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美人閻姬(1 / 1)

金鳶正殿,散發著氣團山河的氣勢。   蕊菊邁著裊娜的蓮步走進了殿中,漠弗殺背對著她站在主位前。他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知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轉過身來,看到了像菊花一樣冰清玉潔的女子,正挺立著身子站在殿中。她唇紅齒白,雙瞳剪水,風姿綽約,亭亭玉立,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如果他的心中不是早已被自己的師妹柔蘭填滿,或許這一次露水情緣,他可能會對她傾心。   但是,這世間沒有可能,也沒有如果。他愛的,一直都是柔蘭。即使身邊佳麗萬千,他卻從未放浪形骸,隻是那一次……   蕊菊感受到了他熾熱的目光,她對著他微微拂身作揖。嘴角蕩漾著淺淺的微笑,真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懸空,我相信她一定能完成我們交給她的任務!”漠弗殺對著左側說道。從左側的側殿中走出一人,那人正是左護法懸空。   懸空微微頷首,沒有說話。他向來沉默寡言,或者說他早已習慣了成為漠弗殺手中的一把利劍。還記得元營中殺害兩名火頭軍的黑衣人嗎?他就是懸空!   漠弗殺從主位的臺階上走下來,來到菊蕊的身邊。他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菊香,感到神清氣爽。   他抓起她的下巴,眼神中盡是冷漠。對著她說道:“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漠金派的婢女蕊菊,而是摸金派堂主的義妹。”   蕊菊的心中一驚,義妹?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慌亂,自從那一夜後,她的心早已跟隨了他……   “你不再叫蕊菊,你的名字叫閻姬!”他仍就捏著他的下巴,好像要把她揉碎,可能是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   想來也覺得好笑,自己喝醉的那晚,他的妻子竟然在魚塘裡釣魚,她可真有興致!她以為她裝瘋賣傻,就能躲過自己的眼睛!除非她真的瘋了!但是她竟然毫不吃醋,淡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起了大覺!這是他不能忍受的……難道她已經不愛他了嗎?   想著他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竟不知不覺掐在了閻姬的脖子上。閻姬的臉色越發慘白。   媧地看到堂主失神了,立馬說道:“堂主!要把她送走嗎?”   漠弗殺一怔,才發現自己麵前的閻姬快要喘不過氣了。他立即鬆手,閻姬不過是當了柔蘭接受懲罰的替身。然而,麵對他的奪命,她卻泰然處之了。   “你要送我到哪裡?”原本以為他要接受自己,但是想想想自己卑微的身份,又怎麼入的了他的眼呢?   “哈哈哈……去了,你就知道了!”漠弗殺仰天長笑,他甩起袖子霸氣地坐回主位。   他用眼神示意媧地,隻見媧地默默地來到閻姬的身邊,在她背後輕輕一擊。   她的耳邊有他的餘聲:“你會去到南宋都城臨安,你的使命是成為趙昀的妃子。迷惑他吧!你的身上已經被種下了蠱蟲,乖乖聽命吧!——”   她想張口說話,一雙大手封住了她的嘴巴。她隨即暈了過去……   “把她帶走把!”漠弗殺用手指示意媧地。   “是,堂主!”媧地一把架起閻姬,將她扛在自己的肩上出了金鳶殿。   漠弗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懸空。   臨安都城,繁華的街市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金色的柳葉隨著秋風搖擺,好似熱情地招呼著遠道而來的客人。蕭瑟的秋風卷起一片飄零的金葉,在空中胡亂的飛舞,金葉飄啊飄,好似要告訴人們,秋意漸濃。