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飾品店,趙巧妤已經等了好一會了,看到安歲走過來,走過去挽住她的手,語氣有些抱怨:“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隨即她又在安歲身後望了望,:“江年呢?他走了?” 對於江年去哪了她並不關心,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隨即把手中的奶茶遞過去,“我買了你最愛的芋泥麻薯奶茶給你賠罪,趙大小姐消消氣?”安歲笑著道。 看見奶茶,趙巧妤眼睛發亮,看著安歲嘴角笑意,她輕咳兩聲:“竟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就大度原諒你好了。” 安歲失笑,“你有什麼看中的嗎?” 趙巧妤此時沉浸在奶茶帶來的快樂中,聽到安歲的詢問,才想起她們來此的目的。 她拉著安歲進入飾品店,興致沖沖的跟安歲分享自己看中的幾款。 飾品店琳瑯滿目,各種各樣的閃亮亮的小飾品擺在貨架上,簡直是女孩子的天堂。 來飾品店的也大多數是女孩子,當然也有少部分男孩子陪自己女朋友來挑,安歲被趙巧妤拉著在人群中穿梭,左拐右拐,然後終於來到了擺放發簪的貨架處。 各式各樣的發簪擺放在貨架上,木簪古樸典雅,玉簪白凈無暇,金簪雍容華貴,不同的發簪都展示著不一樣的美感。 “歲歲,你看,這些發簪都好漂亮,而且我覺得你超適合發簪綰發,你這顏值氣質都充滿江南女子的溫柔淡雅之味,這裡大部分我都看過了,我就覺得這發簪適合你。”趙巧妤激動地說道。 看著趙巧妤比她還激動的樣子,安歲失笑,“巧妤,我今天是來陪你的,更何況我平時並不用這些。” 趙巧妤搖了搖安歲的手,“可是這個真的超適合你,歲歲,你就試試嘛,咱就試試。” 旁邊的售貨員也一臉笑意,“這位同學長得好看的,氣質又好,發簪很適合你,可以試試看,不打緊的。” 江年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調笑道:“安同學不如試試,我也覺得它很適合你。” 安歲:“……” 這人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而且他怎麼也要參一腳? 麵前三雙眼睛盯著他,安歲沒在說什麼推拒的話,畢竟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而且隻是試試。 她淡淡笑了笑,隨手在貨架上挑了一隻木簪,木簪通體樸素,在最右端處下方垂著一輪小巧的淡藍色的玉狀彎月,彎月下有流蘇垂下,增添了幾分清冷意味。 它有一個很有意境的名字——月生滄海。 安歲拿在手中,澄凈的眼裡帶著幾分不知所措,她看向趙巧妤,溫柔的聲音帶著幾分軟,“巧妤,我……我不會綰發。” 趙巧妤抓了抓頭發,“啊?我……我也不會。” 旁邊的售貨員阿姨笑了笑,說道:“小姑娘,我來給你綰吧,旁邊的小夥子可以看看,以後可以給你女朋友綰。” 江年正拿著一根玉簪發呆,聽到這話,有些不知所措,耳朵帶著些許薄紅,麵對售貨員的調侃,素來不可一世的臉上帶著些懵意。 他下意識看向安歲,二人目光正好對上,他立馬轉過頭去,眼睛裡閃爍著不知名的暗光。 安歲隻感覺莫名其妙,今天的江年怪怪的…… 在旁邊的趙巧妤看著不對勁的江年,奇怪的問:“你怎麼拿著根玉簪,怎麼,江同學也喜歡簪子?想買一個自己簪著?” 江年沒有理會趙巧妤的調侃,隻聚精會神的看著售貨員手裡的動作。 趙巧妤看他直勾勾地盯著安歲,暗暗翻了個白眼,唉,都怪她家同桌魅力太大。 那根簪子穿梭在那頭烏黑的長發中,售貨員不禁感嘆道:“你這頭發的發質真是太好了,柔軟又順滑。”她輕輕一綰,發簪最終固定。 “好了,小姑娘,你可以讓你的朋友幫你看看,尤其給你的小男朋友看看,我看他剛剛都看呆了。”售貨員打趣道。 聽到這話,安歲急忙解釋道:“阿姨,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隻是普通朋友關係。” 趙巧妤也在旁證明安歲與江年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關係,不過以後那就說不定了。 在她跟售貨員解釋時,他就看著她的側顏,看著她被打趣急著解釋時的臉,白皙的臉上帶著一絲薄紅,簪子下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成了他眼裡最美的風景。 