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故事初見於第十七年夏,風吹樹葉沙沙作響,無端把許多人都醉了。 她看似活脫,他看似淡漠,相去甚遠的兩人到底是水火不容還是天作之合? —————————— 成殉剛上大學時還是十七歲,順遠大學。 順遠市地處偏遠的大西北,雖然還是省內,但來往一回還是得耗些功夫。 而他們學校還不在市區,而是在順遠市清寧縣的一個小鎮上。 她並沒有如願考進理想的大學,卻還是選擇來到了這裡。 無論如何,這個地方始終代表著她終於能擺脫泥沼的一個,新的開始。 因為疫情原因,順遠開學的學校並不多,成殉的學校算是頭鐵的,在她其他玩伴還在家裡養蘑菇時,成殉已經奔赴學校了。 就這樣,她帶著微薄行囊北上,去到了一個從沒去過的地方。 落地清寧時,成殉帶著好奇打量周圍,這地方和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小縣城平城也很像嘛,到底還都是一個省。 有些不一樣的是,這裡的風更冷冽些,成殉裹緊了衣服,順遠的九月好似已經有平城十一月那麼冷,尤其是剛開學這場雨,她帶的厚衣服不多,得趕緊買些厚衣服了。 剛開學那幾天總是在置辦東西,住著住著發現缺什麼少什麼,慢慢也就在宿舍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氣息。 小女孩沒出過遠門,剛來時也哭,但想著人總歸是要長大的,一周左右,慢慢也就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剛開始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公用洗漱池,水龍頭的水把臉洗得細細密密的疹子,吃食也不太習慣,不過睡眠還算不錯。 順遠這邊的學校宿舍基本上都是六人間,成殉也不例外,其他幾個舍友分別是左歡言、蘇蘇、陳若如、談碎玉、俞淺,緣分很神奇,把她們天南海北的聚在了一起。 2022的前半年,成殉都還是一眼明了的e人,然而她不想再這樣了,她渴望改變。 於是乎,她競選了班委,沒正式選舉前,班委隻臨時選了3個,因此基本上大大小小的事就由他們全包了,如願當上後就開始忙前忙後班裡的事。 舍友也都是極好的,總而言之,成殉對這個新的開始還算滿意。 ——一個忙碌而充實的開始。 幾天後,學院裡通知要舉行一個晚會,每個班必須出節目,大家商量著不如合唱,因為相關要求,最後選了《黃河大合唱》這一經典曲目,閑暇時就組織大家找教室練。 班長是一個叫江沉吟的男孩子,初聽到他名字時就覺得文雅,“沉吟至今”,然而江沉吟本人卻是個個子極高挑,愛打籃球愛踢足球的大男孩,性格和名字頗不符。 江沉吟在上麵站著聽,成殉在下麵走動著聽。 轉著轉著她發現啊,有一位同學一直不怎麼開口,她不太好明說,觀察了一小會,發現自己就算到他身邊,他也隻是輕輕張著嘴,成殉就有些好奇了。 她轉身走到江沉吟身邊輕聲問:“那個穿綠色衣服頭發有點長低著頭的男生怎麼回事呀?他不怎麼張口哎。” 江沉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精準的明白她說的是誰後同成殉講:“不用管他。” 成殉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答應著,那是她對李言敘的第一次印象。 之後幾次見麵,發現這位同學總是和江沉吟結伴而出,她恍然大悟,他們是舍友。 大概半個月,成殉漸漸熟悉了這裡,和班裡的同學也基本上混熟,也就是這短短半個月,這個新環境下,她變得和過去大不相同了,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 成殉這個學院管的比較嚴格,嚴禁上課玩手機,因此很早就和同學們說明了這一問題。 那日早晨上課時,她坐到了倒數第二排,上課空隙和身後幾位同學閑聊,她想起身後這個同學,她有印象,那個不喜歡說話的李言敘! 班裡同學基本上都和她加了聯係方式,這個還沒有,她想了想,發送了好友申請,沒想到他很快就通過。 隨便說了那麼幾句沒什麼營養的話,成殉看見他輕飄飄一句:小老六。 ?有點意思,她心想。 成殉逗一逗他:“你連表情包都沒有。” 李言敘:“我不配。” 啊嘞?成殉覺得他有些奇怪,代入一下,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暫不贅述。 