它飛過湖麵,飛過瓦頂,飛進了紅墻綠瓦裡麵。   從宮墻裡傳來醉人的古箏彈奏曲,宛如紅色的楓葉靜謐地落下又飛起,旋轉又飛舞。一列列身著華服的女子正從宮外走入宮墻裡麵。   今日是宋理宗趙昀親選秀女的日子。這些女子都是待選的秀女。她們輕移著蓮步,款款向禦花園走去。   今日的天氣特別晴朗,禦花園裡百花盛開,蝴蝶在其間翩翩飛舞,頗有一番生趣。太後靜靜地坐在白玉製成的凳子上,觀賞著園中的美景。她微翹著自己的手指,指頭上套著點翠銀鑲護甲,護甲上點綴著赤玉寶石和琥珀蜜蠟,看上去珠光寶氣。婢女為她端來一碗上好的貢茶,她接過翡翠玉盞,慢慢地飲著盞中的茶水,茶香四溢,她沉浸在美景和香茶中,陷入了冥想。她的身後站著兩個梳著雙髻的宮女,她們手持著孔雀翎製成的儀仗扇。   這般景象,真是嫻靜雅致!隻聽得禦花園中傳來人的走路聲。步伐穩健有力,她不用轉頭去看,卻聽見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太後身側的眾宮女立馬欠身作揖,皇上抬抬手,示意她們平身,她們站回了原來的姿態。   “兒臣拜見母後!”趙昀雙手捏起龍袍下擺的兩側,向太後跪下。   “皇兒不必多禮!”太後停止了喝茶,而是將地上的皇上拉了起來。   “皇兒,現在雖是秋天,但百花仍然綻放,多美啊!”太後對著趙昀說道。   “是啊,舊花謝了新花來替,自然常開不敗!”趙昀知道母親已有所指。   “這宮裡的女人,也是如此。”太後握拳他的手。   “母後說的是!”趙昀回答。   隨後太後拍了拍手,一太監領著一群秀女從禦花園的假山處饒過來,逐漸來到太後和皇上休憩的地方。   “母後——你這是?”趙昀故作不知,有意問道。   “如今已經到了秋天,該選些鮮花裝點一下我們的皇宮了!”太後又拿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   “既是如此,那兒臣多謝母後的美意了!”趙昀向來喜新厭舊,應該說,哪一個帝王不是如此?但自古皇帝選妃,又豈有自由可言?哪一個秀女不是代表著一定的階級勢力?   除非是他趙昀微服私訪,從民間自己看上的。他嘴上雖是答應了母後,心裡卻是本能的抵觸,但也身不由己。   “母後,母後,我肚子疼!”趙昀突然表情扭曲,臉色發紫,他捧著肚子。   太後看他這副模樣,不像是裝的,立即叫太監去請太醫。   太監領著太醫來了,太醫按著皇上的脈搏,神情凝重。   “有無大礙?”太後問太醫。   這時,攜帶著秀女的太監走了過來,俯身到太後的耳邊,說:“秉太後,秀女們在逢春門外等著呢!”   “皇上身體不適,讓她們先回儲秀宮等著罷。”太後的語氣威嚴。   太監立馬彎曲著脊背,退下了。秀女們一臉失落的離開了禦花園。   “秉太後,皇上鬱結於心,需要靜養。”太醫起身來到太後身邊,告知皇上的病情。   “來人,還不快送皇上回寢殿?”太後眼裡滿是心疼和憤怒,這些奴才是怎麼伺候主子的。皇兒若有個大礙,我定要誅殺他們!   皇上來的時候還是一副康健的樣子,聽到母後要自己選秀女,立馬變成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最關鍵的是,太醫已經確診,皇上病了!   趙昀被奴才們攙扶著回到寢殿,等太監們都退下了,他興奮的從床上爬起來。   “小喜子!進來——”趙昀呼喚著。   “諾,皇上!您叫奴才什麼事呀?”小喜子歡歡喜喜地從殿門外踏進來。   趙昀敲打著他地腦袋:“你這呆子,剛才如果不是我機靈,又要著了母後的道了!”   “呃……剛才不是奴才偷偷串通了太醫嗎?”小喜子見主子責怪,立馬一副委屈樣。   “哈哈哈……做的好!”趙昀換了一副嘴臉,誇獎起自己的心腹。   “去把朕的便衣拿來!”趙昀命令小喜子。   “啊,皇上,您這是又要出宮去嗎?”小喜子一臉擔憂,上次皇上微服出宮,被太後發現了,自己的屁股可開花了。   “嗯——”趙昀對著小喜子挑挑眉,這宮中也實在無聊至極。整天走在這裡,遇到一個趙貴妃,走到那裡,遇到一個蕭貴妃,自己的眼睛都快長針眼了。   “皇上——”   “快!”   小喜子拖著沉重地步伐去衣架上取來了便衣,又幫皇上脫下龍袍。   臨安街上,各種吆喝賣賣之聲不覺於耳。   小喜子和趙昀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人流從他們的身邊穿過。   “皇……”小喜子正想叫“皇上”,趙昀立馬用眼神製止他。   “爺,咱們要不回去?”小喜子眼睛睜得滴溜兒圓。   “不。”趙昀手中拿著一把折扇,他輕輕打開折扇,上麵畫著千裡江山圖。   “賣麵具嘞——賣麵具嘞——”街上的小販吆喝著。   “我們去那看看!”趙昀指著麵具攤點。   他來到麵具攤前,看著各式各樣的麵具,一眼相中了一個乾將臉譜的麵具。他輕輕地將它從貨架上取了下來。   “客官,您可真有眼光,挑中了最好的!”小販過來招呼。   “這個麵具多少?”小喜子問道。   “三兩紋銀。”小販手中比著三的手勢。   “爺,要不您戴上臉,看看合不合適,我們再付錢?”   “嗯。”趙昀應答著,把乾將麵具慢慢地套到了自己臉上。合適!   小喜子從袖子裡拿出三兩紋銀遞給商販。   “謝客官!”商販高興的合不攏嘴。   “老板,這個莫邪的麵具多少錢?”一女子的聲音響起。這聲音,甜美動聽,宛如天籟之音。   “姑娘,你今天和這位客官的眼光一樣好,都選中了我們家最好的一款麵具,三兩紋銀!”小販回答女子。   女子手中拿著莫邪麵具,將銀子遞給小販。在遞送銀子時,正巧趙昀要脫下自己的麵具,女子將趙昀手中的麵具碰落了。   “真抱歉!”女子一臉尷尬地俯身去撿被她碰落的麵具。她起身,將麵具遞給趙昀。   趙昀呆呆地望著眼前一身淡黃色裙衫的女子,她有著一雙明媚的杏眼,高挺的鼻梁,彎彎的柳葉眉,身材纖細,婀娜多姿,真是貌比西施。女子朝著他微微一笑,他卻呆呆地愣在原地。   “爺,爺。”小喜子知道自己爺定又喜歡上了此女子。趕緊化解尷尬的氣氛。   “還你!”女子看到男人一直盯著自己看,臉上浮現出兩朵紅雲。   趙昀接過她手中的乾將麵具。女子見麵具已經還給他,準備離去。   趙雲見女子離去,才回過神來。“敢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女子閨名,豈能輕易告訴他人。”女子對著趙昀噗嗤一笑,隨即消失在街道上。   趙昀癡癡地望著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將此女子帶回宮中,做他的寵妃!   街角暗道,媧地出現在黃衫女子的麵前。   “我想,成功了。”閻姬對著媧地說道。   從那日被媧地一路送來臨安,她的內心滿是恐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媧地已經轉告了漠弗殺交代她的任務,剛才去拿麵具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沒有把握,但看到趙昀的表情,她就信心十足。   如果沒有蠱蟲,她一定會背叛漠弗殺。   但是為了拿到解藥,她隻能服從他。   “如此自信?”媧地挑眉。   “不信,你就靜候消息吧!”閻姬揚起嘴角。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傾城姿色,隻是從趙昀的表情中做出判斷。不過,當趙昀詢問她名字的時候,她的內心卻顫動了一下。   不,她隻愛那個人……   “走吧!”媧地說道。   “去哪兒?”閻姬問。   “當然是趙昀輕易能找到你的地方!”   “噢——”   她跟隨著他來到一座宅邸,門打開了,他對著開門的人說了幾句話,這座宅邸就是他們的了。   “啊!現在這裡是我們的了?”閻姬不可置信地看著媧地。   “嗯,摸金派的地產遍布南宋境內。”   “你怎麼知道這裡是我們摸金派的?”   “你沒看到大門上的紫蟒紋嗎?”媧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又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噢噢噢,原來如此。你的眼睛真厲害!”閻姬向媧地豎起大拇指。   “如果他問起我的時候,你隻說我是你的胞兄。”他指的就是趙昀。   “胞兄?我長的還算不賴吧,怎麼會有你這個其貌不揚的哥哥?”   “嗯,好妹妹!”媧地接下閻姬的話。   “你——”閻姬沒好氣的用手指著媧地。   這時,有人來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