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江淌便成了白天上學的讀書郎。 當然晚上回到家,江流教授的龍族知識依然沒有停。 江淌雖然看著還小,但畢竟龍族更深奧的知識都學了,對商念皓的授課,自然比潘、李二人理解更快,學的更透。 那商念皓除了傳道授課,還喜歡美食,沒事總會研製些美味菜肴,和三個學生分享。 潘、李兩家是大戶,聽到商先生喜歡做美食,立即殷勤地送各種食材;而江流則是不是弄著山珍和活魚給商先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十年。 這十年間,江流一如既往地按照作息,按部就班地完成每天的事項。 唯一變化的事,如今每次夜間外出,找到靈力資源物品的概率越來越低,甚至有時候,連續幾天沒有收獲。 這幾年因為囤的靈力資源物品幾乎消耗完,而江淌又在長身體階段,這讓江流,心急如焚。 這天,商念皓講完課,做了一桌好吃的給江淌等人吃。江淌回家後,突然嘔吐不止,吐完後,還陷入了昏迷。 江流看了半天,也找不出原因,拿出了翠姑姑給的最後一個傳訊符,他把江淌的情況寫上,然後把當初曾帶江淌回龍界申冤但根本排不上號的事也說了。 不久,翠姑姑給他回訊息。她告知江流,江淌的癥狀是吃了太多沒有靈力資源的食物,而導致其體內靈力不足;解決的方法就是吃有靈力資源食物就好了。 翠姑姑還告訴江流,蔡芝麻等人找不到江流下落,所以最後找到了自己,自己已告知他們江流安全,等龍界大赦,到時她會想辦法傳訊給江流,等江流回到龍界入口,她會讓蔡芝麻等人去迎的。 當然翠姑姑沒告訴江流,真正找到她的是江流的父親江一消,但江流似乎對父親的不聞不問很是不喜,就隻說了江流比較敬重的蔡芝麻。 江流見有解決之法,但卻沒有能解決的靈力食物,急得團團轉。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伸出手指,用嘴咬了一口,立即,幾滴鮮血冒了出來。 江淌把幾滴鮮血滴在了幾塊生魚片上,這生魚片,是江流目前能找到唯一帶有靈力的食物,但靈力十分稀薄。 滴了血液的生魚片,靈力立即濃厚了起來,江流見狀,立即把生魚片喂進了江淌嘴裡。 江淌嘴巴微張,但沒吞咽下去。江流一著急,嘴對嘴幫江淌度了口氣,那生魚片才被江淌咽下去。 江流如法炮製,轉眼之間,就把幾塊生魚片喂進江淌肚子。 不一會,江淌慢慢睜開了眼睛。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見江淌醒來,江流才長出了一口氣。 “溜溜哥,我這是怎麼啦?”江淌醒來看到江流,有點迷糊地問道。 這些年隨著江淌長大,就不似小時候唯江流馬首是瞻,有時候江流的意見和他相左,他倆還得辯上一辯。 至於“溜溜哥”這個綽號,是江淌有次路過縣衙,聽到有個衙役在抱怨江流:“大家點完卯都開溜了,就他江流,天天要在班房待上半天不肯開溜,搞得我們每天都在偷懶似的。” 江流對於江淌怎麼稱呼他無所謂,遇到問題找他辯論他也覺得正常,但對於大是大非,特別是作為龍族一員,江流則需要江淌聽從他的,江淌倒沒在這方麵有過異議。 江流輕描淡寫地告知江淌,是因為他攝入的無靈力食物太多,導致靈力不濟,下次記得管住自己的口舌之欲就好了。 江淌見江流明顯的憔悴了許多,趕緊貼心的詢問道。 江流連忙搪塞過去,讓江淌好好休息,現在已經夜晚,他要出門找靈力資源食物。 江淌也沒起疑,目送江流出了門。 