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汲見太祖母如此重視江流,心中自然大喜,帶著江流告退而出,把江流排到家族內的貴賓樓內。 晚上,枕汲來找江流交流,江流趁機以經商需要和官府打交道為由問了枕汲關於美麗城的各方官府勢力。 枕汲思考了一會,對江流說道:“蔡兄,”我和你說的,你可不能再到外麵去說。” 江流抱拳說道:“那是自然。” 枕汲道:“我們美麗城,話語權最高的,不是正四品的城主,也不是從四品的副城主,而是正五品的學官甄實意。” “甄實意?”江流有點驚訝。 “不錯,別看這位甄大人現在隻是一城學官,他以前曾是龍庭翰林院六品侍講官,因在龍庭世子冊立時,以禮不能廢,立嫡不立庶的口號,死諫龍君,震動天下,群起響應,導致原本還猶豫立嫡長子還是寵子的龍君,下詔立了當時的大王子為世子。”枕汲說道。 “這聽說過。”江流配合地說道。 “世子冊立後,立即把甄實意看成心腹,為了避免龍君寵子四王爺的迫害,讓他來美麗城任職,並代表他,在這發號施令。”枕汲說道。 “發號施令?這麼說,美麗城的官員,都是世子一係?”江流驚訝地問道。 “不錯。世子雖然比四王爺弱勢,但也不傻,一直暗中培育自己勢力。因早前的城主是世子一派勢力,所以經過多年經營,整個美麗城的官僚體係,都是世子一係的人。不過後來四王爺發現了這個問題,就想盡辦法破壞,把原來城主調走,換上自己的人。結果連換兩任,都因是光桿司令,沒做多久就黯然離任。而現任城主宗舫到任已兩百多年,除了剛來那會四處走動了下,就以準備渡大劫為由,閉關修煉,城內事務,全都委托給了副城主吳相衛。所以,我們六大家族平時有什麼事,都是找甄實意大人或者吳相衛大人商量,其他人都是聽他們的。” 江流心中一驚,突然發現了一個重大失誤,心道:“我原以為連江天鳴都說是繼承人之爭,應該是雙方勢力互相使絆子,沒想到這裡是世子的地盤,那麼說,出幺蛾子的應該是世子這邊的人,然後被四王爺的勢力發現,故意誇大自然災害的寓意作用,來打擊世子的勢力。但是,既然這裡是世子的地盤,那麼這次借著保護我們為由的世子府保鏢……哎呀,燈下黑呀!” 想到這,江流仍麵不改色,抬頭看下枕汲,說道:“可這宗舫大人,畢竟是城主,我不相信,做生意的人會把禽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麵。” 枕汲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畢竟我隻是家族中的小輩,一些大事,都是長輩們做主。至於麵上,逢年過節,我們六大家族都會派人拜會宗舫城主。雖然他在閉關,從沒出來過,但他還是帶著屬下心腹來這上任的。” 江流拱拱手,對枕汲的信息表示感謝。 第二天天一亮,江流就以約了別人洽談業務為由,告辭枕府,迅速地回到了行宮偏殿。 一進議事廳,就見裡麵隻有江淌和寒嬌嬌在。 “哥哥你回來啦。”江淌開心地迎了上去。 “嗯,江將軍不在麼?”江流問道。 “我讓他在房間休息,有事再去找他來。”江淌說道。 “哦,寒將軍也在,淌公子交代你辦的事,你辦的怎樣?”江流見寒嬌嬌冷冷地盯著自己,剛好問問前兩天他讓江淌吩咐寒嬌嬌辦的事情。 “小公子交代的事,本將軍不用向你匯報吧?”寒嬌嬌冷聲道。 “淌公子,讓寒將軍說說。”江流背叉著雙手,對江淌說道。 江淌之前似乎想勸和兩人,見江流這麼說了,也沒說話,而是用眼睛看向了寒嬌嬌。 寒嬌嬌氣鼓鼓地匯報了江淌交辦的事,主要是偵探當地官府這段時間動向和當地世家豪族的動向。 “一群飯桶!”聽完寒嬌嬌地匯報,江流說道,“難怪世子每次和四王爺交鋒,都要吃虧,就是有你們這些豬隊友。” 江淌在一旁好奇地看著江流,插話道:“哥哥,有什麼不妥麼?” 江流回頭看了下江淌,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說道:“事情原委你應該知道了吧?” “呃……你出去調查後,寒將軍就告訴我了。”江淌有些無奈地看著江流,按理說,憑他和江流的關係,就算江流把世子押上斷頭臺他也會站江流這邊,但如果江流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匯報給龍君,那麼,龍君、世子、四王爺,沒有一個會待見江流,甚至還會惹來殺身之禍。