡都沒底,特別是上次關顯華去她家鬧了一次,一想到還要見關顯華就有點犯怵。 現在好了,知道關顯華把她孫子送人了,權母立刻掌握了主動權,神情態度自然是勃發。 “我給錢,給彩禮。” 權謀忽然冒出一句。 “小謀,你說啥呢?” 權母一驚,嗬斥權謀。 權謀沒理會權母,眼睛盯著寧竹,嘴巴卻在對大夥說話: “我有一些積蓄,我給彩禮,我要娶寧竹。” 權謀眼睛終於轉過來,對寧父關顯華說道: “需要多少彩禮才能把寧竹嫁給我,我攢了一些錢不多,但我會拚命乾活賺錢。” 關顯華想:寧竹未婚生子,本來就名聲不好了,又是二婚,嫁給別人,彩禮肯定收不上來多少。 與其這樣,還不如嫁給權謀。 一來權謀給錢,二來權母就不會去告官了,省了很多麻煩。 她把孩子送給了別人,也不是臨時起意,當初怎麼打也打不掉這孩子,就已經盤算著生出之後把孩子送人。 “好吧,看在你是真心喜歡寧竹,也看在權雙寧的份上,你拿二百塊錢彩禮,就把寧竹嫁給你了。” 關顯華報價一出,驚的權母大聲喊叫: “你賣閨女呢?二百塊錢能娶一個黃花大閨女,你搶錢呢?” 關顯華還沒說話,就聽寧竹大哭起來: “我不嫁,我不要嫁給他……” 寧父上前對權母權謀說道: “現在不是多少錢的問題,是三竹子不同意,她不同意,我們做父母的也沒有辦法。” “依我看,這個事兒先擱一擱,我們目前最要緊的是找到孩子,你們看咋樣?” 關顯華走到權謀麵前,臉上帶著不可質疑的神態,問權謀: “二百塊錢你認不認,認,就把寧竹領走,不認,你們就趕緊走。” 權謀又看下寧竹,眼中多了矛盾,他十分想娶寧竹,可又沒那麼多錢,最主要的是寧竹哭著喊著不嫁給他,這讓他很是進退兩難。 “我認,我娶,但是現在我……沒那麼多錢,我,我過年來娶。” 權謀被逼急了,也急忙表態。 他決定,娶了寧竹之後,一定要好好對待寧竹,讓寧竹喜歡上自己。 “咚!” 在眾人還在商討彩禮認不認的問題時,就聽得一聲喊叫,寧竹撞向了墻壁。 孩子沒了不去找,都在那兒商討要把她賣了的價錢,母親要強行把自己賣給那個她一見到就害怕的男人。 她一再聲明反抗,也曾把希望寄托在父親身上。 可父親一如既往的做不了主。 寧竹感覺萬念俱灰,心上人死了,兒子丟了,她又要被親生母親賣了,命運對她如此不公,她活著還有啥意思? “權貴一一” 一聲呼喊之後,寧竹狠命地撞向了墻壁。 “三竹子一一” “二姐一一” “寧竹一一” 寧父權謀一眾人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把寧竹扶了起來。 可憐的寧竹額頭紅腫見血,已撞暈了過去。 談論嫁娶之事不歡而散,權謀一步三回頭,被權母硬扯著回自己家去了。 寧父要把寧竹送去縣醫院,關顯華怕花錢,又怕別人知道真相,硬是阻攔不讓送醫。 寧父這次又硬氣了一回,和寧蘭寧菊把寧竹送到了衛生院醫治。 寧竹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 寧蘭正打飯回來,見到寧竹睜開眼睛,高興上前: “三竹子,你醒了,想要吃點啥?我去買。” 寧竹眼神呆滯,麵無表情: “這是哪兒?你是誰呀?” 啊? 寧蘭怔住了,有些懵: “三竹子,我是二姐呀,你糊塗了?” 寧竹依然一臉迷惑的神態,盯著寧蘭搖頭: “二……姐?不認識。” 寧蘭感覺不妙,慌忙扶住寧竹肩膀,有些擔心說道: “三竹子,我是二姐寧蘭,你是老三寧竹,還有大姐寧梅,小妹寧菊。” “大哥寧康,二哥寧俊,你都忘了嗎?” 寧竹依然臉色漠然,目光呆滯,隻是一個勁兒搖頭。 寧蘭一屁股坐在病床上,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寧竹失憶了。 縣醫院大夫檢查後搖搖頭,明確告訴寧父幾人,寧竹不僅失憶了,腦震蕩損壞中樞神經,有可能變成傻子。 寧家變了天了,每個人都籠罩在悲痛之中。 就連關顯華這幾日也不發飆蹦達了,雖然照樣出去看牌,連輸了幾天,乖乖待在家裡了。 這期間,寧父與寧康通過關顯華告訴的線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城裡那家去找,被房東告知那家早搬走了,搬到哪裡誰也不知道。 最可恨的是,關顯華也不知道那家姓什麼,隻知道那家老夫妻都四十多歲了,一直沒有生育子女。 寧父本指望著把孩子找回來就能治好寧竹的失憶,這下無望了。 他想到報警,又怕孩子沒找到,把關顯華又搭進去了 寧父疲憊的回到家時,正看到關顯華拎著那根木棒,寧竹一臉驚恐,蜷縮在角落裡。 “你乾啥呢?又打孩子?” 寧父忘了疲憊,上前護住寧竹。 “孩子都這樣了,你還打她?你這當媽的真是天下少有。” 關顯華放下木棒,翻了下眼睛: “賠錢賤貨,整天在我麵前唧唧歪歪,神神叨叨,煩死了。” 寧父還沒說話,就見寧竹忽然起身,走到一個卷成卷的小被子麵前,抱到懷裡輕輕搖動著,嘴裡輕柔細語: “乖寶寶,媽媽哄你睡覺,嘿嘿,寶寶睡了,嘿嘿。” 寧竹一邊搖一邊笑,還讓寧父看: “你看你看,寶寶多乖,睡著了,嘿嘿嘿。” 寧父心如刀絞。 關顯華瞪了寧竹一眼,有些厭惡的說道: “傻了吧唧的玩意兒。” 寧父嘆聲氣,硬是支起了一個苦笑回應著閨女: “看著了,寶寶真乖。” 寧父又嘆一聲,剛要去洗手,就見房門被推開: “爸,媽一一” 寧父,關顯華抬頭,不約而同一起出聲: “大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