江流心中心事沉沉,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吃了上頓沒下頓,如果找不到靈力資源物品,他大不了修為減少,身體虛弱,但熬一熬,還是能挺到百年後的龍族大赦;但江淌現在不足二十,正是長基礎身體的關鍵時期,倘若真的靈力不濟,輕的修為倒退將來身體基礎到此為止,重的話就像之前一樣陷入昏迷甚至危及生命。 江流可以用他的血來強行提升食物靈力,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每次隻是擠出少量血液,身體都會突然感到疲憊甚至虛弱。 如今能解決的可行的辦法,就是三條,第一條是找龍界熟人借“錢”,畢竟龍珠幣即是龍界流通貨幣,又是最基礎的靈力資源物品,但如今江流連龍界都進不去,縱然有熟人也借不到;第二條是離開紅塵境,去往其他世界尋找靈力資源。但靈力資源是三千世界內萬靈都需求的物資,換個陌生的境界,靈力資源能不能找到另說,自己大概率會成了別人口中食了。——畢竟他一條未歷初次雷劫的神龍,是許多生靈眼中的大補品。第三條路就是接著在紅塵境內尋找,像以前那樣有靈力的礦石、妖獸、靈果、靈魚能找到都行,指不定哪天突然能發現一處靈力資源大礦,剩下的百年危機也解決了。 所以打定主意後,江流繼續每天的找尋,不過一段時間後,他終於發現了規律:原本東麵和南麵,因湖、海較多,能夠找尋到的靈力礦石和靈魚較多,現在幾乎絕跡了;而西麵和北麵,崇山峻嶺多,查找不便,但零星總有靈力礦石或靈果發現,才能讓他們的生活又維繼了兩年。 江流離開龍界,已經有二十一年多了,來到平陽縣,也已經十四年了,江流實際年齡也到了五十,而在紅塵境的年齡是三十五;江淌實際年齡十八,在紅塵境則是十五,因為龍族即是化成人形,也要到二十歲才會成長成人體型,所以當別人家的孩子十五歲都已成家立業了,江淌還是長得一副孩童模樣。 這些年裡,老符走了,享年五十二歲,超過了官府統計的平均年齡; 老符的孫女乖乖,後麵一直跟著老符老兩口過日子。老符過世三年後,她嫁給了城中一戶生意人,據說孝順公婆,常被誇贊。 老李夫婦在那年壓完糧看完病回來後,第二年懷上了一胎孩子,後來生下一個兒子。不過老李媳婦因生產留下後遺癥,在孩子八歲那年散手人寰,老李在丈母娘家的“資援”下,獨自拉扯孩子長大; 霍達本來身體硬朗,一次在處理幾個小混混醉酒鬧事時被誤傷,導致身體每況愈下,要不是江流一直幫他調理,估計人都沒了。因為健康原因,霍達辭去了班頭職務,本想讓江流接任班頭,但丁縣令的繼任任縣令早就聽聞過江流大名,怕江流能力太強鎮不住,最後改讓老蔡接了班頭。江流倒也樂意,省的做了班頭事多更煩。 霍達的孫子霍伯孺在十歲的時候夭折了,因先天不足,江流從他出生不久就得看出來了,但也無能為力。 霍達的兒子霍濟在生了霍伯孺的頭幾年都沒再生養,等兩夫妻都二十多了,又陸續生了兩個女兒。 霍嫂仍然每天忙碌,但養家的重擔越來越重,她的腰也慢慢傴僂了起來。 江流開荒種的糧食,一半支援了霍家,一半讓江淌帶給了他的授業先生商念皓。 老蔣的兒子蔣文也成了衙役,而老蔣則在年前,回家照看孫子了。 其他衙役,老了一批,退了一批,進了一批。 江流如今也算衙役裡的老資歷了,加上曾經的“輝煌業績”,縣衙的人都對他尊敬有加。就連不想讓他做班頭的任縣令,見了江流也是客客氣氣。 如今的江流,每天早上點完卯,就出門忙自己的事,對於別人的是非,他從不過問。但一次其他縣的衙役公乾途徑平陽,想把賭博打發時間的想法告知平陽縣衙役時,被江流強行製止了。 這天,江淌下課回來,突然一臉愁容。 