寒將軍和江淌已經攤牌,隻要按照世子的安排,自然會有人當替罪羊,否則,世子不會動自己孫子,但外人,絕不會放過。 “她告訴了你一些什麼?”江流問道。 “和你調查的差不多吧。”江淌心裡冒汗,平時他在江流麵前示弱,裝出人畜無害的樣子,但今天真有些正事討論,江淌感覺麵對江流,還是無形中存在一種壓力。 “差不多?天差地別吧。寒將軍,你剛才就把世子這邊的安排簡單說了下,但四王爺那邊的勢力,你們掌握了多少,盯住了多少,策反了多少?難道就一句城主宗舫閉關中,無異動就好了?”江流抬起頭,上位者的氣息顯露,麵露慍色地看向寒嬌嬌。 “江流公子訓斥的是,屬下辦事不利,之前世子交代不能讓公子您知道事情真相,恕屬下無理了。”寒嬌嬌見事情已經被江流察覺,覺得也沒隱瞞的必要。 “世子可能對人太信任了吧?如今世子身處劣勢,曾經陣營裡的官員,即使不叛變,也有可能出現觀望;而那些本城的家族經商勢力,本來就是逐利之流,哪有一成不變的道理。”江流本還想說你寒將軍不也明的暗的在找其他靠山麼,但怕刺激了她,沒說出來。 “還請公子示下。”寒嬌嬌也不傻,一點就通。 “其實事情起因是世子這邊而起,但過程中,有四王爺推波助瀾和使壞,就偏離了方向。”江流簡單說好後,布置了今天的行程。 江流、江淌、江天鳴先一起去了城主府,查看了被擊毀的旗桿。 江流在一堆材料裡找到了一些金屬絲線,經詢問是早膳修繕時使用的。江流分析,城主府地勢高,旗桿位置又空曠,加上前期修補用過金屬絲線,被雷擊隻是大概率的隨機事件。 看完旗桿,江流拉上吳相衛和兩個城主府屬官,坐著王室飛船,飛到城外鄉村,隨機找了幾名上了年紀的村民,都知曉在開春時,大雪山的積雪會被大風刮落,像下雪一樣。不過今年下的比較頻繁而已。 解決了兩個需要調查的對象,江流待眾人坐上王家飛船後,讓飛船駕駛員把飛船開到大雪山上去。 “使不得啊,欽差大人,那大雪山又高又險,會有危險的,不能去啊。”吳相衛等美麗城官員立即阻止道。 “幾位大人不必驚慌,這可是王家飛船,我們龍界最頂級的飛船和最頂尖的飛船駕駛員,不會有危險的。”江流笑著安撫道。 “使不得啊,那大雪山常年積雪,人跡罕至,恐怕我們這飛船一去,就可能發生雪崩,那事情就大了。”吳相衛還想出言阻攔。 “吳大人放心,我剛說了,這是我們龍界最頂級的飛船和最頂尖的飛船駕駛員。”江流還是一副勢在必行的樣子。 飛船駕駛員按照江流的指示,已啟動飛往大雪山;吳相衛見阻攔無效,偷偷地捏碎了一個傳訊符。 不到半個時辰,飛船就到了大雪山上。 不過大雪山山頂上,雪末飛揚,地麵上,模模糊糊一片。 待飛船降落,江流走下飛船,仔細查看山頂,發現這裡,明顯有人活動過的痕跡,而且似乎之前剛清理過,顯然為了掩蓋什麼。 江流往前走去,發現痕跡越明顯;江流準備再往前走時,一陣大風吹來。 大風卷起風雪,迷的人睜不開眼睛,江流隻好側過身子,待風平後,才轉過身子準備繼續往前走。 這時,江流發現雪山潔白的積雪上,出現一塊灰色的石頭,和當初在簡國、胭脂國減到的石頭都一樣。 江流趁著其他人還沒回過神來,迅速地撿了起來藏進了萬象鐲。 就在江流和眾人繼續往前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哪個不長眼的打擾本公子雅興啊?” 眾人抬眼看去,隻見一名衣衫不整的男青年擋在前麵,再遠處,停著一輛飛靈虎車。車廂裡,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不時朝外張望。 “甄公子?”江流腦海立馬閃過這個人在賭場的形象。 “這不是甄公子麼,你怎麼在這呀?”江流身後的吳相衛問道。 “原來是吳大人啊,我這幾天內熱火灼,所以就來這雪山上降降火。”那甄公子回答道,“幾位要是沒其他事,請離開這裡,在下的火還沒降呢。” “公子氣血旺盛,臉色紅潤,眼神靈動,不像是肝虛火旺的癥狀啊,反倒是說話微顫,瞳孔比平時放大,是因為緊張吧。”江流說道。 “看你這行頭,應該是個小官員吧,我告訴你,我父親可是正五品官員,對付你這種小嘍嘍,一隻手指就夠了。