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一直持續到深夜,仍舊不停止。但是終於有人站出來為我說話了——我的堂哥薛敏健。 他為別人講述了我的故事,娓娓道來的話語,觸動著我的心弦。流利的本地話,清晰嚴密的邏輯,有頭有尾的故事梗概,溫和的態度,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解決一件事情可以如此優雅紳士。嘴巴不單單是飯食的入口,也是話語的出口,如若閉口不談,吃虧的永遠是自己。而冷靜若然的態度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因素,大怒發狂是下下策。 “離陌,她從小就是內向乖巧的女孩,但是前幾年她遭遇了校園霸淩,得了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癥。她是罵過很多人,對很多人都狂躁,但是她從來沒有對我發怒過。她以前一直成績優異,但是因為就得了這個病,成績一落千丈。”“那會很難過吧?”女聲響起。“肯定很難過啊,那時候我去見她,她一個人坐在床邊,蓋著一張薄毯,蓬頭垢麵。我勸她說考專科也沒關係,她硬是要再考一次,她是個有思想有主見的女孩。”“那她就可以用水潑人了?”這場對話一直持續到深夜,但始終以失敗告終。即便敏健諄諄勸諫,那男聲始終將話題引回潑水事件,並不斷咒罵。 而這件事的主角,我正帶愣的坐於電腦前,呆愣著,淚流著,抽泣著,回憶著一切的一切。 “裝,裝,裝……”不間斷的謾罵聲傳入耳中,刺激著我的大腦。我僵坐在座位上,眼神呆愣,目光低垂,欲哭無淚。幸許是哭多了,連眼淚都難以流出。“還裝抑鬱,裝哭,求可憐,惡心。”我好想解釋,我並沒有裝哭,隻是淚點低,笑點低,性格任性傲嬌。但木僵的軀體,使我難以動彈,沉默的個性,更使我難以開口。夜深人靜,即使一個人也能聽到不止的罵聲,一聲聲“裝”,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我不願意再見人。時而沉默寡言,時而暴躁攻擊,就這麼休學在家,整日沉溺於虛幻的網絡中。六個月過去,終於,我的家人們合力將我送去醫院,我終於迎來了曙光。 往事當真如煙隨風散去嗎?它始終深埋於腦海中,使人沉溺,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