售貨員聽到解釋,有些訝異,作為過來人,她看的出來那小夥子看著這小姑娘的眼神就不一般,自己竟然猜錯了?不過端著職業素養,她也並未再問。 “歲歲,我就說吧,簪子跟你簡直絕搭,把你襯托的一整個就是古代的世家小姐一般,我要是個男的,鐵定追你。”趙巧妤興奮地說道。 安歲被趙巧妤的話逗笑了,“哪有那麼誇張。” “怎麼沒有?不信你問江年,我不管,反正我要是男生,我就喜歡你這款的。” 江年沒有回答趙巧妤的話,他隻是靜靜看著她,她不再是學校裡那個固有裝扮,常年紮的低馬尾被綰起,頭發被扯得微微蓬鬆,前額的劉海慵懶的垂在耳邊兩側,簪子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女孩臉上帶著笑,溫溫柔柔的,如春日的清風,輕輕撩撥著平靜的江麵,微微蕩起漣漪。 倒是應了古語那句——“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旁邊的趙巧妤看著江年,調侃的笑著:“歲歲,你看江同學看你都看呆了。” 旁邊的江年反應過來,笑著,“人皆有愛美之心,課代表天生麗質,自然讓我等凡夫俗子驚艷。” 聽到他明顯開玩笑的話,安歲有些微窘,他這是怎麼了?竟然誇她了?平常向他請教數學題目他不是叫她笨蛋,就是叫她小傻子,嘲笑她那麼簡單的題都不會,明明她教他英語單詞的時候都沒嫌棄他笨。 想到這,安歲又有些氣悶,她默默移動腳步,離江年遠一些。 江年看著她的動作,滿頭霧水,她這又是怎麼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盡管江年想破頭,他都不會想到是那樣的一個原因。 安歲又陪著趙巧妤逛了一會兒,陪著她又買了些許小飾品,直到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她輕輕地拉了拉趙巧妤的袖子,低聲道:“巧妤,走吧,有些晚了,我該回家了。” 趙巧妤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點了點頭,她把之前看中的飾品都包起來,一起去結賬。 安歲倒沒有買什麼,隻買了那根簪子,本來趙巧妤還想讓她試,被她拒絕了才作罷。 到安歲結賬時,收銀小姐姐禮貌地笑了笑;“小姑娘,你的這個發簪已經有人結過賬了。” 安歲不明所以,禮貌的詢問是誰。 “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男生,穿著灰色連帽衛衣。” 安歲明白了,向櫃臺道了謝,和趙巧妤走出飾品店。 出了門,安歲四處望了望,並未看到江年,他估計已經走了吧。 安歲挽著趙巧妤的手,踏上回家的路。 在她們背後,江年從小巷子走出,目光溫柔地望著前方,望著那道倩影,低下頭看著手裡從飾品店買的玉簪,低聲喃喃:“我大抵還是認為玉簪更配你些。” 路上趙巧妤有些疑惑的問道:“他為什麼替你結賬?想當回好人?” 安歲也有些疑惑,發簪沒有被她在帶著,“我到時候把錢給他。” 旋即又想到已經放了寒假,安歲思索了片刻,轉頭看向趙巧妤,“巧妤,你有江年的微信嗎?我轉給你,你幫忙轉給她好嗎?”說完,安歲又小聲嘀咕了一句“誰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 趙巧妤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江小少爺的微信。 安歲無奈,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歲歲,有沒有種可能他是故意的?”趙巧妤試探的問安歲。 安歲蹙眉,“故意?故意什麼?故意讓我欠他錢?” 看到自己不開竅的同桌,趙巧妤幸災樂禍的笑了幾聲,默默同情江年幾秒鐘,“沒什麼沒什麼,歲歲說的沒錯,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力。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安歲向趙巧妤告別。 回到家中,安歲掏出試卷,想要做幾題,卻怎麼都靜不下心,大腦一片空白。 安歲微皺眉,放下筆,靠在座椅上,放空自己的大腦,任由今天的事情如流星一樣劃過自己的大腦,靜靜的發呆,這也算是她的放鬆方式吧。 