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之舉(1 / 1)

神龍江流 隨風追思 5887 字 8個月前

當天晚上,大家紮駐在官道邊,考慮到隊伍裡有孩子,大家找了一個風雨亭,讓兩個女眷和老符的孫女到風雨亭裡過夜。其他人則讓和黃牛圍成一圈,把糧食和貨物圍在中間。霍達本想讓江流也把江淌放進亭子,江流已經把筐子放在地上,然後在上麵蓋上一塊獸皮,自己則坐在筐前的石頭上,把裹衣的帽子戴上,趴在獸皮上開始閉眼睡覺。   江淌在筐子裡用輕不可聞的“嗯…嗯…”聲和江流交流,江流也小聲地用“嗯…嗯…”聲回應著。   霍達安排好了值夜人員,在亭子邊上燃起了一堆火,然後也挑了塊乾燥的地方,鋪了一塊獸皮,開始盤坐著打盹。   正當大家準備休息時,老符孫女的哭聲突然又響了起來。“我要那個筐子,我也要睡在筐子裡麵。”   這時,老符朝江流這邊走來。“江流,把筐子借我一晚,不然我家乖乖吵著不肯睡呢。”   江流趴在筐子上,繼續睡覺,根本不去搭理老符。   “老符,過分了,筐子給你孫女,江淌睡哪?”霍達沉聲道。   “讓他弟睡亭子裡不就好了,畢竟男孩子,難道就不能讓讓女孩子?”老符沒好氣地說道。   “你家乖乖多大,江淌多大?做姐姐的難道不能讓讓弟弟麼?”老蔣的兒子突然懟起了老符。   “好好睡覺,別說話。”老蔣趕緊喝止他兒子。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這麼大人了怎麼不懂?”霍達話語明顯不悅。   “哼,霍頭,你分明就是偏袒江流,嘴裡一口一個江淌,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家乖乖。”老符突然提高了幾分語氣。   “老符,夠了。”老蔡突然喝住老符,“霍頭剛才說得都是公道話,你不要借題發揮。”   “就是,老符你真有點過了”老李和老應這時也出言說起了老符。   “讓乖乖過來,跟我和弟妹睡吧,你們一堆大男人,不知道帶娃。”老李媳婦這時開口說道。   “乖乖,快過來,快到嬸嬸這邊來。”老蔡媳婦也開口招呼老符的孫女。   “今天就讓乖乖和兩位弟妹一起睡,後天我們應該可以到安邑,到時在城裡買一個筐子吧。”霍達最後定調,大家各自散開休息。而江流,至始至終都沒半點反應,仿佛真睡著了一般。   第二天,眾人一早便起床,吃了各自帶的乾糧,就開始趕路。   但昨天一天的趕路,讓沒出過遠門的老蔣兒子雙腳浮腫,走起路來疼痛。霍達讓眾人把一車較輕的貨物,分到其他車上一些,然後把黃牛解了下來,讓老李媳婦帶著老蔣兒子、乖乖騎上,車子則繼續有其他推行。   行至中午,一行人正準備找地方休息,突然,前麵水塘裡傳來了一陣呼救聲。霍達讓推車的勞役們圍成一個圓形,然後守住各個方向,待在原地不動,自己飛奔向呼救的地方跑去。江流及其他衙役也跟了上去。   隻見水塘裡,一頭水牛深陷其中,一個四五歲的小娃娃,抓著牛角泡在水裡,哇哇大哭;一個五六十歲的老漢則陷在牛尾附近。呼救聲則是這個老漢所發出。   “先救人吧。”江流向霍達喊道,然後一個縱越超過霍達,在岸邊一點腳,跳上水塘邊的一棵略向水塘傾斜的柳樹,隨後一個翻身,輕輕跳到牛背之上,伸出手,把那小娃娃提了上來。   這時霍達也已經到達岸邊,手裡拿著一根麻繩,甩向水中的老漢,讓老漢拉住。   這時老蔡夫婦也來到岸邊,沖江流喊道:“把孩子扔過來。”   江流聽後,輕輕一推那小娃娃後背,那孩子緩緩往老蔡飛去。那老蔡和他媳婦,麵向江流,腳紮馬步,形成一個半圓,見孩子飛來,老蔡媳婦一甩袖子,兩手抱住孩子,身子往後一傾,卸掉沖力,然後把孩子,緩緩地放在地上,然後,低下頭,小心地幫孩子檢查起身子來。   “原來弟妹也是練家子啊。”   老應和他的結義兄弟,老李、老蔣及他兒子,也都已陸續趕到岸邊。