9月21那天,學校舉行迎新晚會,聽說是斥巨資了,下午七點,大家按學校通知找到了自己班的位置,江沉吟有些事情,於是由成殉安排好班裡同學坐下,給大家分發熒光棒。 她穿梭在擁擠的隊伍裡,分發完成後就拿著剩下的熒光棒坐在自己座位上等待演出開始。 彼時她還是有些社恐,一個人悶聲看節目,也不怎麼說話。 “班長?”成殉聽見後麵有人叫自己,下意識的回頭,一看有些驚,李言敘啊。 成殉是副班長兼學委,因此班裡好些同學也叫她班長。 “嗯?怎麼啦?”成殉轉身輕聲細語地問他。 “可以再給我一個熒光棒嘛?”李言敘笑笑。 “嗯,好。”成殉沒有猶豫,隨手抽出一個遞給他,然後轉過身看節目。 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又叫自己,成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可以再給我幾個嘛,我給班長他們留著。”李言敘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哦,好的。”成殉突然想起來,江沉吟和班裡其他幾個男生參加了節目,此時上臺表演去了。 說起來,成殉那個時候總感覺自己同他有些——自然而然的緣分。 迎新晚會斥巨資果然不假,所有節目表演完後,自兩旁高樓燃起了煙花,燃了好久好久,漫天絢爛、浪漫、奪目。 好像從那一刻起,大學生活才正式開始了。 後麵的幾天就是上課和排練了,成殉發現李言敘這個人,上課老是睡覺,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好幾次回頭都看見他睡覺,就沒見他怎麼醒過,學院又不要睡覺,她表示很頭疼又不知道怎麼解決,排練時他也總默默待在人群中不張嘴,於是她不得不注意到他了。 終於有一天,他又坐在她身後,還是那次的位置,成殉轉頭,看見身後的他在玩手機,還是橫屏放在桌麵。 “你是在玩遊戲嗎?”成殉忍不住問他。 李言敘早就發現小姑娘頻頻回頭看他,見她開口,隨口道:“對啊,你玩不玩?” 成殉看了一眼,是當時很火的一個合成小遊戲:“我原來也玩過類似的。” 說著還不等李言敘開口便又道:“咦,你玩這遊戲,你真幼稚,不像我,我才不玩。”成殉有意逗他。 他看起來有些不服。 成殉假裝毫不在意地轉過身聽課,過了一會兒,李言敘戳了戳成殉的肩膀,成殉下意識回頭。 “你看!我合成最大的了,厲害吧!”李言敘一臉驕傲,成殉不知道他怎麼會因為這麼小的事這麼開心。 呦,有兩分本事,她心想,嘴裡卻沒這樣說。 “切,這算什麼!” 李言敘有點氣的說不出話。 “你小心點,老師不讓玩手機,你看你還坐在最後一排,後門窗戶一眼就看見你了。”成殉好心提醒他,害怕他被抓到。 “沒事兒,靠的就是運氣!”李言敘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倒黴,一臉自信的道。 然而過了一會兒,成殉又忍不住回頭,他卻沒有在玩手機。 “怎麼不玩了?”成殉有些好奇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誰知李言敘突然變得一臉乖巧:“被發現就怎麼樣了,沒事吧?” “他剛剛玩手機被一個老師看見了。”李言敘的舍友彭擇期在一旁解釋。 成殉控製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我,,,你,,,坑爹啊!”她半天說不出什麼話來。 沒來由的想到一句話:孩子沒動靜,大概是惹事了…… “沒事兒,應該沒事兒……”她安慰他也安慰自己,隻是老師又要找我談話了……八嘎!成殉心碎的想。 那節課下了就沒什麼事情了,成殉和舍友一道去食堂吃完飯,想了想,第二次給他發消息。 其實都沒什麼好說的,但她就是本能的想找話題跟他說說話。 “這次沒事,你不用擔心,以後早點睡覺,上課盡量不要睡覺玩手機。” 然後默默補上一個表情包:求你了,給自己兩拳吧。 “好。”過了一會兒李言敘才回消息,發了個笑哭的表情:“昨天睡的有點遲我才這樣。” “我感覺你好像天天很困。”成殉回想起每次在教室上課“無意間”看見他,他都在打盹兒。 “為什麼這樣說?”李言敘開始反思自己怎麼給成殉這樣的感覺。 “你好像天天打瞌睡!”成殉如實說道。 “打瞌睡那沒辦法。”李言敘並不在意這些。 “忍一下忍一下,晚上早點睡覺,上課做筆記就不困了。”成殉耐心的跟他講著解決方案。 “建議專家不要輕易建議。”李言敘一句話就把成殉堵的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