到了飯點,母親喊她下去吃飯,在飯桌上,母女二人彼此無言,安靜的環境裡隻有筷子夾菜時發出的聲音。 付依琴打破了沉默,“你期末考試的成績老師已經發給我了,也跟我談了一下你的數學成績,歲歲,你有什麼想跟媽媽說嗎?” 安歲聞言,搖了搖頭。 付依琴嘆氣,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很乖,也很努力,數學題也沒少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數學成績就是提不上去,她也心疼女兒每次為了提高數學成挑燈做題,但高考那道坎必須跨過去,此時不努力,到時被甩下的就是安歲。 她們家也並不是多富裕的家庭,安歲的爸爸在外地打工,做的都是苦力活,一年中隻有過年才能回家,她勸過讓安父注意身體,不要那麼勞累。 但安父隻是淡淡笑了笑:“我多乾點,這樣就能多得點錢,我就歲歲這一個寶貝女兒,不能讓歲歲缺錢花,高中學習緊,在錢的方麵不能讓她操心。” 全家的希望都在安歲身上,安歲也很爭氣,考上了市內的重點高中,但在天才雲集的一中,安歲因為數學成績的拖腿導致她隻能在中上遊水平徘徊,顯得很平庸。 安歲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日日夜夜都會花大量時間去寫數學題,成效不大,隻能說不拖分,但起不到拉分作用。 付依琴心疼地望向安歲,女兒上高中後漸漸沉默,性子變得內斂,許多人都羨慕她有一個好女兒,說歲歲成熟穩重,隻有做母親的知道她更希望女兒能天天開心地展露笑顏,歲歲長樂。 “歲歲,你們班主任說你這次的數學成績進步很大,希望你保持。” 安歲低頭應了一聲,腦子裡卻浮現的是江年教她做題的情景,看來他還是很厲害的,安歲默默想著。 安歲看出來付依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她開口:“媽媽,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是這樣的,歲歲,你明年就高三了,爸爸媽媽想把你送進數學補習班裡再補習補習十天左右,再鞏固一下知識,剛好在春節前結束,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爸爸媽媽尊重你的決定。” 安歲聞言,思索了一會,便點了點頭,“我願意,這樣對我也挺好的,反正我寒假也沒事乾。” “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明天去給你報名,一天就五節課,上午三節下午兩節,中午媽媽會給你送飯,下午接你回來。” 安歲點了點頭。 吃完飯,她收拾了一下碗筷,便被付女士“趕”出了廚房。 洗完澡回到房間,她拿起手機,點開了班級群,在群成員列表中找到了江年的頭像。 他的頭像是純黑色的,沒有一絲光亮,看得莫名壓抑,安歲猶豫了半響,才點擊了好友申請。 江年可能此時不在線,等了好久都沒有動靜,她放下手機,刷了幾道題便關燈休息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睜開眼睛,她不是被車撞了嗎?這個黑漆漆的地方是哪,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光亮,她朝前跑去。 她看到了趙巧妤,看到了還尚且年輕的媽媽,甚至還看到了十幾年前的江年,耳朵裡回蕩著她們交談的話,這好像是高中時候的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聯想到自己以前無聊看的幾本重生小說,這種情況難道是她重生了?但好像又不是,因為她隻能看著她們動作,她就像另一種意識形態寄托於這個17歲的自己身上,隻能通過她看到的、聽到的來感受外物,而她自己並不能做出任何動作,這樣看來,她更像一個旁觀者。 回想起上一世的遺憾,她感到悲涼,死亡到來時她卻覺得解脫,隻是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他會為自己哭嗎?說起來,如果可以,她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收回思緒,她不想讓這一世的自己重蹈覆轍,但目前這個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