江流上去關切的問道,“小小年紀,可別老皺眉頭,會長皺紋的,弄不好,小帥哥要變小醜哥的。”說吧,伸手去撫平江淌的皺眉。 江淌用手拉住江流的手,道:“哥,這幾天商先生為暴雨不斷,河水泛濫之事憂心不已。” “哦,你什麼時候關心起你先生來了?我看你都沒關心過你哥!”江流笑道。 “很多人說現在的災害是龍造成的,都在那詛咒龍。”江淌回道。 “這次下暴雨是因為有熱帶氣旋影響帶來大量水汽導致的,這個我很早在氣象知識課裡已經告訴過你了吧。至於洪水泛濫,那河水我也飛過好幾次,它彎彎繞繞,加之下遊泥沙沉澱多,所以水下去的不夠快,就會漲起來。”江流解釋道。 “那我們能做些什麼麼?”江淌看向江流。 “你不是說我們龍族神通廣大,而且這邊的凡人都把龍當成雨水的控製神。” “現在降水已接近尾聲,目前能做的,就是幫河水水道疏浚,能加速把水排下去。就和大禹治水裡說的,采用疏浚的方法,把多餘的水引到大海裡去。”江流說道。 “那我們趕緊行動吧。”江淌催促道。 “啥?平時見你乾啥都悠哉悠哉的,今天怎麼那麼急?再急也要吃完晚飯出門吧。”江流說完,端出晚上的靈食。江淌沒有反對,拿起自己的那份快速地狼吞虎咽。 吃完飯,見天色尚亮,江流帶江淌隱身飛到雲間,然後從雲層快速地飛向河水中下流。 不一會,就見有水流淤塞處,江流現出神龍真身,用尾巴往淤塞處一攪動,那淤塞處立即打通,水流洶湧而下。 一路上,江流如法炮製,花了數個時辰,一直把河水打通到入海口;而江淌,在江流打通第一處後,也現出神龍真身,協助江流一起清淤。 等完成疏浚,江流和江淌趕緊變回人形,畢竟神龍真身的能量消耗,要大上不少。 變回人形後,江流趕緊掏出百寶袋裡儲存的靈魚片,讓江淌趕緊吃了補充靈力。 “老夫龍道人,見過兩位同族。”就在這時,一個方士打扮的白發老者突然出現在江流二人麵前。 江流大吃一驚,下意識把江淌護在身後。然後才看向對方。 “晚輩江流,見過前輩!”江流不知對方是敵是友,見對方自稱自己同族,就先探探對方底細。 那龍道人道:“老夫姓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來自龍界皓首山下,以前時常在這界遊歷,兩位小友眼生的很吶,是最近來的此境吧。” 江流聽這人說話語氣和神情都很自然,於是施禮答道“晚輩二十多年前因犯錯被逐出龍界,就一直在這世界內隱居。” “犯錯被逐?”那龍道人納悶:“剛老夫看到你的尾紋,應該是貴族身份,犯錯被逐,那應該是相當於死罪了。而你尚未成年,能夠得上的,估計也就是未成年生育這條吧。” 江流點頭稱是。 “你不要說你身後的龍娃娃就是你的娃?”龍道人問道。 “前輩慧眼如炬,我邊上這位,確實是因他我才被逐,但他卻非我生的。”江流說道。 “嗯,他不可能是你的娃,他的尾紋顯示,他是個王族。”龍道人撚須說道。 “王族?”江流詫異道:“前輩不會看錯吧?” “龍族尾紋為什麼是鑒定血脈的重要依據,是因為它屬於雄性顯性遺傳。王族的最內圈底紋有四個明顯的圈,而其他貴族,一般隻有三個。而我的道侶也曾是王族,所以不會看錯的。”龍道人解釋道。 江流聽完,向龍道人作揖道:“謝謝前輩信任,您是第一個真正相信這孩子不是我生的龍族人。” 那龍道人好奇:“按理說這龍娃娃是王族生的,即是對方未成年,按照龍族律法這都能豁免,為什麼不承認?” 江流苦笑道:“前輩,真如您所說,當事人要能承認,也不用我在這受那麼多年苦啊。” 那龍道人正色道:“那你可曾想翻案昭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