甚至老符,也把孫女往老李媳婦那一塞,趕了過來。   那老漢不知是在水裡久了脫力,還是因為孩子被救激動,一個哆嗦往水裡一沉,手上抓的繩子也鬆了。江流趕緊讓霍達把繩子甩給他,然後自己抓著繩圈,讓老漢拉住,把老漢拉出點水麵,然後用繩子,困繞住老漢的身子,想把老漢拉上岸去。但老漢的雙腳似乎陷在泥濘中,稍一用力,就會疼痛。這時,老應的結義兄弟突然沖下水來,抱住老漢的腳,慢慢從泥坑裡拔了出來,然後問江流要了繩頭,靠著繩子拉力,讓身子浮出水麵。這時,岸上眾人使力,把老漢和老應的結義兄弟,一起拉上了岸。   霍達先讓眾人生火,給老漢、小娃娃和老應的結義兄弟烤火取暖,並烘下濕衣服。   隨後眾人從推車上拿來繩索,準備把水牛解救上來。江流見水塘邊除了他剛借力的柳樹外,另一側岸邊還有一棵大樹傾斜朝向池塘。江流馬上有了主意,根據在學校裡學的輪滑原理,將水牛用兩根繩子綁住,在通過兩邊的兩棵樹,將水牛先從水中淤泥中拉起,然後再用一根繩子,勾住水牛的腳,把他拉倒岸邊。眾人在江流的指揮下,水牛順利的回到了岸邊。而他本人,為了避免顯露自己會飛,就用一根麻繩,捆住那傾斜在塘上的樹乾,先水牛蕩回了岸邊。   等水牛平穩落地後,眾人紛紛上前解開和收起繩索。   “小心,泥裡有東西!”正當江流解好柳樹上的繩子下到水塘邊時,就響起了霍達的叫聲。   江流小心看向不遠處的泥裡,那裡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看。   “鱷魚?”江流心裡低估了下,立即捏住手中繩頭,把繩子當鞭子一般甩了出去。“啪”的一聲,把那眼睛周邊的泥土震落開來,露出一段灰黑色的“木頭”。   “鼉龍!”霍達和老符等人看到“木頭”後,幾乎異口同聲說道。   “哼,明明是鱷魚,假魚,怎麼是龍呢?小小爬蟲也配叫“龍”?”江流看到鱷魚被人叫成“龍”,心裡有些不悅。   不過江流很快恢復了常態,他看了看那鱷魚,說道:“現在氣溫低下,鱷魚應該沒有攻擊力。”眾人看去,那鱷魚剛被拍打後到現在都沒動靜,應該是這樣。   不過這個水塘怎麼會出現溫暖地區才會有的鱷魚。   江流一頭霧水,其他人也一頭霧水。   “剛我下水,發現這水是暖的,應該附近有個溫泉。”老應的結義兄弟說道。   江流也不再去多想,來到眾人身邊。他看老漢和小孩,臉色已經恢復,身上的衣服,也烤的差不多了,掏出一袋約十斤的祿米,遞給老漢。“老丈:這裡有些粟米,你拿回去煮頓飯吃,驅驅寒。”   “啊…”那老漢一愣,向來隻有被救者向救人者送禮感謝的,第一次看到救人者向被救者送禮。他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還在發愣之際,看到江流拿粟米給他,他急忙推托不要,還拉過小娃娃,“撲通”一聲雙雙跪下,向江流等人叩謝救命之恩。   “老漢盧細幺,我孫兒豚兒,感謝各位恩人救命之恩。”   江流將老漢扶起,然後把米袋子塞進老漢手裡,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快收著吧。”說完,拍了下一旁有些套拉著腦袋的水牛,將一股淡淡的靈力注入水牛體內。   “吽…”水牛突然抬頭一聲叫喚,突然前膝著地,朝江流跪下,然後低頭向江流點頭行禮,隨後才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泥水,精神立即抖擻了起來。把一旁的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老漢看到這神奇的一幕,也是張大了嘴巴。他再次向江流表示感謝,並叫孫子豚兒給江流磕頭後,把江流給他的米袋小心的收了起來,然後向眾人千恩萬謝後,牽著水牛離開。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哈哈哈,哈哈哈。”