你今天打擾了本公子雅興,若是識趣,趕緊離開;若不識趣,休怪本公子不客氣。當然,你若是有興趣一起玩,那就另當別論了。”甄公子囂張地說道。 “你把你父親的官職拿出來壓我們,那就無趣了。既然是同僚的公子,我們也不為難你,我們走。”江流笑嘻嘻地看了眼江淌,開口說道。 隨即江流一行人,上了飛船,先飛回了城主府。 吳相衛等人下了飛船,準備和江流等人告辭。 “別走啊,我還沒說事辦完了。”江流出口喊住幾人。 “不知欽差大人還有何吩咐。”吳相衛問道。 “既然來了城主府,我倆準備去拜會宗舫城主,煩請你們通傳一聲。”江流說道。 “欽差大人,城主大人這段時間一直在告假閉關,恐怕不會出關相見。”一名城主府的官員說道。 “你們不去通傳,怎麼知道他不見我?”江流淡淡地說道。 “是這樣的,當初城主大人收到龍庭詔書,告知我等他現在正是閉環的緊要關頭,待欽差大人到時,隻能告假。所以卑職認為,大人不肯相見。”那名官員繼續說道。 這時,一名老仆從內匆匆出來,向江流行禮道:“老奴宗福,是宗城主的管家,城主大人閉關前,吩咐老奴不能見客。如有貴客到來,讓老奴記下,等他出關,自會上門致歉。” “原來是管家大人,煩請你通傳一聲,就說江流說了,他前幾日既然肯以分身和我飲酒,今日我都到門上了,他沒道理不出來見一見吧。”江流大聲對宗福說道。 “這……”宗福麵露難色。 “宗福,帶兩位欽差大人到後山來吧。”正當現場僵持之時,一陣聲音從城主府後山傳來。 “是。”宗福答應著,向江流、江淌做了個請的姿勢,其他人想跟上,被宗福攔了下來。 “你們就在這等候,就我倆去就好了。”江流說道,隨即和江淌,跟著宗福飛向後山。 後山一個山洞內,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茶幾前飲茶。見江流和江淌進來,笑著示意兩人坐下喝茶。 “不知欽差大人,如何識破我的身份?”那中年男子問道。 “破綻太多了。”江流隨口答道。 “比如呢?”中年男子一臉認真地問道。 “比如你說自己帶著村裡的人出來乾活,但卻是孤身一人住。按理說,即使這個今年的工程已經做完,工程款必然還沒付清,工人的尾款還在帶頭人身上或者還沒結算。此時,就算工人再信任帶頭人,各自回家,也不可能隻剩帶頭人一個在這邊。”江流說道,“還有兩名普通的工頭,即使再怎麼道聽途說,也不可能清楚知道那麼多內幕。另外,我一問出疑問,你們就像背過答案一樣,十分條理清晰地回答了出來。以及我一住店,住宿信息就被泄露。綜上,我用排除法對不可能的人進行排除,最後就剩城主大人您的嫌疑最大了。”江流娓娓道來。 “好,龍君欽點,果然不同凡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中年人說道,“為了感謝你給我提出做不到位的地方,我也可以透露一個關於你冒充翼國藥商公子的破綻。” “願聞其詳。”江流拱手道。 “你對翼國情況了如指掌,對藥材生意爛熟於心,但越是這樣,你就越缺少一樣東西——藥香,真正長時間接觸一樣東西,不可能沒有一絲藥香在身上。”中年人說道。 “多謝大人指點。”江流感謝道。 “既然你已經到了這裡,我也沒必要瞞你。我本來在龍城為官,平時不喜站隊,所以當美麗城兩任城主黯然離任後,我被調了過來。不論我是不是四王爺的人,這裡的官僚都是世子的人,我根本沒辦法開展工作,更會被當做靶子被人攻擊。於是我以退為進,以閉關的名義,暗中出手。這樣反而發現了很多搖擺不定的官員,趁機進行了拉攏;而六大家族更甚,畢竟他們的生意不可能都在美麗城,而整個龍界,四王爺的勢力明顯要高於世子。不過此事,源於去年城主府偵破了一起滅門案,雖然那戶人家才五口人,但沒有深仇大恨或者其他原因,一般不會滅人滿門。於是我讓一名和我走得很近的衙役,留心挖掘,最後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就是被殺者一家在城裡已經住了無數個年頭,他們一家世代守護著一份藏寶圖,藏寶圖裡的寶藏,事關龍族王室的立廢。所以找到藏寶圖後,我原本想將該東西取出來,送給四王爺。卻沒成想,被世子係的人發現,提前拿出了藏寶圖。我怕到時被世子立了首功,就以異象為名,舉報到龍庭,讓龍庭介入其中。”中年人說道。