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有指紋的人(1 / 1)

黃有財正捂著肚子哼哼,一聽有女人的聲音,馬上逞強地說:“沒事,沒事,江湖恩怨,對方被我打得更慘。”   “我扶你起來。”辛鸝抱住黃有財的右臂,用力把他拉起來。   攙扶著黃有財走到網吧前,辛鸝直接一個決絕轉身。   “怎麼樣?有什麼收獲?”辛鸝問早就等待在駕駛座的林嘉木。   林嘉木做了個“請”的姿勢,說:“女士優先。”   “我最先感應到的情景是你對黃有才用強,還說要代替他父親教育教育他,”辛鸝笑著調侃,“身為前刑警,你隨意使用暴力不好吧?”   林嘉木無奈地搖頭,笑著說:   “當刑警的時候不能隨便教訓這樣的社會蛀蟲,好不容易成了普通市民,我不想再被那麼多條條框框壓抑。再說,黃有財這樣的小混混,打人挨打都是家常便飯。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高手,讓他有點敬畏之心,也是為他好。說正事,你還感應到了什麼?”   “最近的平行宇宙都是大同小異,沒什麼特別的,也沒有馮雅萱和她的男友。再遠一些,我看到了黃有財的女友曹娟,他們倆擠在網吧的一個卡座裡吃烤冷麵,還聊到了做飯的話題。”   辛鸝描述她感應到的場景:   還是剛剛的網吧,最角落的一個寬敞的單人沙發裡,黃有財和曹娟兩個黃色的腦袋挨在一起,一麵吃烤冷麵一麵看電腦屏幕上熱播的古裝劇。   “娟子,你說以後咱倆結婚了,誰做飯?”   “當然是你啦,你可別指望我會學做飯。你忘了,夏天的時候我媽說什麼近水樓臺先得月,非要我跟她學做飯,結果我差點切下去半根食指。”   “幸好你當初沒繼續學下去,否則十根手指都得廢掉。”   “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我就算學會了也是白學,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黃有財突然轉變風格,深情注視著曹娟,低沉地說:“娟子,咱們誰也不用學做飯,等以後我有錢了,咱們請十個廚子。”   “等你有錢?猴年馬月。”   “相信我,哥以後一定會發達的!”   “就這樣?他們沒提到馮雅萱?”林嘉木不死心地問。   “沒有,時間有限,我隻感應到了這些。你的暴力相向換來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嗎?”辛鸝示意該輪到林嘉木分享收獲。   “黃有財認識馮雅萱和她的男友程誌峰,還有程誌峰的妹妹鄭敏。半年多以前,黃有財和曹娟泡吧,認識那三人。   “他們年紀相仿,很快就成了朋友,馮雅萱這個乖乖女是他們中格格不入的那個。馮雅萱那個迂回對付母親的策略還是幾個人一起想出來的。   “我剛剛給黃有財看了市局官博上的照片,黃有財認出了這兩具屍體就是程誌峰和鄭敏。他原本還以為這三個人去外地謀財路,跟他和曹娟分道揚鑣才斷了聯係。”   辛鸝反問:“這麼說來兩個死者是兄妹?不是三角戀?可是不對啊,如果兩個死者有親緣關係,警方不可能驗不出來吧?”   “他們沒有親緣關係,如果有,警方征集線索的官博上一定會提,一對兒兄妹一起失蹤,這個特征性更強。   “再聯係警方征集兩個死者線索這麼久都沒有回應,我猜想程誌烽和鄭敏可能是孤兒,在孤兒院一起長大,親如兄妹所以才以兄妹相稱。剛剛我已經把這個猜想發微信告訴了方巖,讓他派人去花海市的兒童福利院問問。   “我問黃有財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人可能害這對兒兄妹,他什麼也說不上來。本來線索到這裡就斷了,還好有你提供的新方向。咱們這就去驗證一下,你的心靈感應是否準確。”   “去哪?怎麼確認?”辛鸝問。   “先找個地方吃飯,吃完去找曹娟的母親確認。”   拉麵館裡,林嘉木頗具紳士風度地給辛鸝倒了一杯大麥茶,然後把透明玻璃杯遞到辛鸝麵前。   辛鸝道謝,因為口渴,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果然,你們這些室內工作者不習慣長時間在戶外跑腿。”林嘉木說著,把辛鸝麵前的玻璃杯拿回來,又給她倒滿大麥茶。   林嘉木剛要把玻璃杯放回辛鸝的麵前,突然怔住,把玻璃杯舉到自己眼前,皺著眉細細觀察。   辛鸝不動聲色,等著林嘉木的下文。   “你的指紋和掌紋很不對勁。”林嘉木右手拇指和食指小心捏著杯子,來來回回轉動杯子,仔細觀察杯子正中央部分剛剛辛鸝剛剛握杯子留下的痕跡。   “不對,應該說,你沒有指紋,掌紋也是殘缺的!怎麼會這樣?”   辛鸝用右手整個握住玻璃杯,按理來說,杯子上應該有她的五枚指紋和部分掌紋,可實際上,杯子上隻有像是疤痕一樣的細微凸起。   辛鸝不慌不忙,“有些疾病會導致沒有指紋,內格利氏綜合癥和網狀色素性皮膚病,還有除了沒有指紋沒有其他癥狀的皮紋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你有這些病?”林嘉木顯然不信。   “也有一些指紋缺失是後天造成的。”辛鸝說著,眼睛盯著玻璃杯中的茶水,蕩漾的水紋似乎變成了搖曳的火焰。   “記得我剛剛警校畢業的時候接觸過一個案件,嫌疑人為了逃脫罪責妄圖毀掉自己的指紋,他用強酸腐蝕左手的五根手指。   “但很可惜,因為他對自己不夠心狠手辣,腐蝕的時間過短,沒有傷及皮膚的真皮層,所以一段時間後,他的指紋又長回來,並且新長出的指紋跟原來的一模一樣,最後他還是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卻白白承受了一番錐心之痛。   “你到底是受過怎樣的傷?能夠造成隻傷及手心真皮層,手背手腕以及我現在目所能及的其他部位全無傷痕的這種效果?”   林嘉木直視辛鸝的眼,目光灼灼。   辛鸝苦笑,這種感覺還真是熟悉。林嘉木不愧是前任刑警,就算換了飯碗,也改不了這種不怒自威的懾人氣質。   辛鸝也早就對這種架勢應對自如,不答反問:“你猜呢?”   林嘉木冷冷地說:“隻傷及指紋和掌紋,其他地方再無傷痕,隻可能是故意為之。根據我的猜測,隻有在逃犯才會這樣。”   辛鸝向前探出身子,半開玩笑似的,“那你還不快聯係你那位警察朋友,讓他來抓人?”   林嘉木突然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說:“等到搜集到足夠證據的那一天再抓人不遲。”   辛鸝微笑,淡淡地回應:“很可惜,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