等老漢走後,老蔡忍不住笑了起來。“江兄弟,這個詞你不會剛學的吧?”   “蔡兄是不是覺得江流剛贈米行為匪夷所思?”江流突然正色問道。   “豈止匪夷所思,我們都以為你腦子壞掉了。”隨著大家一陣哄笑,老李接口道,“向來隻有被救的人向救他的人送禮表示感謝,哪有你這般反過來的。”   “既然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就對了。”江流淡淡一笑。   “江兄弟,聽你口氣,好像剛才是有意為之啊,能否說道說道?”霍達也是一臉好奇。   江流見霍達問,說道:“剛才從那老少兩人穿著看,這兩人不似這水牛的主人,更像大戶家中放牛的下人。剛才那二人雖然被我等救了性命,但因水牛被困水塘,回去難免被主人責罰。加之如此冷天,那老漢又泡了水,估計不久就得病倒。如今已是深秋,之後天氣越來越冷,如果老漢得不到有效救治,估計熬不過這個冬天。而那小娃娃,也必然兇多吉少。到時,我們剛才的救人之舉,就變成了無用之功。”   “所以我把米贈給老漢,他回去一說,主人甚至其他人也定會認為匪夷所思,加上我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們的注意力,就不會想著責罰那爺孫倆了。”江流繼續說道。當然給牛注入一絲靈力,也是擔心牛突然體力不支死了。至於牛突然給他下跪點頭,他也是沒有想到。   當然事實和江流想的差不多。本來,盧姓爺孫倆把水牛困在水塘,讓他家的主人大為生氣,但匪夷所思的贈米和水牛下跪,讓那主人也是驚疑不定。最後,他不僅沒有責罰爺孫倆,還給爺倆送了食物和木炭,並在第二年開春,將那名叫豚兒的小男孩,送去學習。   江流在講述完原因後,眾人才恍然大悟。霍達向江流認真的做了一稽,道:“江兄弟大愛,有墨家之風,難怪剛才,連那水牛都給你下跪了。”   “霍頭說笑了,那頭水牛估計是被困水中久了,前蹄酸軟,才會像跪拜一樣。”江流解釋一番後,和眾人坐下吃了午膳後,繼續上了路。   江流一行人一路無話,在第二天夜幕降臨前,來到了安邑縣,河東郡的駐所。   安邑縣曾是小國都城,現在又成了河東郡駐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然要比平陽縣規模要大。以往,糧食押運基本不會進城,而是在城外紮駐,在第二天天剛亮人少時穿城而過。   然而此時突然開始飄起雨來,大秋天的雨水較冷,霍達怕把大家淋濕了,也怕弄濕了糧食,就打算進城找個地方躲雨過夜。   安邑作為河東郡駐所,霍達也經常來此公乾,和安邑縣縣衙快班班頭陸方,因工作上的交往,算是多年的朋友。所以,霍達準備找陸方幫忙,解決下在城裡的過夜問題。   當霍達和眾人商議後,讓眾人在城外二裡處紮駐,自己帶著老蔡,進城去找陸方。   霍達帶著老蔡剛進安邑城門,就見陸方,帶著一班衙役列陣在城門口。   “陸班頭!”霍達有些意外,這還沒開始找,就遇到要找的人。   “霍班頭!”那陸方見了霍達,也是大吃一驚。“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啊?”   霍達將自己押糧途徑此地說了一下,本不欲進城,卻因下雨,想進城找個地方躲雨過夜。   那陸方麵色深沉道:“霍班頭,你想不在城裡過夜都不行了呀!”   霍達麵露疑惑之色。   “太守大人有令,安邑城今日起隻進不出。”陸方補充道。   “難道我們押送官糧的也不行麼?”霍達驚道。   陸方搖頭道:“自然不行。不過你說還有隊伍在後麵。這樣吧,我讓我們縣衙的李衙役帶我手令,去把你隊伍的人帶進來,城北倉庫前段時間剛把裡麵的糧食送往京城,剛好空著,我立馬向縣令大人匯報,你們今天就在那過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