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魯戴上無菌手套,用生理鹽水和雙氧水交替清洗我的傷口,我緊緊咬著牙關,疼得眼淚直流。“再堅持一下,我馬上給你打麻醉劑”,阿達魯邊說邊拿起麻醉針紮入我的身體,幾分鐘之後,先前的疼痛感不見了。阿達魯立刻開始縫合工作,他用彎刀狀的縫合針,帶著免拆縫合線,嫻熟的將我的傷口縫合好。 “ok!完美!”,阿達魯發出一聲驚嘆,為自己的傑作喝彩起來。蘇明嶺白了他一眼,小聲說,“讓她休息一會吧,咱們出去門口聊會。”這時的我早已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來已經是晚上了。一陣香氣撲鼻而來,我緩緩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隻見不遠處的飯桌上熱氣騰騰的,火鍋裡的熱湯咕嚕咕嚕的翻滾著,桌上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毛肚,肥牛卷,羊肉卷,鴨腸,蘿卜,茼蒿菜……,還有我昨晚打的鸚哥魚。啊,都是我喜歡吃的。 這時,蘇明嶺和阿達魯從廚房走出來,一人拿著碗筷,一人端著米飯。“卉凝,你醒啦,快來吃飯”,蘇明嶺溫柔地說。“白小姐,快來吃飯了,我看著這一桌子菜都要流口水了!”,阿達魯笑哈哈的附和著。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淚流滿麵。蘇明嶺是我的表哥,但我們的感情早就跟親兄妹一樣。他父母去世得早,我母親將他寄養在家中,同我一塊長大,明嶺從小就很會讀書,後來順利考上了北京大學考古專業,還一路讀到了博士。 而我呢,從小就活潑好動,大學畢業後就早早的步入社會,先是在一家上市公司當小職員,後來覺得朝九晚五的生活太過壓抑,索性辭職拿著自己的一點積蓄和父母的一些支持,開了一家火鍋店,但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不甘心的我接著又開了衣服店,飲品店,花店……,但都以失敗告終。可能我真的沒有做老板的天賦吧,隻能拾起自己的童子功,做一名遊泳教練。 但是因為前年的新冠疫情,我的父母都不幸染病去世了。我跟明嶺都成了沒父沒母的孤兒,我們隻能相依為命,互相扶持。但明嶺因為考古工作的原因,要長期在外地駐點。我也不想一個人待在傷心地,便一人到國外的海島上生活,白天到鎮上的遊泳館上課,晚上便回到小屋,常常到小屋不遠處的海邊潛泳捕魚。 上次見明嶺還是半年前,他說領導派他到四川三星堆協助進行考古工作,便背上行囊匆匆離開了。 “好,我這就來”,我偷偷擦乾眼淚,慢慢站起身,到飯桌前坐下。“卉凝,你受傷要少吃點辣,我們就弄了一個鴛鴦鍋,我還特地帶了正宗四川火鍋底料回來,想給你嘗嘗。那條鸚哥魚我看你放廚房也拿來處理了一下,快吃吧快吃吧”,明嶺看著我,親切地說。“哎呀,要是我也有這麼好的哥哥就好了!”,阿達魯在一旁打趣說。 我點了點頭,埋頭苦吃起來,一天沒吃飯的我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對了,白小姐,我聽明嶺說,你身上的傷是昨晚捕魚時,被不明人用飛刀打傷的”,阿達魯突然開口直切主題,我和明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片刻後,明嶺開口說道,“我在想,他們追殺你,是不是因為你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但我上岸以後,他們就沒有追來了。” “上岸以後就沒有追來,上岸以後就沒有追來”,明嶺反復念叨著這句話,然後說道,“是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被除你以外的第二個人看到?” 明嶺提出這一懷疑後,大家都開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